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光陰似箭 下

翌日清晨,雲霧山谷中,霧氣繚繞。

當驕陽升起,開霧見日,將陽光灑滿山谷,造就一片日暖生煙的景象時,流雲就已經早早的起牀,開始在木屋邊扎着馬步,磨拳擦掌,開始一次次轟擊着木樁,拳拳到肉。

“勁拳!”

“虎拳!”

拳頭不停的轟擊在樹樁上,發出的拳力迸發的聲音,次次擊打在樹樁中心,拳拳生猛。不動如鬆,站立如鍾,流雲目光直視着樹樁,一次次擊打下去。

砰!砰!砰!

木屑四飛,朝着四面八方濺射,有的夾在了烏黑的頭髮中間,讓髮絲變得蓬鬆了起來。可是樹樁受力,漸漸的變細。一次次震動,顫抖,就要磨損了。

“白鶴亮翅!”

流雲雙拳一收,一隻腳擡起,呈現出“白鶴亮翅”的模樣來。目光直盯着樹樁,看着已經磨損近半的木樁,準備一招之下,就要準備一擊打斷這一根樹樁。

“餓虎撲食!”

雙手成虎掌,猛地就是撲打了下去。流雲在這一刻,身影化爲了一隻下山猛虎,忽然大吼了一聲,直接撲下。就好像虎嘯山林,撲殺獵物,威風凜凜。

砰!

樹樁應聲倒地,橫腰斷裂,直接斷裂成了兩截,濺起了大量的木屑。

“吱呀。”

木屋的門打開,一個老人探身出來,正是流忘,他開口道;“雲兒,過來吧,你武者初階的境界已經鞏固,今天就該傳你功法了!”

聞言,流雲甩甩手上的木屑,興奮的小跑了過來,期待的看着爺爺。

“雲兒,你的體質天生比較特殊,如果我沒估計錯,應該是屬於一種先天異體。至於是什麼類型,爺爺可是不知道。”

流忘一邊說着,手上拿着一本秘籍,遞給流雲道;“這套功法名爲【天衍功】,其原理是修煉內功。並使用真氣來淬鍊肉身,不過前提是在每天修煉之後,有我“藥酒”的輔助下才可以,不然的話,這頂多是一本比較貴重的功法而已。”

“我終於可以開始修煉功法了。”流雲興致勃勃,神色興奮了起來。

看着欣喜的流雲,流忘有些自豪的說道;“這裡還有一本【御風劍術】的上乘劍法,算是一門很高級的劍法,你在修煉功法的同時,不要忘了領悟劍法。”

“我明白了,爺爺!”流雲興奮非常,欣喜不已了,功法和上乘劍法到手,自己終於能夠成爲一名真正的武者了。

看着高興的流雲,流忘臉上流露出慈祥,心裡卻是暗暗道;“再配合你那神奇的體質,加上我的藥酒輔助,不知道會造就一個怎樣的天才。只是這份苦,你可要得堅持下去啊。再過段時間的話,就該讓你進縱橫山脈了吧!”

又是一個夜晚,擦完藥酒後的流雲,此刻正安靜的端坐在木屋前的蒲團上,腦海之中歸於空靈,開始了冥思苦想,不住的開始引動丹田氣海內的氣流,一次又一次引動着。

終於,在幾個時辰之後,丹田中一陣鼓盪,一絲微弱的氣流被引動了。

按照“天衍功”中的描述,控制着丹田之中的那一絲虛幻的氣流,根據身體中的脈絡,緩緩移動。依着固定的路線流轉,一圈,二圈,三圈,周而復始,慢慢地滋養着全身的經脈。

《天衍功》一共有七層,以武者爲起步,最高可以練至武尊,然後藉以契機突破至武君,如此相互通達,以功滋養,真氣流轉,達到淬鍊身軀,提升修爲的目的。

時間如流水,三個時辰之後。

已經不知道流轉了多少圈之後,流雲意識迴歸到丹田,發現丹田之中居然形成了一個小氣旋,雖然真氣很是微弱,可現在卻是可以真正的開始修煉功法了。

真氣的力量,身體之中,流雲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增強了!

千里之行,正是始於足下。

流雲站起身來,然後眼睛一睜開,脖子一扭動,發出劈里啪啦的聲音。然後搖頭擺尾,開始活動一下筋骨,頓時又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舒爽,暢快,一陣前所未有的暢快感散佈在全身筋骨之間。

轉眼間,又到了白天,驕陽似火。

只睡了幾個小時的流雲迅速起牀,“基本劍法”“拳掌”“游龍百變”“碎石掌”還有一些比較中乘的劍法,武學,拳掌,他都已經耳熟能詳,銘記於心。雖然不能說是爐火純青,卻也能熟能生巧了。

現在,流雲需要練的是《御風劍術》,關於風的劍法,最講究的是速度。“御風劍術”一共分爲四層,分別是“無聲”“快”“迅”“破風”四個境界。

《御風劍術》乃是以劍御風,劍出如風,變幻無窮。

“無聲”境界爲第一層,乃是出劍無聲,是比較常見的無聲劍。

“快劍”境界爲第二層,乃是一劍出,則唯快一字而已。

“迅劍”境界爲第三層,乃是一劍出,既快速,又迅猛,屬於一種剛烈無比的劍法。

而最高層次的“破風”境界,乃是第四層,一劍出鞘,甚至能刺入空氣。一劍劃過,然後空氣纔會依照劍過的痕跡流動而來,這便以風御劍,劍過無痕,破風殺人。

現在的流雲才摸了一點皮毛,所以他只能出個模樣來,窺其門徑。這纔是一個開始,就連要達到“無聲之境”還有一段比較遠的距離。

水潭邊,流雲左手抓着劍鞘,右手提劍,出鞘,歸鞘。

鏘!鏘!鏘!

一開始的時候,劍出的很慢,鏘鏘聲不停。到了後來則是。

刷!刷!刷!

出劍的聲音越來越小,腰間的“精鋼劍”一遍又一遍的出鞘,歸鞘,如此周而復始,一直重複着這個單一的動作。光是這一個簡單,純粹的動作便是持續練了一個上午,汗水早已滲透了衣裳,卻也渾然不覺。

流雲的目光前視,恆定不動,銳利的直視着前方,炯炯有神。看不出他是否滿意或者是不滿意,重複的動作一遍又一遍的做着,沒有絲毫不耐煩。如此修煉,雖然枯燥而又無味,更是已經數不清已經出劍,歸劍了多少次。

一把普通的精鋼劍,一個古樸的劍鞘。一切都顯得樸實無華,沒有絲毫的特別之處。而出劍的聲音卻越來越輕,越來越細,直到了現在,猶如蚊吶。

二年後,縱橫山脈之中。

清晨,薄薄的白色雲霧繚繞着山脈,雲海闌珊,霧氣覆蓋了山脈中的一些高山流水,隨着風流彼此起伏,猶如大海中的浪花,在隨波逐流,雲海也在起伏着。

一處山顛小樹林之中,輕風吹過,突兀地傳來一陣肉體接觸的悶響之聲。

砰!

一狼一人,彼此相互搏殺,一觸即分。

青火狼的頭顱略微低於身軀,作隨時攻擊之狀,狼口中涎水不停的滴在地面上,攙雜着一絲猩紅的血跡,兇狠的狼眼中盡是憤怒。

一塊佈滿藤條植物的岩石後面,流雲右手持一把“精鋼劍”,左手握着一把鋒利的匕首。牙關緊緊咬着,熱汗橫流,身上只穿着一條青色長褲。赤裸的上半身,一道道青色淤痕,密佈其上,煞是顯眼。

不遠處的一棵幾人環抱的大樹上,流忘正靜靜的看着這一切,似乎並不打算出手,只是仔細的觀看,眼神也在注視着周圍的動靜,防止浪羣襲來。

流雲深深吸一口冷氣,體內真氣流轉,一躍跳出岩石,兇橫直接的殺向青火狼。

“御風劍術,快!”

“蓬!”

又是一道沉悶的撞擊聲過後,青火狼腹部上插着一把精鋼劍,脖頸上出現了一道豁口,鮮血流淌而出。四肢掙扎了幾下,然後癱倒在了地上,眼中生機迅速消失。

流雲身後則是出現了幾道深深的爪印,鮮血滲出,已經受傷。

“這是今天斬殺的第一隻一級妖獸,若非我的御風劍術只有小成境界,又豈會這麼難?”流雲嘴上喃喃着;“快,下次我一定要更快!”

“雲兒,剛纔表現不錯,現在受傷了,今天休息罷?”不遠處的流忘詢問道。

“不行!”背上的疼痛還在蔓延,流雲那稚嫩的小臉上,卻滿是執着與倔強,咬着牙道狠狠道;“我還要再來!”

看着咬牙堅持的流雲,流忘乾枯的老臉上出現一抹欣慰的笑容。雖然有些心疼,卻是欣慰不已。現在拼着多吃些虧,以後挽回的可是自己的性命!

嗖!

流忘近身來,一揚袖子,拿出了一個玉瓶,還有一縷白布條,開始將流雲將身上的傷口擦乾淨,接着絲毫不顧及的撒下藥粉,纏上布條,包紮傷口。

砰!砰!

不久之後,附近再次響起戰鬥的聲響。一道道夾雜着讓人揪心的沉悶哼聲,以及略微帶着幾分痛苦的呼喝聲,接連不斷的傳了開來,可見搏殺的慘烈。

轉眼之間,白駒過隙,便過去了四年時間。

在艱苦卓絕的淬練身體,打熬意志中,流雲度過了溫暖和煦的春天。在兇猛難當的搏殺中,流雲度過了炙熱如火的炎夏。在一遍又一遍的練習劍法中,流雲踏過充滿涼意,落葉紛飛的深秋,在一成不變的修煉功法中,流雲越過了積雪覆蓋,霜氣蔓延的嚴冬。

伴隨着一年四季,每天不變的是“藥酒”塗抹,還有通過“天衍功”和“藥酒”的煉身之法,現在的流雲,其全身經脈,內腑,骨骼,四肢百骸,乃至全身肌肉,都已經得到了蛻變。

他的身體,已經強化到了極高的地步。身體中的脈絡已經拓寬到了可以承受的極限,而丹田更是擴張了不少。估計這藥酒“奇效”以後恐怕也會是流雲這一生最難以忘記事情了。

而在這四年,縱橫山脈的那塊空地上,一排排的石墩也都幾乎都被移動過位置,附近的木樁少了大半,剩下的也是殘破不堪,搖搖欲墜。

不久之前,流雲已經突破到了武師中級,《天衍功》也已經到第四層,《御風劍術》已經有了“迅劍”的境界,距離劍術大成的“破風”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遙了。剩下的只是一個契機。

而流雲,光是依靠身體的“力量”便能輕易將幾萬斤巨石舉起。

現在流雲在縱橫山脈的修煉,已經進入到了最後階段。對於各種劍法,武學,近身搏鬥等等,都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現在最重要的苦修只有兩個字,那就是“逃跑”,爺爺流忘是這麼跟他說的。

因爲在縱橫山脈之中,大多是修習劍法,修煉功法,鍛鍊武功,正面搏鬥與妖獸殺戮。而這一個階段的苦修,完全不在流雲的意料之中。

因爲現在的爺爺居然已經加入了那些妖獸們的陣營,不停的吸引大量的一級妖獸來攻擊自己。所以,在無奈之下的流雲,終於被迫開始了所謂的野外四項訓練;

“生存,抵抗,逃逸,隱匿。”

在很少食物,甚至無水的條件下,靠雨水,山溝水,樹葉,野草,野獸,甚至昆蟲存活下來。還要隨時保持戰鬥力,流雲已經踏入武師,斬殺一級妖獸非常容易。

可是這些妖獸們猶如見到了異性一般興奮,源源不斷的襲擊,纏鬥,流雲也支持不住了,甚至還有成羣結隊的青火狼,悍力熊,偶爾還會出現一隻二級的斑紋虎,那可是和他一個層次的妖獸。

並且在流忘的規定中,流雲只能在沒有“武器”的條件下,使用任何可能得到的銳器,硬物,石頭,甚至徒手和妖獸們搏鬥。根本沒有任何章法可循,要想生存的話,就只能逃!

偶爾還要在負傷的情況下躲避妖獸們的追捕。至於潛水,挖洞,僞裝等等是一個也不能缺少,縱橫山脈裡的低級妖獸們,雖然不具備智慧,可那鼻子卻是靈敏的要命。經常是剛剛找到一處絕佳位置隱匿起來,就已經圍上來一大羣妖獸了。

流雲在那方面吃了不少虧,他可是再也不敢小看這些妖獸了。

“萬物衍生,每一種生物都有他存在的道理,不要因爲他的外貌,或者智商低下便小瞧了它。”這是流雲慢慢在生存訓練中體會的道理;“不過,想要躲避他們的追捕,現在卻是不難了。”

最後,流雲漸漸學會了將樹汁抹在身上,或者乾脆潛到水裡等等辦法。一次又一次巧妙的躲避了妖獸門的追捕,而且還能在追捕中捕殺妖獸,反戈一擊。

半年之後,在縱橫山脈的“苦修”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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