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皮膚很軟，清潤而乾淨，她的手落在他的臉頰上有些失神。
蘇瑾城只是平靜的凝視着她，沒有將她推開，也沒有反應。
顧相思對他露出一抹笑來，眼圈微紅卻任性道：“我幫你擦掉好不好。”
他沒有回答，只是沉默的看着她，由着她在他的臉上輕蹭着。
顧相思擦的認真，手指在他臉上輕輕蹭過，血跡被蹭掉後，他素白的臉頰也被她蹭出了幾道紅色的印子。
蹭掉後，她卻不捨得放開。
他就站在她面前，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多好。
她捧着他的臉失神，直到他捏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緩緩從臉頰上拿開，她纔回過神。
蘇瑾城的目光深了幾分，看着她緩緩開口：“多謝。”
顧相思也不在意，收回手後對他笑道：“真要謝的話要不你有空請我吃飯吧。”
“好。”蘇瑾城緩緩應聲。
顧相思有些詫異，回過神時他已經轉身離開。
她側頭看着他的背影失神。
上次她說有空請他吃飯他同意了，這次讓他請自己吃飯他也答應了。
所以，她可以和他一起吃兩頓飯。
*
另一邊，蘇向晚在重症室外等了許久，慕北霆也一直沒有醒來。
直到中午時，容琛過來。
慕老夫人立刻迎上前去：“容小子，北霆什麼時候能醒？他們說的我都不信，我只信你的！”
容琛扶住慕老夫人，沉默了片刻後，緩緩道：“能不能醒是個未知，三哥多處內臟出血，頭部受傷嚴重，如果不是我爺爺親自手術，又救援及時，怕是回天乏術。”
老夫人的身形晃了晃，陸女士將她扶住，哽咽道：“媽！”
容琛等兩人緩了緩，繼續道：“如今只能看他自己，盡人事，聽天命。”
蘇向晚遠遠聽着他的話，輕輕垂下眸子，緊緊把手攥成拳頭。
厲瀟瀟急的不行，半蹲在輪椅旁緊緊抓着她的手，不停的安慰着她：“晚晚…慕北霆一定會沒事的，他會醒過來的，都會好的。”
蘇向晚雙目猩紅，卻沒哭。
視線落在厲瀟瀟身上，對她緩緩擠出一抹笑容來：“我知道。”
我知道，他會醒的。
他還有我，還有年年，還有陸女士和慕老夫人，還要那麼多親人和朋友，他怎麼會捨得就這樣離開。
可李青青，爲什麼兩世爲人，不論你是得意還是失意，卻都不肯放過我。
厲瀟瀟看着蘇向晚還在對她笑，眼淚不由得在眼眶裡打轉，哽咽道：“晚晚你難過就不要笑了，笑的很難看。”
蘇向晚揚起的嘴角緩緩回落下去，轉過頭視線再度落在重症室的玻璃上。
厲瀟瀟憂心的看着她，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此刻臉色慘白的像紙，沒有半點血色，偏生一雙眼忍的通紅滿是血絲，卻不肯再掉眼淚。
等到容琛和慕老夫人交代完，才向蘇向晚走來。
蘇向晚看向他，輕聲道：“我能不能進去看他？”
容琛沉默了片刻，溫聲道：“明天吧，你現在狀態也不好，明天我安排你進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