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楨發現自己的思路錯了,一開始他建議趙桓將應天書院改成文武學院,爲的是從根基上先慢慢影響大宋如今的以文治天下的概念,但是他沒想過這樣做的效果如何,其實不用多想也知道結果不會怎麼好,因爲祖宗趙匡胤就是靠造反起家的,自然不會給武將多大的機會。
要不是高璞君提醒他,他還沒意識到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一個可以讓自己親自來影響這個學院內所有人的好機會,高璞君說得沒錯,學院裡千餘號人呢,而且在他跟雍爺建議擴招生源後這裡的學生只會越來越多,到時候宋金開戰,真要用人的時候還不是大把的學生供自己選?想想都美得很。
他心裡真實的想法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但是高璞君聰明絕頂,從起初的書院結識到後來的太原之戰,她竟然從徐子楨的所作所爲中大概揣測到了他的意圖,因此纔會在這節骨眼上提醒他。
要不是有這麼多人在場,徐子楨真想抱住高璞君好好地親上幾口,這老婆得娶,一定得娶!
想到這裡他臉上的鬱悶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自信,不就是講課麼?老子就算當初上學成績不好,教這些八百年前的書呆子總是綽綽有餘的。
才子才女又如何?知道銀河系麼?知道光合作用麼?知道倉井空麼?
徐子楨從學子轉任業師並將授課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學院沸騰了,光眼前就有一千多學生,還有不少沒在現場的,包括學院內各學科的先生,在聽得消息後都在極短的時間內趕了過來。
每個人都很好奇,徐子楨是個出了名的布衣名將,戰計高人,最擅長的就是以少打多,幾百破幾千的神話都演出了好幾回,但是他講課能講什麼?教打仗?教刀法?
徐子楨就在狀元橋邊的涼亭裡坐了下來,琢磨着講課的內容,燕趙錢同致和蘇三林朝英如臨大敵,將涼亭四面守住,不讓閒雜人等過來打亂他的思維,不大工夫後,辰時已到,徐子楨站起身來抖了抖衣襟,揹着雙手昂首闊步朝大觀禮堂而去,嘴邊掛着一抹讓人琢磨不透的笑意。
大觀禮堂在學院偏後些的位置,但隨着武院的擴建現在反倒成了最中央,當徐子楨來到這裡後先是嚇了一跳,眼前是一片人山人海,禮堂的地上坐滿了人,來得早的搶到了好位置,晚些到的只能擠在後排,甚至有不少都只能站着,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徐先生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唰一下集中到了門的徐子楨身上,一個個眼中全都流露着好奇。
事到如今已經來不及打退堂鼓了,徐子楨只能硬着頭皮往裡走去,禮堂最前方有個高臺,是平時有典禮之類活動時所用,而現在偌大塊空地上只有一把椅子,椅子背後有塊大大的木板,這是徐子楨剛纔臨時吩咐顧仲塵去準備下的,臺上沒有案几沒有文房四寶,整個課臺簡單之極,卻又是別人從未見過的風格。
徐子楨來到臺前,也不走側面的樓梯,單手一按臺沿飛身躍上,半空中還來個前空翻加轉身,最後穩穩落在臺上,微笑着看向臺下,動作乾淨利落,簡直帥到沒朋友。
這一舉動頓時博了個滿堂彩,書呆子們哪曾見過這樣的上臺動作,這哪是來教課的,再上個大姑娘簡直就是個比武招親了,每個人都眼冒紅心大聲叫好,連那些素來矜持的女學也腮染桃紅目露異彩,直勾勾地看着他。
徐子楨露齒一笑,右手大拇指回挑指着自己鼻尖,說道:“我是徐子楨,從今兒起給你們教課,你們可以管我叫徐先生,但我更喜歡你們叫我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