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菡這個問題拋出來的時候，李越最後一口泡麪沒有嚥下去，相反還直接噴了出來。
“你說什麼！”他瘋狂地咳嗽了兩聲，才把自己那口面給解決了，立刻就焦急地問道。
“你你你、你怎麼不做安全措施？楚大神也不那麼不曉得剋制！你是用驗孕棒檢測出來的，還是去了醫院？去了哪家醫院，有沒有被狗仔發現？不對吧，你今早還在直播吃早飯，現在就跟我說你要當媽媽了，這麼迅猛嗎？”
李越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打哆嗦，顯然是被夏菡這個表達的意思給嚇得。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要是夏菡站在他的面前，說不定已經被他直接掐死了。
“什麼驗孕棒？我都沒跟楚瑜做過那種事情，怎麼會懷孕？”
夏菡不明所以，她的視線在客廳裡無意識地掃視着，忽然看到電腦桌上之前吃的那袋芒果乾，她又迅速地跑過去，繼續拿了幾片開始吃起來。
“啊啊，還好還好。你只要不懷孕，我們萬事好商量。”李越提到嗓子眼兒的一顆心，又重新落了回去。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明明是你問我要當媽媽還是要分手，你說清楚一點兒，儘量把每個詞都用準確了好嗎？我現在心臟不好，根本就禁不住嚇唬啊。你要是再怎麼隨隨便便地說話，我真的要被你嚇出心臟病了好嗎！”
李越擡起手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的小心臟真的承受不住這樣的嚇唬。
要不是因爲夏菡現在的聲音聽起來，實在有些委屈。恐怕李越真的又要罵她了，每次表達不清，都把他嚇得不行了的感覺，這壞毛病堅決要改一改，否則難辦。
“我倒是想給魚寶寶生小魚寶寶呢，偏偏他今天告訴我，他已經有了小魚寶寶，而且都十五歲了！”
夏菡撅了撅嘴，說說這個話她覺得自己又要哭了。
老天爺怎麼這麼不公平，她實在是難以承受這個消息，戀愛談的好好的，男朋友忽然冒出了一個十五歲的女兒，任誰都是無法接受的吧。
雖說只要他們感情好，這個女兒的存在並不妨礙什麼，畢竟只是談戀愛。
可是這個消息依然猶如一根尖銳的魚刺一樣，如鯁在喉，異常難受，而且還無法拔出。
即使她刻意遺忘，但是每次呼吸吞嚥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它的存在，根本就無法忽視。
李越那邊沉默了好久，他幾乎是用顫抖的聲音說話。
“楚瑜有個十五歲的女兒？那這閨女得是他十八九歲的時候生的吧？”
“嗯，聽說是的。”
“男神就是厲害啊，無論什麼事兒都走在行業尖端。”李越嘖嘖稱奇，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內心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夏菡本來覺得自己悲傷得無以復加，結果聽到他這句話，不由得輕笑出聲。
“李越，我跟你說正經事兒呢。他走在行業尖端，那我咋辦？真的要給人當後孃？”
她笑完之後，反而覺得更加悲傷，他這次走在行業尖端，跟她又沒有任何的關係，所以究竟有什麼好笑的。
“那楚瑜是什麼態度？他說因爲這件事情要跟你分手？”
“沒有。”
“他對女兒的母親念念不忘？”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夏菡才低聲道：“不知道，他沒有說，應該沒有吧？”
“他說了以後會對女兒好，對你不好？或者以後要更疼女兒，把你放在後一個？”
“沒說，他沒機會說，我不想聽一個有了十五歲女兒的老男人說話！”夏菡的聲音忽然揚高了，整個人像是正在戰鬥的公雞一樣，充滿了攻擊力。
甚至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李越能完全地感受到她身上的戾氣。
李越知道她又上火了，不由得有些頭疼。
“我知道你生氣，可是我們現在在解決問題，你稍微消消火，用冷靜一點的思想考慮一下。這個老男人再如何，也是你自己挑選的男朋友。而且這個男人哪怕有個十五歲的女兒，可是他在這件事情之中，有一點十分非常可取的，那就是對你絕對的誠實。他寧願讓你生氣，也沒有欺騙你。就像之前失蹤的那幾天，他要是和圈圈串通好了，跟你撒謊，你保管還是沉浸在甜蜜戀愛中的小女人，而不是現在這個跟我咆哮的女漢子了！”
他的聲音降低了許多，而且整個語調都放得極其柔軟，像是一個溫柔親切的大哥哥正在哄着自家頑皮的妹妹要聽話一般。
夏菡很少聽他用這種口氣說話，頓時就愣了一下。
“越越，你怎麼幫他說話？以後不要把他當做男神！”夏菡撅了撅嘴，雖然還是不怎麼高興，但是總算沒有那麼生氣了，相反口氣還緩和了許多，一副想要認真談一談的架勢。
李越見她恢復了些許的理智，心裡不由得長舒了一口氣。
恢復理智就好，總算可以正常對話了，不用再擔憂其他。
“我不是爲他說話，而是這是事實啊，我要把所有的利弊都分析給你聽，然後讓你做那個最後的決策者。我不能替你做決定，也不能偏向哪個決定。”
“可是網友們遇到這種事兒，一般都會說一句話：我們都是勸分不勸和的。”夏菡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聽起來還是委屈十足的。
李越不由得翻了個白眼：“網友那是開玩笑，要是落到他們的頭上，看他們怎麼決定。你和楚瑜之間的關係複雜着了，偏偏還挑現在你要跟MN解約的時候，不是說好了要簽約他的工作室嗎？你們鬧成這樣，還能不能簽了？”
他單手抓了一把頭髮，實在是愁得很。
不得不說，夏菡要鬧分手的時機也太不對勁了，這正是最關鍵的時候。
“上次我被黑，他也沒什麼動靜，還是亂亂解決的呢？”夏菡噘着嘴，再次揚高了聲音大喊道。
“亂亂是誰？”李越的頭又開始疼了。
“你的新晉男神封齊。”
“你不要叫得那麼親熱好嗎，你是個有男朋友的人啊？”
“胡說，我說不定馬上就沒有了，別說一個亂亂了，我喊他親愛的亂亂都沒問題。反正只要不被他本人知道，有什麼問題？我是單身狗，我在私底下對着誰花癡都沒問題，誰能找茬！”夏菡心頭憋着一口氣，所以說出來的話，就總帶着幾分刺激人的感覺。
李越不由得聳聳肩：“你當然喊他什麼都無所謂了，我也覺得沒問題。但是你現在還沒分手呢，不許亂喊。我們再說楚瑜這個事兒，我建議你好好跟他談一談，而且是在你冷靜的時候再做這個決定。如果真的決定分手了，那就快刀斬亂麻。如果你不決定要分手，我建議你跟他重修舊好，簽約他的工作室。”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帶着幾分嚴肅，顯然真的是考慮了這些。
“無論這兩個選擇，你選了哪一個。以後你都要把重心放在拍戲上。夏菡，女藝人的最好年華其實非常短暫的，特別是像你這種小花旦，如果沒在之後的最佳年紀裡爬上大花旦的位置，那你的演繹生涯只會越來越糟糕，下滑到最後，等有新的小花旦出來的時候，人家就不記得你是誰了！”
“我知道。”夏菡聽着李越說得這些話，不由點了點頭。
李越對於圈子裡的時代更替看得很明白，夏菡生在90後，她最直接的對手就是85後到95前的這十年內出生的小花旦。
她們的年紀相差不大，拼的是演技、人氣、資源，三者不能缺少一個。
一般像她們這麼大的小花旦，拿那種硬實力獎項的還不算太多，畢竟這一代的演技沒有雕磨出來的時候，還真是覺得差了那麼幾分。
“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爲你不知道，最近實在太過懶散了。趕緊把這件事情處理完了，我給你三天，然後帶你去跟MN解約，這個晦氣的公司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在最後半個月還想法子黑你一下，真是太不要臉了，看到就覺得噁心得想吐，受不了！”
李越罵起MN來，那真是絲毫不嘴軟。
顯然公司最後這半個月用照片抹黑夏菡的事情，已經把李越心裡那點最後的情分給磨沒了。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氣性，更何況肖兵當時用的手段極其卑劣，直接說夏菡是睡上了封齊的牀，這個金獎的評委主席才控制着評委們，把票都投給了夏菡。
這不止是在黑夏菡了，還是連整個最佳女主角的獎項都要黑了，簡直是奇恥大辱。
“嗯，我會盡快解決的，但是我真的很生氣，女孩子生氣的時候都是比較矜持的，最起碼要一星期不搭理男朋友。你給我三天也太短了，說不定我的心剛軟化，要不要再延遲——”夏菡前面還答應的好好的，等到後來又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般，有些不甘心地提議。
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越大聲給打斷了：“延遲你個大頭鬼，給我快點解決。還一個星期不搭理，楚瑜轉頭就找了新的女朋友。狗屁的矜持，那過度就叫作，你們女孩子談戀愛跟宮鬥似的，還講究策略呢！”
李越就差對着她吐口水了，顯然對於她這個所謂的冷淡楚瑜的方法嗤之以鼻，根本就是一副瞧不上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