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星睜開雙眼擡頭去看,原來是有人擋在了她的身前,她下意識的開口問道:“景哥哥,是你嗎?”
身前的人身子一僵,慢慢扭頭,沈初星這才認出這個人居然是盛眠!
盛眠用一隻手擋住了彪形大漢的這一拳,另一隻手悠閒的插在口袋裡,彪形大漢沒想到盛眠會突然出現,低聲吼叫,手上用力,卻和盛眠不相上下。
“老四,停手。”包間裡短暫的沉默過後突然傳來一個溫和的男人聲音,那聲音很輕很柔也很淡,有種不動聲色的感覺,卻又如同四月春風吹過湖面,非常的有味道。
彪形大漢聞言雖有不甘,卻非常聽話的收回了手,向後退了一大步,氣哼哼的瞪着盛眠。
盛眠放下手來,衝着包間開口說道:“你還是喜歡裝神弄鬼。”
“原來是遇到了老朋友。”那人似是在笑。
“何止是老朋友,沒想到你這麼陰魂不散,跑到景城來做什麼?”盛眠說話的這個功夫,沈初星已經扶着牆壁慢慢的站起身來。
那人又道:“你不是也跑到這裡來了嗎?”
“我是來上學的,你呢?你是來做什麼的?”盛眠似笑非笑的說道:“跑到這裡來欺負女人算什麼本事。”
“你這個混小子是哪裡跑出來的,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站在那裡的彪形大漢見盛眠語氣極爲不客氣,不由得更是生氣。
“老四。”之前一直在說話的人開口說道:“這裡可沒有你摻和的份,老實呆着。”
彪形大漢雖有不滿,卻也不再開口多言。
盛眠冷笑一聲,又道:“你不好好呆在鳳城做你的大少爺偏生要跑到景城來*風雲,沒想到你這位南氏集團的少主胃口還真是不小。”
盛眠說完沈初星愣住了,南氏集團?
鳳城的南氏,裡面那個人就是和顧景年齊名的S市三少之一的南流澈嗎?
是那個在鳳城被譽爲一個傳說的男人嗎?
“如此咄咄逼人,倒是符合你的一貫作風。”南流澈嘆道:“也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若真當我是那種卑鄙的小人,便是我怎麼解釋你都不會聽。”
沈初星扶着牆壁擡手抹去額頭上的冷汗,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碰到南流澈,盛眠回頭看她,半眯着眸子問道:“女人,我早就告訴過你,就你那點三腳貓的功夫少拿出來丟人現眼,難道顧景年沒告訴過你?”
“咔嚓。”包間裡面突然傳來什麼東西被捏碎的聲音。
“要你管。”沈初星絲毫不領盛眠的情,偏偏是盛眠救了她,這點最讓她不爽。
盛眠懶得跟沈初星計較,算她今天運氣好,他伸手拉過沈初星,直接拉着她就往外面走,兩人還沒走出三步,溫和的男人聲音再次傳來:“二位,請留步。”
盛眠腳步一頓,沈初星也跟着停下腳步來,兩人幾乎同時轉身去看,包間裡走出來了四個男人,走在最前方的無疑就是南氏集團的少主南流澈。
對於和顧景年齊名的那兩個男人,鳳城的南流澈還有云城的喬陌陽,其實沈初星倒是有些關注,因爲她始終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和顧景年相提並論,可是就連顧景年本人都不得不承認那兩個男人絕非泛泛之輩,而且三少中顧景年的年齡是最小的。
南流澈的身上擁有着二分之一的歐洲血統,他的母親是英國皇室的公主,他擁有着一雙冰藍色的眸,那裡面好像倒映着清澈的泉水,又彷彿容納了天空的純淨,他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不曾深達眼底,卻如沐春風,恍若天生的藝術者。
沈初星對上南流澈的雙眸,莫名的打了個冷戰,這個男人明明在笑,明明看上去如此的溫柔和善,可她卻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半分的溫暖。
盛眠下意識的繃直身子,雖然只是細微的小動作,但站在他身後的沈初星卻感受個分明。
“不是喜歡裝神秘嗎?怎麼出來見人了?”盛眠扯了扯嘴角,不冷不熱的說着。
南流澈笑了笑,視線透過盛眠落在他身後的沈初星身上,禮貌而又疏離的點了點頭,那種感覺就好像已經認識許久的朋友再次見到隨意的打個招呼而已,雖然他們完全不認得,可這個動作由南流澈做起來一點都不顯突兀,也不會讓人討厭。
沈初星抿着脣一言不發,雖然對南流澈有些好奇,但強迫自己轉開視線,她討厭這個男人的眼神,總覺得好像被看透了一樣。
“是我沒有管好手下,失禮了。”南流澈的聲音依舊溫和,“不如我請二位喝點東西當做賠償可好?”
“這算什麼?打個巴掌給個甜棗?”盛眠眯着眸子,不屑的說道:“還是你那所謂的先禮後兵?”
彪形大漢站到了南流澈的身後,南流澈笑言:“我只是好意,驚擾到了兩位,真是抱歉。”
“還是免了吧,你的道歉我可接受不起,再說我就是看不過你們這麼多人欺負個女人。”盛眠顯然對南流澈很是排斥,沈初星站在他身後一言不發,她後背都疼得麻木,那個彪形大漢的力氣可真大。
“這位姑娘是你的……女朋友?”南流澈突然轉向沈初星,意味不明的問道:“還是,未婚妻?”他刻意放慢語速,聽上去有些曖昧的感覺。
“屁!”盛眠臉一紅,幸好這裡的燈光有些暗,不然他此刻的狼狽肯定被人恥笑,他擡手指着南流澈,怒聲說道:“你也不看看是誰,我的眼光怎麼可能這麼差?”
盛眠話音才落,身後的沈初星突然擡腳重重的朝着他的小腿踢了一腳,盛眠吃痛,扭頭罵道:“你這個該死的女人!”
沈初星哼了哼,懶得搭理他。
“是這樣嗎?”南流澈笑笑,“因爲我認識的盛家小少爺可從來都不是會多管閒事的人。”
盛眠被南流澈的話噎到,好半天才反駁道:“只是一個學校的而已,同班同學,難道不行嗎?”
盛眠拽了拽自己身上的校服,說的很理直氣壯。
南流澈笑笑,盛眠一看到南流澈這樣的笑容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南家和盛眠同在鳳城,又被譽爲鳳城雙雄,自然盛眠也是和南流澈打過一些交道的,只不過他從來沒在南流澈那裡討過什麼好就是了。
南流澈,這個人城府太深,別看他年紀不大,但在生意場上是出了名的笑面狐狸,別被他表面上的笑容所欺騙,這個男人能把人吃的連骨頭都不剩。
除了南氏集團的少主外,他還是無天的主人,令人聞風喪膽的無天,人人都說暗夜之後再無天日,暗夜被滅門後所有的榮耀都到了無天身上,而這個男人,南流澈,他被譽爲神。
暗夜之王百里奕,無天之神南流澈,百里奕傾盡一生纔到達了頂點的位置,而這個男人現在才二十出頭就獨攬了這一切的尊榮。
說實話,盛眠並不想跟南流澈對上,雖然他不怕,不過還是太麻煩了。
“既然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們就走了。”盛眠只道:“以後鳳城再見吧。”雖然這麼說,但他心裡想的是希望兩人再也不見。
盛眠轉身就走,站在南流澈身後的其中一個男人身子一閃,不過眨眼的瞬間已經從南流澈的身後站到了盛眠身前,顯然是在阻擋他的去路。
盛眠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記得這個男人是南流澈的手下,無天排行第三的紀明熙,他沒有回頭,硬聲硬氣的開口問道:“南流澈你什麼意思?”
南流澈笑笑,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可以走,但是她不行。”
南流澈嘴裡的她顯然指的是沈初星,沈初星聞言頓時瞪向南流澈,不滿的質問道:“憑什麼不讓我走?”
許是剛纔沈初星太過沉默,所以她這麼突然的開口,而且毫不客氣的語氣讓南流澈微微一怔,雖然僅僅只有一秒。
“女娃娃,膽子很大啊。”擋在盛眠面前的紀明熙就是之前光聽聲音無法辨別出來男女的人,他聽到沈初星這麼說,頓時笑了出來。
“你們搞清楚,是他莫名其妙就打人,我沒找你們賠償醫藥費就算你們幸運,居然還想攔着我,我樂意去哪去哪,想走就走,想在這呆着就在這呆着,管得着嗎你們?”沈初星指了指站在南流澈身後的彪形大漢,顯然已經不爽到了極點。
本來就是,莫名其妙被孫莉莉騙到這個地方來,莫名其妙被人打,她本來就很憋屈了好不好!現在居然還不讓她走,簡直是要氣死她!
盛眠對沈初星這伶牙俐齒蠻不講理的勁早就領教過了,果然沈初星放到哪都是不會吃虧的主,雖然她也只能在嘴上佔些便宜。
“哈,這女娃娃有點意思。”南流澈身後的另一個男人也忍不住笑了。
南流澈看着沈初星,他嘴角含笑,眉眼溫和。
“喂,南流澈。”盛眠突然看向南流澈,有些挑釁的說道:“要不要跟我賭一把?”
賭?
南流澈眉頭微動。
“你想要跟我賭什麼?”他站在那裡,視線和盛眠對上,冰藍色的眸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蔓延開來,帶着寒冰般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