顧相思同她相視一笑,吸了吸泛紅鼻子道:“其實我也這麼覺得,說到底,還是我賺了。”
蘇向晚看着她,輕聲問“你也很想他,對麼?”
顧相思有些恍惚,微不可查的應了一聲:“恩。”
其實她不久前,見過蘇瑾城。
否則,她今天也不會出現在這。
*
蘇向晚想起方纔見她一直在醫院門前晃悠,忍不住道:“相思,你在醫院門前轉什麼呢?”
顧相思愣了一瞬,面色有些發白。
想起方纔她撫着肚子的動作,蘇向晚下意識道:“你懷孕了?”
顧相思周身一僵,清冷的眼底泛紅。
蘇向晚也愣住,懷孕了?
這個一心愛着他哥哥的女人,在她哥哥失蹤的時候,竟然懷孕了……
猛然間,她忽的記起了什麼。
蘇向晚心頭一緊。
不對不對,這個孩子是她哥的!
是蘇瑾城的。
她記得前世後來和顧相思和蘇瑾城在一起後,因爲早年藥物流產,沒有修養好,導致終身不孕。
而流掉的那個孩子,是蘇瑾城的。
“你…見過我哥哥了?”蘇向晚忍不住問。
顧相思擡眸看向蘇向晚,只覺得面前的女人和幾年前的那個女孩,天差地別。
她輕垂下眸子,應了一聲:“恩,我想把孩子打掉。”
“打…打掉?”
“恩。”
“我哥…他知道麼?”
顧相思垂眸遮住眼底的一抹苦澀,輕聲道:“他不知道那晚的人是我,也不知道我懷孕。那晚之後,我沒再見過他。”
蘇向晚還想再問什麼,顧相思卻輕輕拉住她的手道:“晚晚,不要問了,好麼?”
她凝視了面前的女人一會,才發現她的左臉微微紅腫,臉色也是少見的憔悴。
唯獨眼底,始終帶着一抹清冷的倔強和驕傲,讓她整個人依舊在發光。
她點了點頭,上前輕輕抱住她:“你別怕,不論發生什麼,我都和你一起。”
顧相思眼底溢出一抹水霧,輕輕回抱住她。
打從四年前那件事之後,似乎再沒有人願意這樣待她。
*
幾分鐘後。
蘇向晚陪着顧相思來到醫院的婦產科掛號,排隊。
等在手術室外,兩人坐在走廊的橙色椅子上。
蘇向晚緊緊握着相思的手,她的手指纖細修長,很適合彈鋼琴,此刻卻冰冷拔涼。
“相思,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可他終究是一條小生命,你再考慮一下吧。”
蘇向晚輕聲勸說。
身側的女人顫抖的厲害,微垂着的眸子上掛着抹淚珠。
雖然她同樣從沒想過這個孩子的到來,可是她真的不想把他打掉。
這是他們的孩子,她和蘇瑾城的孩子。
哪怕那個男人格外厭惡自己。
可他的到來,依舊讓她感到幸福。
等待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
護士終於唸到了顧相思的名字。
蘇向晚跟着她起身,一道走向手術室門前。
顧相思的臉白的厲害,幾乎沒有半點血色。
手術室的門被打開,天藍色的手術檯和泛着銀光的器械,看着格外冰冷。
濃重刺鼻的消毒水味,讓人越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