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命龍貓白一眼諦若,冷哼道:“一下就打死,哪裡還有人敢來欺負我?以後我吃什麼?”
“八個腦袋的咒體?什麼東西?”時宇好奇,想不到九命龍貓還有秘密。
九命龍貓嘿嘿怪笑,每個真身頸部都慢慢探出八顆小小頭顱,衝着時宇呲牙陰笑,一道道咒言落在時宇身上。
“大冥天鎮獄王?”時宇身子一抖,震開微薄的咒力。
九命龍貓得意,所有真身全部融合,詭笑道:“那時候送一條命給你,把你打發走後,我打得虞麓堯和玄盤屁滾尿流,還吃了那個萬方,然後就有了這小小本事。”1
時宇點頭不再多問,九命龍貓本事越多越好,日後斷生地攻來也有更多秘技保命。
九命龍貓正要再炫耀幾句,突然又怒罵一聲,擡頭看向遠處,驚得衆人急忙轉身。
遠處又一股大軍破空奔來,鋪天蓋地的黑影都遮住了半邊視界。
九命龍貓冷笑道:“廢物們尋仇來了?”
滾滾大軍在幾人萬里外頓止,盡是萬界界主和土著修士,人人驚望滿地屍骸,完全不明白攻破營寨的靈種爲何會死傷殆盡,是誰搶在復仇大軍來之前將他們誅殺?
在這些援軍眼裡,九命禁地和突然冒出的靈種大軍應該是一夥,不可能會發生內訌。
時宇也不急着離去了,他在這羣人中間又看到了楚穆河!
有意立威,時宇幻時奮起,繞着戰場遁行一週,將所有屍骸的體竅都扯開,如山似海的靈物寶藏奔涌而出,將立在戰場上空的幾人都擠到了一邊。1
“轟!”
援兵中間發出了驚呼海嘯,劇烈的靈氣波動席捲而來,衝得寶物中的靈草靈果滿地亂滾。
時宇踏前幾步,擋在了所有寶物前面,朗聲說道:“九命!讓兒郎們來搬寶貝!”
九命龍貓呲牙,一爪拍向遠處堡壘,架在城頭上的戰鼓“咚咚”作響。
鼓舞士氣的鼓聲,掀起堡壘中小修們的無邊激情。
所有人都聽到了時宇的朗音,所有人也明白九命龍貓的意思。
百萬靈種呼嘯而出,那些被諦若帶到堡內的秘境守護們,也率先撲向了數之不盡的寶藏。
遠處的援軍齊齊向後退了幾百裡,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後還要被搶走一生積蓄。所有修士寧肯寶物爛在體竅內給自己陪葬,也不願私藏被人扒出分享。
時宇擡起手臂,直指楚穆河,屈指勾了幾下。
又小聲對身邊的祝炎嵐說道:“炎嵐,你先回去,我要帶着玄盤去會會麋素素。”
祝炎嵐立刻拿出界門令,在萬靈的陪同下離開了九命禁地,小黑縱身一跳,從祝炎嵐身上跳到了時宇身上。
看到時宇突然身覆黑甲,對面界主們人人心驚,將氣力運滿全身。時宇的攫命奇術,對他們來說早不是秘密。
但令他們感到奇怪的是,時宇似乎只對楚穆河感興趣,還是擡臂對着楚穆河勾動手指,蔑笑道:“上次你跑得快,這次衆目睽睽,你不會還棄戰吧?”
楚穆河面色一緊,眼珠轉了幾圈大聲回道:“時宇,你我都是萬界界主,何必爲了這些不相干的靈種,非要大動干戈?”
時宇呵呵輕笑,飄飄蕩蕩來到了兩陣之間,“如果我說這些厲害的靈種都是因我而起,是不是就有理由了?
你贏了我,我就告訴你們靈種強者的來由,日後再打起來也不至於滅得如此悽慘。”
此話一出,不光楚穆河,其他人都是目露精光。
九命禁地和炎嵐城是兩大靈種收容地,以時宇的本事,塑造出幾個強大的靈種不無可能。
一絕主見楚穆河始終猶豫,終於不耐煩,道:“楚穆河,你若是不願意動手,就讓我去領教一下時宇的厲害!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不願爲我萬界出力,那就我來!你忘了來之前自己說過的話,我可沒忘。”
楚穆河沉吟片刻,輕聲道:“我去會會時宇,安善京你帶人掠陣,防着對面幾個上來圍攻我。”
衆絕主面上神情終於舒緩了些,楚穆河在誅殺靈種時積攢了大量威望,而且他修爲確實極高,如果楚穆河退縮,將是對衆人士氣的極大打擊。
舉步遁出,楚穆河和時宇千里相隔,看了看時宇身後的諦若和九命龍貓,拱手道:“那就請時界主賜教了。”
時宇哈哈大笑,背對九命龍貓和諦若一擺手,二人在諸人驚訝目光中直飛禁地堡壘,遠遠觀望。
“時界主果然藝高人膽大,就不怕我們圍攻麼?”楚穆河疑聲問道。
“求之不得!最好你們所有絕主一起上!我曾一舉格殺十三絕主,今天是不是要再創奇功?”時宇大笑迴應。
當年那一戰早就傳遍所有絕主無人能解,可如今人人都知時宇是靠着攫命奇術取了巧。
而且當今絕主們多經過神力灌體,早不可同日而語,時宇還如此大放厥詞,真不怕話多閃了舌頭?
馬上就有兩個脾氣火爆的絕主站了出來,繞行堵死了時宇退路,面上怒氣勃發。
時宇回頭看去,呵呵笑了幾聲,“二位放心,九命禁地不會有人出來偷襲,我也絕不會棄戰而走。我們可不是玄盤、虞麓堯那等小人。”
楚穆河聞言眼角微抽,心中千思百轉。
“怎麼?看你臉色不佳,難不成又想跑?”
時宇哈哈大笑,擡臂指向剛纔要主動應戰的安善京,慫恿道:“要不還是換你吧,你們的首領實在沒膽與我動手,這樣的架不打也罷。”
安善京也確實看不得楚穆河畏縮懼戰,怒哼一聲就站了出來。
楚穆河頓覺顏面盡失,怒喝道:“安善京!你是非要駁我顏面?”
安善京冷眼看過,沉聲道:“嘴皮子扯了半天,那邊都快把戰利搬盡!你難道還要等他們砍頭堆砌,再豎起一座京觀?”
楚穆河緩緩點頭,不再和安善京互駁,轉頭看向時宇,雙拳閃起了耀目精光。
時宇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前後來回看了幾眼,笑道:“才四個?你們還是一起上吧!”
楚穆河再容不得時宇胡說八道,時宇每一句話都在諷刺他不能入眼,若再不展現一下自己的真正實力,他好不容易積累的威望又要消散殆盡。
“時宇!閉嘴受死!”
楚穆河縱身疾撲,雙拳如同破天神錘般砸出兩團熾烈明焰,隆隆轟向時宇。
時宇懸在虛空動也未動,眼看兩團爆烈火光就要轟在身上,才輕飄飄側身讓過,光焰去勢不減直奔堵在身後的兩名絕主。
那兩名絕主面色一冷,知道楚穆河對他們也心有不滿,悶哼一聲雙雙揮拳打散了光焰,卻仍被這股勁道轟出百丈。
兩絕主驚容乍現,收起了對楚穆河的輕視之意。
楚穆河冷哼,睨視那兩名絕主一眼,折身撲向時宇閃避的方位,又是十餘團光焰脫手而出,或直擊,或繞奔,從四面八方將時宇封堵在正中。
他本人更是迅捷,兩手十指扎開,看似要將時宇一舉擒拿。
“咦?你居然敢和我近身?”時宇驚詫輕笑。
楚穆河不答,仍是一往無前衝向時宇,道道空間裂隙被他極速身軀帶起,發出喀喀嚓嚓的碎裂聲。
時宇本就想帶着楚穆河一起去見麋素素,巴不得他越近越好,但他更想帶着所有絕主一同挪移。
幻時頓啓,時宇避開楚穆河的鐵掌便撲向安善京,哪怕帶不走所有人,帶走兩個領頭的,也能讓九命龍貓他們過得輕鬆些。
安善京惱怒不已,時宇竟然還是要一人挑戰衆多絕主。
“自大!”安善京怒喝一聲,揮手射出千道金線,呲呲作響擋住了時宇的前路。
時宇低笑,雙臂前抻擋在眼前,宛若一顆烏黑流星撞向安善京。
小黑鱗甲在這些金線面前就是銅牆鐵壁,叮叮噹噹亂響過後僅有白點留下。
臨到近前,一心應付時宇的安善京,冷不防被時宇胸口突然探出的魚頭噴了一臉混沌,無數幽魂陰森尖叫,順着七竅就鑽進了體內。
安善京大驚,心道時宇這廝恁得陰險,居然在鎧甲內還佈置邪陣,這蝕靈噬魂的鬼物是他殺了多少無辜才積滿了怨氣?
安善京仰天怒吼,全身勁力綻放,輕鬆摧毀所有入體怨靈。
他化作金刀的臂膀,向着擦身而過的時宇狠狠劈下,沿途飄舞的微塵都被一劈兩半。
時宇似乎對一切攻襲都不在意,就靠一身黑甲扛下了所有攻襲。
“吱吱吱!嘎嘎嘎!”
刺耳的金鐵割劃聲,讓每一個人都似百抓撓心,恨不得捅破自己鼓譟的耳膜。
時宇穿空而過,漆黑的鱗甲上落下一道長長劃痕,卻沒有一絲勁力能透甲而入。
“不行啊!你們比玄盤和虞麓堯差遠了!連我的護甲都不能擊破,談何與我一戰?真令人失望!”
時宇用比摩擦聲更刺耳的嘲笑,落在安善京耳中,不啻於狠狠一巴掌抽在他的老臉上。
“時宇!你太狂妄!真當我萬界界主無人?”安善京回首拍出一掌,虛空中好像炸開了一顆金色太陽。
無數金光縱橫交錯急追在時宇身後,靈氣都發出了焦臭的糊味。
正緊咬時宇不放的楚穆河立刻轉向,從側旁堵截時宇,他手中的焰光也一團團奔出,流星般撞向時宇。
時宇哈哈大笑,猛向高空上躥,又返身衝向安善京,好像已經忘了楚穆河纔是與他交手的正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