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冷哼,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一向勇猛直前的他,此刻竟成了毫無用處的擺設。
陡然怒極,我父將兩柄斧頭大力砸向談未央,只是這擲斧準頭奇差,時宇不用細看都知道,飛出去的巨斧絕對砸不到談未央身上。
但我父緊接而來的怒吼卻讓時宇心中一驚,1
“你給我出來!巫帝何曾躲在人後?”1
“哎,你急什麼?逼我出來,我還怎麼偷襲這小賤人?”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響起在我父大吼之後,驚得談未央閃身急退。
剛剛出招的凌霄幾人哪容她走得這般容易,紛紛發喊圍追上去。
“你看!你看!本來我都摸到她身後了,打不死也能捅她一刀啊,多可惜!”
一個看不清面龐的大漢,嘿嘿沉笑幾聲,從虛空中直接走了出來,兩手一抄抓住了巨斧。
大漢現身的方位,正是談未央方纔立身不遠處。
我父虎目瞪起,怒道:“廢話少說!怎麼來得這麼晚?你竟敢和我們切斷心神相連!”
無情巫帝嘿嘿怪笑,對我父的大聲叱問不以爲意,“你這蠻子,不瞞着你我還能做什麼?
稍有風吹草動,你都恨不得喊得天下盡知,我這一身本事能發揮幾成?對手沒有發現我,卻被你打了出來。”
輕飄話語過後,無情巫帝將手中巨斧拋還我父,又衝着時宇點頭打了個招呼,才轉身直面談未央。
激戰中的談未央,看着面上一片空白的無情巫帝,面甲後的兩顆明眸閃出些許疑惑。
不過她也沒興趣多問,雙手一揮千百道粉色煙帶蜿蜒激射,不但把身週四人全部裹進攻擊,也把時宇和兩大巫帝分身捲進了戰場。
“好女子!雖然醜,但這份鬥志着實不俗!”無情巫帝的大聲讚歎,卻把談未央氣得尖叫連連,背後狂舞的觸手全部挺直如槍,向他飛速捅去。
“嗡!”
天地間響起一陣低鳴,千百薄而鋒銳的鋸齒飛輪乍現於空,化成道道虛影切向破空怒刺的觸手。
我父用盡氣力也無法損傷分毫的談未央,在飛輪急旋猛割下,瞬間綻出片片血花,痛得談未央驚聲尖叫,慌忙收回所有觸手。
時宇雙目驟亮,這還是自接戰以來,第一次正面硬拼傷到了談未央。
方纔片刻圍觀,凌霄四人全面落入下風,猊大的諦原術全被她輕鬆避開。看來談未央若不是被拘束在繭內,猊大和犰二根本不可能傷到她。
“好!還是你小子的神器管用!”
一旁只能觀戰的我父高聲大喝,感覺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但無情巫帝對收穫的戰果很不滿,向着我父大聲埋怨,“若不是你這老東西壞事,這小賤人至少能被我卸掉一條胳膊!”
話音一落,談未央身後突然又出現兩枚金珠,懸在虛空無聲急旋,在所有觸手收回她背後的霎那,猛鑽進觸手正中。
“轟!”
驚天動地的轟鳴聲隨即響起,期間夾雜着談未央難以置信的驚呼,她那些能刺穿時宇混元不滅體的觸手,竟然被炸得七零八落碎斷無數。
再不敢在無情巫帝附近戰鬥,談未央尖嘯一聲縱身急退,剛脫離凌霄四人的包圍,又冷不防被突然出現的巨刃敲落,哀嚎着跌回戰場正中。
時宇看得有些傻眼,同時也暗怒蓬生,如果無情巫帝能早一些來,或者我父早點告訴他們無情巫帝可以左右戰局,那劍開天和犰二就不用枉死!
斜眼向我父望去,時宇眉頭稍稍掀起,
我父竟也是一副吃驚無比的模樣,好似對無情巫帝短短几息收穫的巨大戰果感到難以置信。
“哈哈哈!真不錯!”
無情巫帝放聲大笑,打斷了時宇的怨懟,也打斷了我父的疑惑。
只見他兩掌猛擊虛空,一座座攻伐大陣隆隆顯形,合着凌霄幾人捨生忘死的猛攻,一同向談未央放出了無盡狂潮。
本壓着凌霄四人攻擊的談未央,瞬間落入只能被動挨打的地步。
大陣轟出的每一道攻襲,都攻向談未央最薄弱處,而這些薄弱處,正是剛纔被重創留下的隱患。
時宇愣了愣神,而後也怒吼一聲化虛沖向了談未央,此時顯形的大陣竟都是他提早布好的陣法,頃刻間被無情巫帝奪去了操控權。
“陣器!無情巫帝是陣器分身!”
時宇猛然警醒,不打算再班門弄斧。他的陣法水平雖也算得上一流,但比起一生浸淫陣器之道的老前輩,還是稚嫩得像萌牙奶娃。
操控同樣的大陣,時宇只能像放煙火似的中看不中用,而無情巫帝卻能打得談未央左支右絀尖叫不斷。
時宇實在沒臉說自己是陣法大家,還不如和其他人一起強攻談未央,爲兩個巫帝分身發掘敵人破綻提供契機。
連番受挫的談未央終於暴怒,她以爲自己換了形態,足可以瞬殺所有強敵。
哪知道先被幾個小小獸修破壞鬥戰真身,變成一副人見人怕鬼見鬼厭的醜樣。
又在凝出了鬥戰真身後,被一個莫名出現的高手頻頻發現破綻,打得連連吃癟。
怒極的談未央再不避任何攻襲,硬頂着所有人的攻勢直衝無情巫帝,只有先把這個最強大的敵人解決,才能把其他蒼蠅臭蟲逐一擊殺。
那個可惡獸修的諦原術算什麼東西,大不了再忍痛幾個時辰,再損失一些戰力,哪怕就是再降一半戰力,談未央自認也能輕鬆殺死所有人。
趁着談未央專攻無情巫帝,凌霄幾人毫不吝嗇釋放出了全部力量,但又一個讓所有人意外的情形出現。
猊大連續轟出的數十道諦原術竟然寸功未建,稀薄力量給她搔癢都嫌輕。
時宇幾人大驚不解,脫力虛浮的猊大更是瞠目結舌心如死灰,而談未央則是嬉笑連連,心中唯一一點擔心也化作泡影散去。
無情巫帝的陣器攻襲只是讓她手腳掣肘,頂多受點小傷,猊大的諦原術纔是她心頭最大的忌憚。
現在忌憚成了擺設,她怎能不大喜過望?
“嘻嘻,去死吧!我要一個個將你們折磨到絕望,讓你們在絕望中慢慢死去!”毫髮無傷的談未央輕笑嬉語。
再無忌憚的她爆開全部實力,恨不得一瞬將所有人踩在腳下。
無情巫帝面色不變,調起所有大陣,強攻飛撲而來的談未央,無數利刃也紛紛凝現虛空,朝着談未央瘋狂劈砍戮刺。
然而全力應戰的談未央實力又上一個臺階,背後觸手狂舞將利刃大半擊飛,不及阻擋的也用鮮花盔甲硬抗,眨眼便到了無情巫帝身前。
無情巫帝剛要退避,一股不知哪裡綻出的力量將他牢牢定在原地,十二條觸鬚又將他牢牢纏裹。
談未央將無情提到自己面前,目中迅即射出兩道粉紅燦芒,正中無情巫帝雙眼。
無情巫帝身子猛的一僵,放棄了劇烈掙扎,鬆弛四肢緩緩轉頭看向我父。
“去!殺了他!”談未央撒開觸鬚,輕輕一推無情巫帝的後背,竟指使他去襲殺我父。
我父面色一變,提起了手中巨斧。
可怕的是,萬千利刃同時出現在虛空,高低密佈將我父團團圍住。
“嘻嘻!不過如此!”
無情巫帝如此輕易被談未央控魂,她不禁得意起來,轉身看向追在身後的時宇幾人,擡起手臂一一點過。
“你們,誰當下一個好呢?”
時宇一怔,看看談未央指過來的手臂,再看看自己已經虛化的身體,不禁極爲懊惱。
談未央在空中佈下的無數細微花塵,把時宇的身形彰顯得清清楚楚,時宇就像黑魚遊在清水中一樣顯眼。
還不等談未央選出下一個獵物,兩個巫帝分身之間的大戰已然爆發。
我父沒有束手待斃的習慣,哪怕同爲巫帝分身,無情被人迷神就是他的不共之敵。
“吼!醒來!”
怒吼一聲,我父狂跳斬率先用出,雙斧直劈無情巫帝額頭。
無情巫帝動作同樣不慢,一面黝黑鐵盾驟現在面前,擋住了我父的斧刃,隨後一杆鋼槍突然凝現在我父身後,直直插進左肩,將我父釘在了盾面上。
我父哪兒敢完全被無情巫帝困禁,暴喝一聲扯裂了自己臂膀,震天痛呼中將身體從鋼槍定身下逃脫。
一臂帶着一斧急速落向大地,而半殘的我父只能怒睜虎目,看着無情巫帝再一次催動漫天兵刃向他襲來。
那些本該轟向談未央的大陣,也已經從四面八方放出無盡攻伐,其中不乏無情巫帝自己佈下的絕殺陣。
凌霄見我父重傷,立刻就要飛過去支援,卻被無情巫帝調轉小半陣法轟來。
饒是凌霄元力雄渾,也被陣法強襲打得灰頭土臉,閃避之間反而離我父越來越遠。
無情巫帝像是非常惱怒巫帝分身之間的戰鬥被人打擾,轟飛凌霄後又將那些大陣、利刃對準了時宇幾人,竟將除了談未央外的所有人捲入戰團。
談未央本來還心有擔憂,覺得自己得手太容易,看到我父瞬間遭受重創,十成實力霎那不剩三成。
其他人又被無情巫帝打得灰頭土臉,嘻嘻哈哈的輕笑聲頓時盈滿天地。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