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馬拉雅酒店，會議廳。
會議桌一側是新江衛視相關負責人，副臺長歐凱、總製作人季律、《諸子講座》負責人楊勇以及他人。
另一側，則是李凡、蔣姐、以及華娛國際其他幾位經紀人和法律顧問。
這場會議的核心問題就是，敲定李凡參加《諸子講座》的最後細枝末節的問題。
之前一個月，雙方在整個大方向和合同上已經基本談妥了，今天一些小細節敲定後，就可以直接簽約了。
這檔《諸子講座》，在很久以前就找過李凡，當時李凡還沒上大學，只不過是名高三學生而已。
那是2017年10月份，藉着李凡參加《全國青年學者大會》的契機，節目組到京城去邀請過他，但是沒有達成共識。
李凡當時沒有答應新江衛視的原因有很多，最關鍵的一點是，路程實在太遠了！
如果要從春城起飛的話，到新江烏木齊市需要轉機，基本上隔天才能到。往返一個來回，在路程上就得耽誤個三四天，李凡那時還是個中學生，哪有那時間？
至於其他原因，新江衛視在華國的影響力微乎其微，但對於李凡來說不是特別重要，李凡不差這點兒曝光度。
勞務這塊兒也不是特別高，這個對李凡來說重要，不過理解萬歲吧，他們的預算也沒法和湘南衛視這種大平臺相持平。
這檔節目不錯，就差在“天高地遠”這個地理因素上了，李凡不得不拒絕。
到了大學，李凡也就週六週日有時間去參加各檔節目和活動，他一般都是週五晚上飛，週日晚上回！極少耽誤正常上課時間，也是沒時間參加。
李凡對此有一句話經常掛在嘴邊：I-am-a-student！
一切還是以學業爲主！
轉眼間，從2017年來到了2019年，一年半的時間過去了，李凡從高中邁入大學，從剛剛嶄露頭角到成長爲國學專家著名學者，他事業如日中天，百度熱點人物風雲榜一年來從未低過前五，獲得最佳綜藝明星獎，新書銷量破200萬……
新江衛視意識到，以自己目前的平臺來說，現在再請不到李凡的話，以後就真的再也請不到了。
爲了掃除李凡加盟的障礙，新江衛視拿出了全部的誠意。
首先，《諸子講座》系列節目，整套講座打包價給到李凡300萬。
300萬雖然就是李凡參加一期其他綜藝節目的勞務費，但放在文化類講座節目上，這就是天文數字了，文化節目的收益畢竟和娛樂節目天差地別。
相對比，《諸子講座》請到的其他教授，整套講座打包價一般在30萬左右，如果邀請瀟瀟這類國內著名的文化名人，打包價大概也就80萬到100萬之間，這就是現在的市場行情。
所以，李凡這份報價是破天荒創紀錄的，當然他背後的流量資源也是其他學者們所望塵莫及的。
其次，新江衛視解決了錄製地點的問題。他們通過協調，直接在鳳凰臺借了個錄製廳，李凡可以不出京城完成錄製。
最後，新江衛視將會全力宣傳！
這個沒什麼可說的，新江衛視一定會舉全臺之力進行宣傳的，以求能借此打個翻身仗。
現如今華國電視市場，貌似走出了2010年左右的低谷，再迎輝煌。但其實，電視市場兩極分化特別嚴重，優秀的電視臺越來越優秀，落後的電視臺越來越落後。
所有的優質資源，大咖加盟的電視劇也好，明星雲集的綜藝也好，各種天價廣告贊助也好，基本上全在五大衛視手裡攥着。說句不好聽的話，其他衛視只能吃人家撿剩下的。
還有部分衛視平臺，直接是吃隔夜飯，每天晚上黃金檔竟然播放以前的老電視劇……
現如今，很多衛視平臺已經被國人自動屏蔽了，要是沒人提可能一整年都想不到還有某家衛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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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江衛視不甘平庸，要扭虧爲盈，決定以此次機會爲起點，步步爲營，走出困境。
他們急需要一個燃點，李凡就是他們最渴望的燃點。
會議室內，歐凱道：“請問還有什麼要補充的麼？”
李凡和蔣姐交換了一下眼神後，蔣姐道：“那好，我們沒問題了！”
歐凱在會議桌下一敲大腿，壓住激動的心情，笑道：“好！小張，馬上修改合同細節！”
小張連忙在筆記本上修改合同，另外兩位相關職員則起身在一旁幫着審覈。
新江衛視這一行人臉上充滿了喜色和興奮，同時也掛着一絲絲不安，彷彿合同沒正式簽署就意味着還有巨大的變數！
此時，歐凱轉移話題，親切地和李凡嘮起了家常，“小凡啊，京大的學習緊張麼？”
“還成，每天按部就班地上課，也沒什麼。”
“工作這麼忙，名氣這麼大，竟然還不耽誤上課，的確是青年人好榜樣啊，電影學院的小明星們，很多人課都不上了，都忙着掙錢呢！”
李凡嘻嘻一笑：“身不由己啊，明星的熱度就是那麼一時半刻，在當紅的時候不抓緊拍戲，過了那個勁兒就沒人再找他們了。
學習不一樣啊，什麼時候都可以學。
說什麼先充電再出名都不切實際，娛樂圈有句話嘛，對於很多明星來說，如果他消失在娛樂圈半年左右，再出來就沒人找了。”
季律道：“小凡說的對，現在大部分明星都只能紅個一年半載，如果不珍惜，認爲以後能再紅起來，難死你！
娛樂圈更新換代太快，明星一茬茬換，大家要的就是新鮮感。
不過李凡，你怎麼把工作安排得這麼合理，沒壓榨學習時間呢？”
有人拍馬屁：“因爲李凡和別人不一樣，可以一直這麼紅下去！”
……
片刻後，小張擡頭道：“副臺，合同修改好了。”
“馬上去打印！”歐副臺平淡了一下剛剛急切的語調，繼續關懷李凡的家人，“爺爺奶奶身體可好？”
李凡數了數，自己還有姥姥姥爺，四個舅舅兩個阿姨……這麼多親戚足夠填滿一整天的話題了。
10來分鐘後，小張拿着合同快步走進了會議室，將合同遞給了李凡一方的法律顧問。
法律顧問看過之後沒問題，蔣姐又過了一遍後，她向李凡點了點頭。
李凡道：“那麼好，沒問題！我可要簽字了，貴臺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哈哈，我們開心還來不及呢，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了這一天！”
“貴臺這麼擡舉我，我都不會寫字了！”李凡開了句玩笑，拿起中性筆“唰唰唰”，在幾份合同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新江衛視衆人數對眼睛全部聚光，凝視着那沙沙作響的筆頭，當李凡放下筆後，他們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合同轉移到會議桌另一側，歐副臺落下筆跡，臺章摁下後，兩側衆人紛紛起身。
李凡伸出手，道：“祝我們合作愉快！”
歐副臺信心滿滿地道：“共同創造輝煌！”
咔嚓，快門摁下，衆人開心鼓掌!
依次握手，合影留念，下一個常規項目本應該是開個慶祝餐的，但李凡今天事兒不少，都是挺重要的事情，所以直接告辭了。
吃飯在華國具有非常重大的意義，談生意在飯桌上，交朋友在飯桌上，求人辦事在飯桌上，答謝別人也在飯桌上……具有華國特色的飯桌文化，是你想脫也脫不開身的枷鎖。
李凡他們脫身剛走，會議室內衆人一片歡聲笑語！
“妥了！”
“終於把李凡搞定了！”
“咱們這檔《諸子講座》，全國收視率連0.2都不到，李凡一來，收視率打底2%起啊！”
總製片人季律激動地握了握拳，“太好啦！我一直說，李凡這人咱們一定要不惜代價請來。
在咱們華國，既有巨大粉絲量又有學術權威的，除了李凡之外，根本找不到第二個人，你們誰能找到？”
小張道：“麻煩加上最關鍵一條，長得還帥死人不償命！”
季律笑道：“李凡是唯一一個，作爲超級帥哥偶像的身份站在講臺上談論古今中外的歷史，觀衆們還一定深信不疑的人！真難以想象這將是多麼風騷的事情，咱們慶祝一下吧！”
歐副臺道：“慶祝什麼慶祝？老季，咱們馬上回新江開始辦公，宋野，你馬上通知財務，即刻把李凡的勞務費打到他的卡里。”
“好的，歐副臺！”
歐副臺：“我們要在未來10天內確定下講座內容，15天內完成首次錄製，18天內播出系列節目第一集！播出當天，將晚10點播出的《諸子講座》正式調到黃金檔播出。”
“嗯，必須調整播出時間。”
“對了，每期諸子講座之後，上檔我們今年重金簽下的那檔《流金歲月》電視劇！”
“歐副臺，可是，《小城大家》剛剛播出2集，這可是80集的電視劇啊，《流金歲月》沒法提前開播。”
“顧不上它了，把它調整到午夜檔，回廣電咱們再具體研究。
總之一句話，我們要藉着未來《諸子講座》流量暴增的時機，改變咱們臺在觀衆視野中的固有印象，同時爲其他欄目帶來最大化的收益！”
……
新江衛視能否藉着《諸子講座》的東風打個漂亮的翻身仗，像吉森衛視一樣由無人問津慢慢發展起來，這個目前不好說。
不過，《諸子講座》這檔節目對於李凡來說，是個再次拔高個人形象的優質節目。
以前，業內人稱呼李凡爲“李老師”，這個“李老師”不過是個最基本的禮貌用語，其他明星們也都被如此稱呼。不過這檔節目之後，“李老師”就真是“李老師”了，傳道受業的李老師！
如今的李凡已經不太可能作爲選手的形象出現在其他節目中了，他是時候換一種新的身份，作爲傳授者站在講臺上談古論今。
雖然，他今年只有19週歲，但，萬事俱備，水到渠成。
……
未來的李老師，離開酒店後，會齊了同學，直奔故宮博物館。
今天是故宮博物館開放展覽18件稀世國寶的日子，戰國水晶杯作爲其中之一，將被公開展出。作爲物主，李凡今天自然要來逛逛。
同學們組團而來，他們很遺憾沒有機會親手摸一摸這水晶杯，而這東西曾經離他們那麼近。如果當初知道李凡買了這國寶，他們一定焚香沐浴，然後好好地把玩把玩！
同學們簇擁着李凡，直奔博物館。
“後悔啊，你得到國寶倒是和大家通通氣啊，讓我們親手摸一摸啊！”
“凡哥啊，國寶從我們身邊擦肩而過，那種遺憾你知道麼？”
“國寶什麼時候能重新回到你手？到時候一定要通知我，哪怕讓後人敲我的棺材板通知我一聲，也成！”
……
衆人說笑間，便走進了博物館。
因爲今天集中展示18件國寶，所以，參觀人數創下2019年之最，參觀者比肩接踵，絡繹不絕，甚至連一些媒體都前來採訪報導了。
同學們走進博物館，擠進人羣，大家隔着厚厚的玻璃櫃，一邊驚奇地看着那個水晶杯，一邊驚奇地看着身邊的李凡，讓李凡和這眼前的國寶畫上等號，同學們直到現在還是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而李凡呢，他此時弓着腰焦躁不已，他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心愛的寶貝，眼球裡卻顯現出一絲絲的血絲。
玻璃櫃裡面的戰國水晶杯，是仿真品！
李凡直起腰，臉上烏雲密佈，眉頭緊皺，心臟揪起，突地轉身而去！
有眼尖的記者發現了李凡，“誒，戴口罩的是不是李凡？”
“就是他，快去採訪！”
京城衛視的記者攔住了李凡，“你好，李凡，能和我們談一談你發現的這件國寶麼？”
京城衛視的記者萬萬沒想到，李凡根本沒理睬他們，徑直地大跨步甩手而去。
“李凡，等一下！”
“李凡！”
記者們不解：
“今天李凡怎麼這麼不友好啊！”
“是不是名氣太大開始飄了？”
……
怒氣衝衝地敲開了畢院長的辦公室，李凡急道：“畢院長，你要給我個解釋！”
畢院長推了推老花鏡，疑惑地問：“什麼解釋？”
“我的水晶杯呢？我的水晶杯怎麼變成了仿真品？！”
畢院長大驚：“這都被你發現了，好眼力啊！我們仿的基本天衣無縫！”
“廢話，那是我的東西我能不熟悉麼？”李凡激動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慮和憤慨。
“小凡啊，別激動！”畢院長笑道，“這你可能有所不知，因爲現在部分展覽設施技術還達不到完完全全保護文物的技術要求，所以，我們展覽的物品中，有一部分文物古董是仿品！”
“你說的情況我知道，但爲什麼就單單我的水晶杯是仿品，其他的都是真品？”
“你一定沒看全，18件國寶中，有6件是仿品！比如說那幅貴妃春遊的刺繡，就是仿品。
就說貴妃春遊的刺繡，因爲之前展覽過真品，最終發現展覽的那幾天，內部發生了化學反應，裡面纖維碳化了，所以之後就以仿品的形態出現在展覽中了。
其他一部分展品也是因爲各種原因，不能以真品的形態進行展出。”
李凡皺眉：“我要去文物庫房看看。”
“呃……”畢院長猶豫了一下，“外人進入庫房不符合規定啊，好吧，給你開綠燈。”
李凡心碎，自己的東西，想見一面都難了！
當李凡在恆溫無塵文物庫房內，看到了自己久違的寶貝，以及其他幾件展品的真品後，他這才長出一口氣。
這個國寶，讓李凡太患得患失並格外憂心忡忡，如果再給他一個機會，他倒是寧願沒偶然得到它。
畢院長笑道：“這下放心了吧？！”
李凡笑道：“您老見笑！”
“小凡啊，我們這是故宮博物院，根正苗紅，你以爲我們是黑單位啊？”
李凡不語，心中呵呵。
再次回到博物館的時候，李凡心頭的烏雲頓散，他特意找了一圈京城衛視的記者，當找到之前的記者時，那幾位一瞬間驚呆了，他們頭一次見李凡主動找採訪的。
李凡在新聞媒體圈裡有個響亮的外號：李跑跑。想要採訪李跑跑可不太容易，每次他跑得比兔子都快！
今天，兔子明顯很可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