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9
不夠圓滿的月亮再一次爬上樹稍，折騰着它沉重的軀體，以期在過一段時間全力升到半空，雖然已是夏天，夜裡的空氣讓人帶着冷意，如果不穿長袖，手臂上的皮膚甚至會糾結起一個個的突起。
伸個懶腰，拉伸因長時間處於一種狀態的肌肉，我似乎聽到它們呢喃出的聲響，我和教授甚至快要將學生們昨天上交的試卷全部閱完，——從中午吃過飯到晚上九點，並不是一段很短的時間，特別對於兩個有效率的人來說，六七個小時可以解決很多事情。
比如審批試卷，我們的行李早在吃飯前就已經整理後，唯一留在外邊的就只有成堆的DADA課程試卷，Harry和Draco離開學校之前都來過地窖，——值得慶幸的是，綠眼睛男孩的教父無意保持完整的禮儀，Merlin知道，面對一個用蔑視目光看待我的伴侶的人，多麼讓人不快。Voldemort的逃脫讓Harry再一次呆在No.12 Grimmauld Place（格里莫廣場12號）度過假期的計劃破產，按銀髮校長的原話來說，‘我很抱歉，孩子……你需要加強血緣保護魔法，Voldemort可不會放暑假，如果你給他一些機會，事情就會變得無法控制，我擔心你的安全。’
比如討論早些時候Slughorn教授提到的‘三強爭霸賽’。我的教授對於那個老Slytherin的逃跑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他似乎認爲那是理所當然的，‘只要認識Slughorn超過七天的人都應該猜測到他的作法，如果他堅持到最後，直接面對you-know-who纔是讓人意外的事情。’
吃過午餐的我們享用甜點時，（讓我遺憾的是，教授對於那道巧克力慕司的感想並不那麼如人意。）教授用一種飽含着消遣的腔調回答，在我訴說了在Hospital Wing的經歷，然後飛快且無意細細口味的吞下那杯甜點。
他並沒有談論任何關於Potion教授這個位子的意圖，……同樣，我也對此保持了沉默，經過一年遠離那間陰冷的教室的生活後，教授好像不再討厭那些總是在課堂上炸掉坩堝或是釀出垃圾的*意外事件*。至少我在此時沒有從他的心中發現任何厭惡或是不耐煩的情緒，相反，那裡傳來的淡淡愉悅讓我挑起了眉毛。
我決定，明天中午再準備一些巧克力慕司。如果我的教授真的那麼喜歡的話。
不出意外地，教授對於‘三強爭霸賽’已有所耳聞，‘兩個月前魔法體育司有人提議舉行‘三強爭霸賽’，甚至國際魔法合作司也有人附合……小Snape，我們的校長需要一個拿得出手的英雄，一個不再必須面對那個的黃金男孩打亂了他的計劃，我猜想，控制之外的事態就像是壞掉的黃油啤酒一樣，讓他厭惡……當然，如果我或是Lucius Malfoy的一切如果像糖果一樣捏在他的手裡，應該會有所不同。’
這樣直率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但是不得不說，這樣不屑地撇嘴的教授，讓人覺得他此刻噴出的鼻息聲都那麼悅耳。
那似乎早已經因爲我的插手而變得面目全非的預言，大概讓Albus Dumbledore校長很是頭痛吧？‘不需要直面Voldemort的黃金男孩，’似乎真的不合乎那個控制慾奇強的巫師的胃口，……這讓我非常理解他要求我的伴侶在全校的師生離校後，去拜訪他的行爲。
他需要再一次確定他的計劃，無可爭議我的伴侶是其中重要的組成部分，無論是做爲一個可操縱的工具還是一個強力的盟友。——一度被他全面控制並有着深刻了解的魔藥大師，Lucius Malfoy的好朋友，Draco Malfoy的教父，精靈的伴侶，Harry Potter暗中的監護人，you-know-who曾經最得力的手下之一，鳳凰社的核心干將……我的伴侶每一個表現出的或是潛藏身份都讓他與Albus Dumbledore正在策劃的計劃脫不開關係，這是幾個當事人都心知肚明的。
“Sev，”我咕噥着，視線沒有停在因我的呼喚而將注意力轉到我身上的伴侶，而是轉向牆上的鐘表，短胖的指針不知不覺指向接近十點的位置，指出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我以爲Dumbledore校長與你約好的時間是九點……我可不認爲他的年紀還能挽留別人在某些時候遠離自己的臥室。”
“閉嘴，你這個小混蛋。”教授那漆黑的眼中閃過一絲近乎愉快的光芒，顯然我的小小玩笑並沒有真的惹怒他，“你需要有足夠的耐心，小Snape，不要表現得像一個魯莽的Gryffindor小子。”
聳聳肩，我厚顏無恥地咧開嘴露出牙齒，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反問，“或許我親愛的伴侶真心願意無休止的等待？我以爲……你在半個小時前就將你的那部分試卷批過一次了，或許，翻看Hogwarts學生的試卷讓人身心愉快？”
“把行李裝到戒指裡，”教授站起來，轉到我的面前，將我抓到懷裡吻得幾乎窒息後，貼着我的耳朵低聲耳語，他呼出的熱氣讓我全身發軟，也許我雙腿內的骨頭全是橡皮泥……有那麼一會我的腦子裡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不行……”下意識揮手收進所有的箱子後，理智終於回到我的身體裡，我搖頭，但手臂並沒有離開我伴侶的脖子，“我們還有正事要做……我可沒有大方到讓Albus Dumbledore參觀我們的私生活。……如果他突然來找我們，我會想殺了他的。”
“我的小Snape，我假設你沒有理解我的真實意圖，”教授的脣輕巧的落在我的額頭，脣邊那上翹的弧度傳達着溫暖的嘲弄意味，“我只是不能無限期的等待下去，就如你所說的，我們應該去看看，不是嗎？”
剋制住翻白眼的衝動，我優雅的回給我的伴侶一個完美的笑容，“你真的太對了，我的教授。”
如果說在地窖裡我已經對校長的情況有所猜測的話，我不得不說，我的估計太過保守了。
哪怕是在我的想象中，我也沒有設想過，見到一個神智不清地昏迷在校長室的Albus Dumble。
當我的伴侶使用Dumbledore留給他的口令進入那些華麗的房間時，我像被石頭敲到了腦袋上，不得那個無力的倚靠在高背椅裡的銀髮老巫師，放在他面前桌上被蠟燭映得金光閃閃的戒指與上面破裂的黑色石頭，還有一邊的Gryffindor寶劍，都明確的向我表明這裡在不久的過去發生過什麼。
我的目光停駐在Albus Dumbledore那燒得像炭一般黑的右手上，……沒有人會相信那曾經是長在某個人身體上的一部分，大多數人都會認爲那是塊木炭。乾枯的，毫無生命力的，被火燒了一段時間沒有多大用處的木炭。
Ablus Dumbledore得到了那個本應該在一兩年後纔到他手裡的，促使他死亡的真正原因之一的戒指，崗特家的戒指……也是死聖之一的回魂石。Voldemort的魂器之一僅餘的三個魂器之一。
我承認我一直沒有主動去尋找這個戒指固然是因爲我沒有理由瞭解到這個魂器的信息，無法圓滿的向我的伴侶解釋，而另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潛意識中希望它還能履行在原作中的作用——將Albus Dumbledore的壽命減少到一年以內。
但現在，在我已經對此不抱希望，……畢竟，很多的事情已經改變，我的伴侶不會再在未來的日子裡因他而處於極端的危險中，也許他曾經有過與原作類似的計劃，可最終他不是沒有達成目的嗎？
另一方面，上一次與Voldemort鬥爭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爲他的存在，我無法想像我的伴侶是不是現在正關在Azekaban（阿茲卡班）被攝魂怪折磨，雖然，如果不是他聽到的那個預言，我的伴侶還是在Voldemort的追隨者，那次的戰鬥也許不會結束的那樣有戲劇性……
我木然地站在那裡，看着我的伴侶給昏迷的Ablus Dumbledore灌下一堆的藥水，並用魔杖指向還在向上蔓延的黑色手腕，一縷金色的光芒從魔杖的頂端冒出，神奇地，那隻完全變成黑色的手緩緩的褪色，最終變成僵冷的鐵灰色，……雖然那依舊不像一支活人的手，至少可以看出，它是人體的器官之一。
一聲□□，Ablus Dumbledore的眼皮眨了兩下，睜開了……
“你爲什麼？Albus Dumbledore，”教授那低沉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近乎無理智的咆哮，我毫不懷疑，如果不是考慮到對面老巫師的情況，他也會釋放一個小小的詛咒，讓坐在椅子裡的人清醒一下，“*爲什麼*你要戴上那上那枚戒指？不要告訴我你沒有發現上邊如此明顯的詛咒——你爲什麼還要碰它？”
痛苦，焦急，氣憤……這一瞬間，從連接處傳遞而來的情感讓我終於認識到，對於我的伴侶來說，Albus Dumbledore不只是一個操縱慾極強的老巫師，或是單純的Hogwarts校長，他的上司。
他關心這個老人，真心的將他當成一個導師，哪怕他已經瞭解到Albus Dumbledore對他或是對Harry做了什麼，哪怕我的伴侶已經不受他們之間那個誓言的制約，但他依舊關心他……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來到這個世界頭一次，我心平氣和的面對Albus Dumbledore，排除固有印象造成的成見，——或許死亡並不是這個一生都獻給理想的老人所應得的，起碼不應該是意外死亡。
Marvolo Gaunt（馬沃羅岡特——Tom Riddle也就是Voldemort的外祖父，一個愚蠢而蠻橫除了對血統的堅持外一無事處的巫師）曾經戴過的戒指破碎的存在於Gryffindor校長的書桌上，帶着幾分超越現實的意味。
我走到我伴侶的身後，默默握住他一隻已經緊握成拳的手，像是握住一塊被冰過的凍肉……微嘆口氣，我沒有說話，雖然……我可以暫時忘卻成見，但這不代表我真的會全心爲這個老人擔心，或是打算全力拯救他什麼的，看在教授的面子上，Merlin知道，我能做到的也僅僅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他而已。
使用幾個診斷咒語後，發現那個強力的古代黑暗詛咒還在發揮着它的作用，雖然這個詛咒的速度已經被放慢了好多倍，但卻沒有在根本上被除去，……不管怎麼說，這已經是我和教授能做到的最好結果，或許精靈中的某些專門人員可以解決它。向桌子上飄浮幾瓶補充營養與精力的藥水，我沒有做多餘的動作。
Albus Dumbledore似乎花了點力氣坐直身體，苦笑一下，“我……我做了傻事，誘惑太大了……”
“什麼誘惑？”教授的目光又落在他那隻死屍一般的手上，表情像是鋼鐵一樣堅硬。
Albus Dumbledore顫抖着左手拿起我放在桌上的小瓶子，咬開塞子，聞了下，灌了下去，“這個的味道可不大好，也許你們可以研究出一些檸檬雪寶味道的……”
“我不得不說，你能回到這裡已經是個奇蹟！”教授似乎被激怒了，他咆哮着，“那枚戒指上有特別強大的魔咒，——極端強大，已經超越人類的範疇，我們最多能希望把它暫遏制，現在它暫時被囚禁在你的右手裡……”
Albus Dumbledore像是沒有發覺教授的證氣裡有任何不屬於正常的成分，他擡起手腕，仔細端詳那隻青黑無用的手，就像面對一件有趣的古董。“你幹得非常出色，Severus，精靈的魔法真是不同凡響，……你認爲我還有多少時間？”
這種輕鬆隨意，似乎在談論天氣預報的語氣，……我抿了抿嘴，壓制自己衝到嘴邊的句子，我不能因爲自己的情緒給我的伴侶在此時帶來更不好的影響。……暴露他更多的底細可不是我現在想做的。
“大概三年或是四年，我沒有辦法永遠遏制這樣的魔咒，它太古怪了，而且它的動作模式與現今的咒語原理也有區別，……它最終會擴散，並會隨着時間的推移不斷加強。”教授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猶豫表情，被我握住的拳鬆開來，反握住我的手，緊了一下。
體會到這個動作的含義，我微挑眉毛看向那個老巫師。
“我很幸運，非常幸運，有你在我身邊，Severus.” Albus Dumbledore依舊不在意地微笑。
“Dumbledore校長，”我禮貌的微笑，……似乎提供一點希望給這個老巫師不會讓我過於爲難，特別是這個請求出於我的伴侶，既然他尊重我，讓我來決定是否透露有關精靈的信息，就已經足夠了。“您知道，精靈的可以生存的年齡超越人類很多倍，或許對人們來說很古老且難以解決的問題，在精靈內部坐有記錄……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可以邀請Elvis來這兒作客。”
Albus Dumbledore的微笑收斂了點，他仔細打量了我們一會，“Severus，Lyra，今天你們在這兒太好了。”
“假設你有更周密的計劃，比如在動手之前叫我過來，或許能多采取一些措施，Albus Dumbledore，我假設你沒有認爲簡單的破壞戒指就能摧毀詛咒？”教授的嘴角扭動了幾下，最後嘲弄地露出一個難明的表情，……與我交握的手輕輕地收了收。
“差不多吧，……我肯定昏了頭了……” Albus Dumbledore吃力地說，“也好，現在事情變得更簡單了。”
我的伴侶臉上閃過一絲困惑，……說實話，Albus Dumbledore的談話總能讓人發暈，大多時候它更像是猜謎而非對話。
不過，我現在並不想分析他是在說對於Voldemort的計劃還是對於Harry的處置，或者是教授與Malfoy的立場之類……
如果我認爲，他在這時就會完全坦白那就太可笑了，這不正是他最擅長的？說出一小部分讓人完全無法理清的事情，推動別人按他的想法走下去？
即使我不認爲我有渺小到無視一個長者的生死，但我不得不說，我無法只是因爲這個人快要死了而長時間對他保持平靜的心情……
“我指的是Voldemort……他似乎不用耗費力氣考慮怎樣殺死我了，” Albus Dumbledore笑了笑，示意我們坐下，然後繼續，“而我們殺死他也變得容易了，這是他的魂器之一。”
他看向桌上簡陋的戒指，若有所指的問，“那些貴族……Malfoy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情吧？……Severus。”
“我本以爲，您會提議另外一個讓殺死那個人變得更容易的事情，”我有禮地微笑，看着等待我接着說下去的Albus Dumbledore，無法剋制地，——我不介意他是否還不相信Malfoy，但我確實介意他掃向我的伴侶的目光，那讓我感覺，他真正想問出口的是，‘你們有攪在一塊嗎？’或者，他又在想辦法讓我的伴侶爲他當次間諜，只不過對象是Malfoy而非Voldemort，——如果說他現在在懷疑Lucius Malfoy想成爲另外一個黑魔王，我也毫不意外。
“Dumbledore校長，也許我應該意外今天的談話您沒有爲我們準備茶點？也許您不需要詢問Malfoy的動向，‘牢不可破誓言’可不是一捅就破的玩意，既然他效忠的對象是Harry，而Harry就是那個絕對不可能倒向Voldemort的人，不是嗎？”
再次停頓一下，看着變得面無表情的Albus Dumbledore，那個老人似乎思考了一會，那幾乎全被鬍子和眼睛遮住的臉上最終顯出歡快的笑容，“我的孩子，我想你是對的，……明天去接Harry吧，唔……我想，這是他在他姨媽家呆得最短的暑假了，可憐的孩子……也許他會因此想念他的家人……我的孩子們，你們歡迎兩個不速之客打擾你們在月光精靈那兒的自由生活嗎？”
“當然不，”我露出一個開朗的笑容，轉向一直注視着我與Albus Dumbledore對話的伴侶，對他感謝的笑容……心中那連接處的溫暖使我感到無比安心與幸福，畢竟，他沒有阻止我不怎麼穩妥的舉動——他並不知道我做什麼，卻無條件的保持了沉默。
我的伴侶Severus Snape，我在心裡輕輕的默唸。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對不起，今天本來打算更兩到三章的，
但昨天吃火鍋似乎吃壞了，肚子難受了一天，下午買了馬丁靈，似乎好了一點，結果11點左右又開始難受。。。。我堅持不住了。。。對不起。。。
嗚嗚。爲什麼長寬在我打算睡覺的時候把網又修好了？
-_-,既然他們今天一天都放任這個網路卡在那裡..........
害得我沒有辦法查資料,,,,,只寫了不多,,,鬱悶........
汗,掩面,我本來打算的是,如果今天晚上一直上不來,就明天一起更的..哎...
大家,我貌似只有四五章了...下週估計可以結局吧..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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