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章 不能比她差 文 / 醉瘋魔
西方的天邊燃燒着滾滾紅霞,漫天紅雲,似有火焰在天空中熊熊燃燒,推起一波波的火雲紅霞。
盛宴過後,一道聖旨下來,乾王與沐府長女沐清歌情投意合,特封乾王妃,乾王特求將王妃接入王府,培養感情,待尋良日再舉行大婚。
一時間,沐府清歌再次在天越城中掀起一股巨浪,從被休的棄婦,到正式的解除婚約,再到成爲乾王的王妃,幾波幾折,最終成爲人人欽羨的乾王妃,而沐府一下成爲朝中人人恭喜的對象,下了盛宴之後,不斷有那些個官員貴婦上門送賀禮,道恭喜。
清歌自然是不會出去理會那些人,她抱胸站在小院內,看着星兒拉着萍兒熱火朝天的收拾東西。
“萍兒,我跟你說,咱們馬上要搬到乾王府去了,這沐府以後再也不回來了,你要多想想,有沒有什麼東西沒收拾的,免得下次還要回來拿!”星兒眼睛睜得大大的,十分認真的告誡着萍兒。
“這,大小姐以後就不回府了嗎?”萍兒聽了星兒的話,有些疑惑的看着清歌問道。
“不回了。”清歌環視了一下這間小院,整個沐府,她最有感情的就是這間看起來毫不起眼,破敗不堪的小院,一切的東西和人,她都沒有感情,還回來幹什麼?
“可是這是大小姐的家啊”萍兒還是有些捨不得的,她和清歌不同,清歌是穿越過來的,這個沐府對於她來說,不過是一個暫時棲身之所,而對於萍兒來說,她自小就被賣到了沐府,雖然沐府裡的人對她不好,可是始終這裡是她長大的地方。
“什麼家!小姐的家纔不是這裡!”星兒低着頭收拾着東西,飛快的否認了萍兒的話。
清歌看了星兒一眼,揮手道:“差不多就行了,走吧。”
星兒把一件衣服塞進箱子,用力壓緊蓋好,長呼了口氣,咧開嘴滿眼奸笑道:“我就是把陛下賞的東西裝好而已,其他的東西纔不要呢,乾王府什麼沒有啊!”
府外早有一輛華麗的八寶蓋暗金色馬車停在沐府前,馬車的四角鑲嵌着火紅色寶石,綴有長長的流蘇,在馬車的四角打造了一朵緋紅的火焰紋,馬車前的男子見清歌三人出人,立即迎上來道:“屬下是乾王府的陸風,王爺安排屬下來接王妃回府。”
另一旁的馬伕立即上來將星兒手中提着的箱子接了過來放在車廂下方的暗格中。
“小姐,乾王還是想的蠻周到的啊,安排了馬車來接你。”星兒大眼睛裡都是滿意啊,乾王真不錯,越看越滿意嘛。
陸風看見星兒站在清歌的身邊,料想必是清歌的丫環,笑着答道:“是的,王爺回府後立即讓屬下來沐府處候着,等待王妃收拾東西后馬上接回王府。”他跟了王爺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王爺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眼前的未來王妃紫衣翩翩,花顏月貌,端麗冠絕,容顏與皇后不相上下,偏偏神色冰冷,孤傲的氣質讓人不敢多視,這點倒是和王爺很相似。
“那便走吧。”清歌淡淡的點頭,欲往馬車廂內行去。
“清歌。”沐宗佩緩緩從府內走出來,對着清歌的背影喊道。
沐宗佩?他還有何事?
清歌沉眸一頓,停下來轉身道:“不知道沐將軍還有何事要交代?”
“沐將軍?”沐宗佩廣額方頤的面上雙眉緊皺,聲音帶着不悅道:“清歌,你是叫我嗎?”
“這裡除了你,還有第二個沐將軍嗎?”清歌冷冷的看着沐宗佩,反問道。
“如今你還未和乾王大婚,就已經將爹不放在眼裡,連搬去乾王府都不與爲父說一聲,你這是爲人子女該做的嗎?”沐宗佩眉頭緊皺,眼中含着怒氣。
“爲人父?沐將軍這話真是折煞清歌。清歌在沐府生活多年,每日起早貪黑的做着粗活累活,靠着自己的雙手賺來這十餘年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清歌只知道,這是對等交易,我付出勞力,沐府提供吃住,而沐將軍你,只有一個女兒,那就是沐紫如!”清歌的目光直直的望着沐宗佩,眼底如冰霜浸染,無盡的黑夜在其中蔓延。
“沒有,清歌,你也是爹的女兒啊!”沐宗佩眼底暗光一掠,急忙的解釋道。
“是不是隻有沐將軍心裡最清楚!”清歌冷冷的說完,一甩寬袖,轉身上了馬車。
沐宗佩聽到這句話,臉色卻猛然的一變,嘴脣微微顫抖,似乎被清歌如此說,心中很是傷心很難過。
陸風眼觀鼻,鼻觀心,王爺吩咐了,如果王妃和沐府起衝突,一般情況下,可以視而不見,若是有人敢欺負王妃,不管是誰,先打了再說,現在這情況,是屬於視而不見的範疇。
見清歌上了馬車,陸風垂下眼,對着沐宗佩拱手道:“沐將軍,告辭。”
沐宗佩這才緩緩將目光移到陸風身上,慢慢的點點頭,說道:“告辭。”
陸風一個躍起跨上馬背,對着馬伕揚手道:“回府。”
隨着馬伕手中的短鞭一甩,四頭渾身皮毛髮亮的高頭大馬拉着車輪咕嚕嚕的轉了起來,華麗大氣的馬車四平八穩的向前徐徐行駛。
緋光閃爍,絲絲晚霞飛揚,雖黃昏美景,卻無傷感之意,反添絢美之姿。
坐在馬車中的萍兒想起剛纔沐宗佩的樣子,覺得有些不安的問道:“大小姐,你剛纔對老爺那樣說話,老爺會不會很傷心啊,大夫人二小姐她們欺負你,可是老爺沒有。”
“你知道什麼!”星兒有些不耐煩的對着萍兒說道,大眼睛裡都是不滿,“這沐府誰是老大啊,是沐宗佩,要是他不允許,那什麼紫孔雀和紫孔雀他娘怎麼可能有膽子欺負我家小姐!”這裡面的關係,她星兒一看就知道了,若是沒有人默許,那孔雀母女能這麼囂張嗎,這沐府沐宗佩纔是當家作主的人好不好。
萍兒聽了也覺得有些道理,“可是老爺不知道”
星兒圓圓的臉上寫滿不爽,一揚手打斷萍兒的話,“你別可是了,萍兒,你要是一直都這麼單純的話,總有一天被人賣了你還幫人數錢!”
清歌淡淡的睨了萍兒一眼,這丫頭真的是太單純了,生活在沐府這麼多年,還沒有星兒這幾日看得透徹,確實不適合呆在她的身邊,尋着機會讓她出去過安定的日子纔是。
她掀起馬車上窗簾的一角,沐宗佩依舊站在府外,面上的神色是帶着爲父之人被兒女遺棄的難過,只是那眸中的神色與面上完全不一致,幽深陰冷得讓人難以看懂。
清歌嘴角帶起一抹冷笑,將窗簾放了下來,緩緩閉上眼靠在馬車車壁上,她不急,自然會有人急。
晚霞如火,映在沐宗佩眼中卻如同鮮血般刺目。
沐宗佩一直站在府門前,看着馬車漸行漸遠,剛纔清歌說的話一直在他腦中盤旋
是不是隻有沐將軍心中最清楚!
還有清歌的眼神,帶着不屑,帶着鄙視,甚至像是看穿了他的內心一般,難道,她已經知道當年的事情了?
當年的事情還會有誰知道呢,知道的人應該都已經死了,不可能還會有知情者活着。
可是,清歌這一個月來的變化怎麼解釋,以前她不是這樣的,看到自己的時候目光中都是期盼,期盼自己能過去和她說話,那是女兒對父親的依戀
如今那眼裡,是毫不掩飾的疏離、憎恨、討厭。
什麼事情會讓一個人變成這樣!
那就是仇恨!只有仇恨纔會這樣!
沐宗佩嘴脣緊抿,目光凝視着前方,若是清歌真的知道了,她爲何沒有說出來?
“老爺,老爺,你快去看看二小姐吧!”樑管家急急忙忙的小跑出來,拿着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沐宗佩眼中神色一斂,轉身道:“怎麼了?”
樑管家滿臉焦急,又帶着爲難道:“老爺,二小姐在發脾氣,把千紅居所有東西都砸了,那些下人都嚇得不敢進去,現在又把門鎖了,半天沒有聲音,我怕,怕”
樑管家說着就不敢說下去了,沐宗佩臉色一變,連忙擡步往府內走去。
紫如從小就喜歡乾王,這次乾王和清歌賜婚了,千萬別是想不開纔是。
千紅居前圍着十多個丫環下人,每個人臉上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傷痕,蓮白也在其中。
沐宗佩走過來,目光望着蓮白,冷沉的聲音響了起來:“二小姐在裡面多久了?”
蓮白臉上一塊青一塊紅的,額頭上還有一條利器隔的傷口在流着鮮血,低着頭答道:“二小姐把奴婢們打了出來後,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裡面已經有一個時辰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時間沒有發出聲音了。”
“二小姐一打你們就全部打出來了嗎?你們就不知道看着點,萬一二小姐出了什麼事怎麼辦!”沐宗佩臉色難看,陰森的目光看着蓮白,驚得所有人心中都一跳,在心中腹誹道:二小姐從盛宴回來後,得知乾王點了大小姐做了乾王妃,馬上發神經拿着刀子,看見人就說要毀了誰的容,她們又不是豬,總不能站在那不動給二小姐捅。
沐宗佩狠狠的瞪了下人一圈,才走到門前,聲音柔和了不少,對着裡面喊道:“紫如,你在裡面嗎?我是爹啊,開門。”
沐紫如此時正摔得累了,靠在牀頭休息,聽到沐宗佩的聲音,嘴角浮上一抹笑容,她就是要鬧得這麼大,爹最疼她的,一定會過來的。
眼角閃過一抹得意的算計,她立即站起來,拿出一塊白色的長綾,搬出四方足凳放在屋檐下,對着外面大喊道:“爹啊,女兒不想活了!不想活了!”還故意將凳子一踢,弄出凳子倒地的聲音。
沐宗佩臉色劇變,紫如這是要尋死啊,這怎麼可以
他一掌劈開木門,大步奔了過去,“紫如,別做傻事啊!”
沐紫如見時機差不多了,將頭套上白綾,哭嚥着喊道:“爹,恕女兒不孝,女兒先走一步,來世再做你的女兒!”
女兒的聲音好不悽慘,好不悲慘,聽得沐宗佩一腳踢開大門,看到就是沐紫如上吊的情景,急忙的跑過來,救了她下來,滿臉焦急道:“紫如,我的女兒啊,怎麼能做這種傻事呢!”
沐紫如用餘光瞄了一眼沐宗佩,手捂着喉嚨裝着咳了幾聲,慼慼然的擠出幾滴眼淚,一把撲在沐宗佩的懷裡,“爹啊紫如不想活了啊”
沐宗佩拍拍懷中沐紫如的背,眼中滿是慈愛,“別哭,爹知道你心裡難過。”
“爹,爲什麼乾王選那個賤種,趁着我不在,那個賤種就大出風頭,把乾王的目光都搶了去!她是故意的!”沐紫如一擦眼淚,站起來大聲控訴道,她不過是去包紮了一下手上的傷,結果一回來後發現乾王已經選了沐清歌爲妃,這肯定都是沐清歌故意的,沐清歌處處和她作對,知道她喜歡乾王,趁着她不在,使了什麼心機勾引了乾王。
“紫如,你以爲爹不想你做乾王妃嗎?”沐宗佩嘆了口氣,看着自己女兒哭的一臉傷心,心裡很是難過,“你讓她去拿青鸞國獻上的那件鳳服,結果她不知怎麼,看穿了青鸞國的詭計,乾王也是那時候選的她。”
沐紫如一愕,假哭都忘記裝了,什麼,竟然是她自己給的機會給沐清歌的,早知道這樣,她怎樣都不會讓沐清歌去啊,她的本意是讓沐清歌出醜啊,可是沐紫如腦中飛快的轉動,“爹,那鳳服只怕你都沒看出動了什麼手腳,沐清歌那賤種怎麼看得出來的!”
沐宗佩眼眸幽暗不明,是啊,他當時都沒看出來金絲銀縷流光鳳凰服上動了什麼手腳,清歌竟然看出來了,清歌這些年到底偷偷摸摸的隱瞞了多少東西。
“我不管,爹,紫如要做王妃,我不要比那賤種身份低,她比我大那麼一點,人家都叫她大小姐,叫我二小姐,二小姐哪裡有大小姐威風啊!”沐紫如說着說着就往牀上撲了過去,手裡抓着牀上的枕頭就扔到地上,哭着道:“爹,現在她又做了王妃,這以後她又比我威風,別人說起我啊,只會說我是王妃的妹妹,誰還記得我是沐紫如啊,到那時候,誰還知道我纔是嫡出的沐府小姐啊,只會說我有個王妃姐姐,一輩子都要沾她的光!”
隨着她的話,沐宗佩的神色漸漸的難看了起來,墨色的眼眸變得越來越黑,有黑色的沼澤在其中沉澱,陰森恐怖的氣息在眼眸中蔓延,他牙齒緊緊的咬住,一字一頓的道:“紫如,爹絕不會讓你活在沐清歌之下,她做了王妃,你必不能比她差!”說着,手握成拳狠狠的在牆上砸下,重複道:“紫如,爹絕不會讓你比沐清歌差,絕不!”
沐紫如看着沐宗佩狠狠一拳砸在牆上,將牆面砸出一個大坑,爹的眼神好恐怖,看起來真的好可怕,像是要將人殺了一樣,難道是她剛纔演技太好,讓爹這樣氣憤?也好,爹越氣越好,只要爹肯去和陛下說,哪一次爹說了話,陛下沒答應的。
她擦了擦眼淚,嘶啞着嗓子問道:“那爹去求陛下把賜婚給改了,改成我嫁給乾王嗎?”
沐宗佩看了女兒一眼,將手收回,動了動手腕,沉聲道:“現在聖旨已經頒佈了,讓陛下改聖旨的可能性不大。”
“那怎麼辦?”沐紫如從牀上跳了下去,跑到沐宗佩的身邊,拉着他手臂問道,“我不要做側妃,絕不能比沐清歌那賤種身份低。”
沐宗佩深幽的眼眸暗了暗,伸出手拍了拍女兒的手,“放心,爹剛纔說了不會讓你比沐清歌身份低的。”
“剛纔爹你說了不能求陛下改聖旨,那你有什麼好辦法?”沐紫如疑惑的問道。
沐宗佩眼底帶着陰冷的笑意,嘴角緩緩帶起一抹笑容,側頭看着沐紫如的時候眼底又都是滿滿慈愛,“只要按爹說的做,一定可以,爹委屈了一輩子,絕不能讓我的女兒再委屈。”
“還是爹最好。”沐紫如挑眉笑道,靠着沐宗佩的手臂,眼底都是欣喜的光芒,爹說有辦法就一定有辦法,她只要好好聽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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