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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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幽天炎!”羅烈眉頭揚起,眉心處形成了一個川字。他身爲魚家炎師殿殿主,所學既博且雜,所知秘辛也非常人所能比擬,然而此時他收腸刮肚卻也沒有絲毫關於梵幽天炎的印象。

“這是何種奇火?爲何從來沒有聽說過?”羅烈雖然心中疑惑,表面上卻不動聲色,世界廣大玄奇,人力有窮哪能盡知萬物,即便是未曾出世的奇火也不足爲奇,羅烈此時心中已然認定此等奇火必然隱跡世外,被陸羽機緣之下所得。

“好生歇息吧!”羅烈沒有在問什麼,轉過身來,向七鎖炎嶽走去,選拔還在繼續,然而所有人的思緒卻早已不在這上面了,剩下的人戰戰兢兢,也只不過是硬着頭皮走走過場罷了,因爲他們知道無論他們如何努力,珠玉在前,六品的境界便如一座大山一般高不可攀,橫擋在他們面前,在這樣的光環下任何的努力也只能黯然神傷。

選拔終於結束,最後一位修士在炎嶽的第三層止步,當他癱坐在地上時長長舒了一口氣,彷彿解脫一般,三品的境界,若是沒有陸羽他也足以自傲了。

“所有三品及三品以上者全部留下!”羅烈翻手一轉,收了七鎖炎嶽,宣佈道。此言一出,大殿之中的修士,有些歡喜,有些則是哭喪着臉,二品與三品只有一步之差,然而卻是兩種截然相反的結果,這種反差對於那些處於二品巔峰的炎師來說尤其難以接受。

衆人散去,此時炎師殿一處偏殿之中,選拔剛剛結束陸羽便被安排到此,他猜想應該是魚海彤想要見他!果然未過多時,魚海彤走了進來,風姿依舊,臉上帶着和煦的笑容,如花海一般絢爛生姿。

“陸公子深藏不露,今日一鳴驚人實在讓我太開眼界!”魚海彤坐了下來誇讚道。

“魚小姐過讚了,僥倖而已!”陸羽淡然說道。

“僥倖?呵呵,只怕是陸公子太過客氣了吧,奇火乃是天生之物,公子能夠得到足見福緣深厚,又豈是一句僥倖所能帶過的!”魚海彤說到此處看了看陸羽,見他面色依舊繼而說道:“只是我很好奇,魚家雖然算不上是一方巨霸,但是好歹有些底蘊,族中秘辛也記載了不少,可是。。。梵幽天炎,這等奇火我似乎也是第一次聽聞!”

陸羽擡了擡眼皮看向魚海彤淡然道:“魚小姐這是在探我的底?”

“陸公子言重了,我只是好奇而已!”魚海彤擺了擺手笑道。

魚海彤指間跳動,面帶笑容也不說話,彷彿等待着陸羽的回答。陸羽見狀沉默了一會淡然道:“我得到這等奇火也是機緣所致,魚小姐想必也清楚,我是散修,無意之間得了上古傳下來的道統,而這奇火也是與那道統一起得到的!”陸羽扯了個謊說道。

“哦?”魚海彤面色微變,眼中閃過一絲精芒:“竟然還有這種事,我魚家在北狄城混跡多年,卻還從未聽說過散修道統之中能夠獲得這等天地奇物,要知道上古道統萬難存一,到了今世都已殘破不全,有些人能夠得到一些功法殘篇就屬不易了,更不用說那些只是得到一些煉丹煉器甚至是神異怪志記載的修士了。像公子這等仙緣我倒是頭一遭聽說!”

魚海彤話中有話,不過所說倒是實情,否則這些個散修也不必投靠神教,自曝身份了。陸羽聞言卻不以爲意輕笑道:“魚大小姐剛纔不是說了我福緣深厚,別人得不到的偏偏就讓我得到了,況且我若是撒謊我又何必暴露自身,難道就不怕引來殺身之禍嗎?”陸羽心中冷哼,然而卻自信十足,陸羽相信就算魚海彤在怎麼懷疑也不可能知道他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果然魚海彤微微一沉,繼而笑道:“公子見諒,我倒沒有別的意思,純屬好奇而已!”

陸羽當下也不在意只是說道:“不知道魚大小姐可否兌現當初對在下的諾言?”魚海彤聞言先是一愣,她萬萬沒想到炎師選拔剛剛結束,陸羽竟然就索要她兌現承諾,不過魚海彤到底久經世面,只是一愣神的功夫旋即就恢復如初淡然說道:“公子有何要求,儘管說出來,只要我力所能及,自然滿足!”

陸羽沉默了下去,想了想方纔說道:“我想要你知道的關於神教的所有信息!”

“什麼?”陸羽話音剛落,魚海彤卻是臉色大變沉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來歷?”

陸羽心中一驚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要求竟然引起了魚海彤如此大的反應,陸羽不動聲色,說道:“魚大小姐,這是何意?”

“哼!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你混入魚家只怕另有圖謀吧!”魚海彤一聲冷哼,說道。

“我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陸羽眉頭揚起,說道。

“不明白我的意思?呵呵,世人皆知,所謂散修不過是得了上古修士的修行殘篇方纔踏上修道一途,他們所缺的不過是資源,功法,以及修行的經驗。而你得了我的許諾,放着這麼一個天大的機會,這些東西一概不要,卻想要關於神教的信息,你說你不是圖謀不軌又是什麼?”魚海彤死死盯着陸羽冷笑道。陸羽心中一秉,暗怪自己太過心急,就這麼直接詢問神教信息,沒想到這魚海彤心機如此敏銳,竟然被她洞悉。

“大小姐說的不錯,我是圖謀不軌,老實說我並未想在魚家就留,神教纔是我的最終目標,我想進入神山,所以纔要藉助魚家這個跳板,不過大小姐竟然知道了,那我也沒有在留下的必要,陸某就此告辭!”陸羽神色不動,起身要走,卻被魚海彤擡手攔住。

“嗯?”陸羽眉頭一揚沉聲道:“難道魚家要以勢壓人,將我留下?”

“陸公子誤會了!”魚海彤面色又是一變,笑語盈盈,與剛纔強勢凌人的摸樣簡直判若兩人,只聽她繼續說道:“是我剛纔說話有些過激了,我只是好奇而已,措辭有些失當,還望陸公子不要見怪!”

魚海彤見陸羽面色稍微繼而又說道:“其實公子本不必如此,不要說是北狄城,放眼天下又有哪個修士不想進入神教,就算我魚家在神教庇佑之下才得以在北狄立足。公子有此想法又並沒有什麼不妥,與留在魚家也沒有任何衝突!”

陸羽見魚海彤語意緩轉不禁暗自舒了一口氣,又坐了下來,魚海彤見狀只是笑了笑說道:“不過公子心氣倒是高,竟然想要進入神山,要知道那裡可是神教總教所在,能夠進入其中都是天資卓絕之輩,公子想要涉足其中,怕是有些不易。”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要是連這點心氣都沒有,也不用指望能夠在修士這條路上走下去了!”陸羽淡然道,魚海彤眼前一亮笑道:“公子妙言,公子有此志向,他日若是能夠進入神山,想必我魚家也是臉上有光。”

陸羽笑了笑說道:“大小姐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魚海彤聞言搖了搖頭,陸羽心頭一沉,只聽對方說道:“這個要求我不能答應。”

“爲什麼?”陸羽急忙問道。

“這是神教的規矩,不是神教弟子無權得知神教信息,一旦泄露,相關人等,全部格殺!這是神教的教規,多少年來無人可破!”魚海彤說道。

“還有這種事?”陸羽眉頭微皺,這神教已是這方世界的主宰,爲何還要定下這樣的教規,就好比人世間的帝王,唯恐平民不對他歌功頌德,瞻仰膜拜,哪裡還有躲起來不讓平民知道提及的道理,這樣的作法實在匪夷所思。

魚海彤看出陸羽疑慮繼而說道:“這確實神教教規所限,否則如此簡單的要求就可抵消我的一個承諾,我又何樂而不爲呢?所以還是請公子換個要求!”

陸羽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強人所難,至於大小姐的承諾,等我日後想好了在告知大小姐,不知道大小姐意下如何?”

魚海彤笑道:“這樣也好!”

陸羽聞言站起身來,此間事了,他也準備告辭,畢竟如今他已經入了魚家,和自己大小姐同處一室,時間久了影響不好。陸羽走後,魚海彤身後,秘紋隱現,虛空一陣抖動,如同破碎的鏡子一般,一道身影從中走出。

魚海彤頭也不回開口說道:“衛伯,你怎麼看?那小子的話可信嗎?”

衛伯想了想說道:“可信也不可信,大小姐沒有將神教的信息告訴他是明智的,拖着他總沒有壞處!”

“衛伯,你說那個傳說是真的嗎?”魚海彤突然話鋒一轉問道。

“大小姐指的是什麼?”

“魚海彤擡起頭來。美目流轉透射出誘人的神采,她站起身走到窗邊沉聲道:“都說神教有一個大秘密,或許與它自身的來歷有關,總之這個秘密只有散修方能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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