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結婚啦

陳侯的堅持收到了成效,放心地起身,打算去爲外孫說服賓客,也對太叔玉等人的雄心壯志大爲驚歎——敢直白地講出要稱王來。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神神秘秘地道:“今日之事,萬不可傳出去。”

太叔玉鄭重地點頭:“陳侯說的是。”

連得了兩回肯定,陳侯腳步微飄,輕飄飄出了大殿。

容濯待他走後,迫不及待地問太叔玉:“祁叔爲何突然改了主意?陳侯一貫小心,總有種種擔憂,何必事事當真呢?”

話未說完,便見太叔玉舉袖試汗,不由驚愕:“祁叔這是……怎麼了?”

太叔玉放下袖子,正色道:“這一回,卻是陳侯說對了。”

“嗯?”

“諸君與我,都是想得太好啦。王,果然不是凡人。”

越發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了。容濯虛心請教:“還請祁叔爲我等解惑。”他不提姜先,卻是爲姜先留面子,只作是自己等人不解。

太叔玉並不計較這些,口氣微帶虛弱地道:“我自降生,艱難困苦,無不經歷,謹言慎行,不敢懈怠,終得保全首領。一朝萬事順意,便生驕狂之心,忘乎所以,目中無人了起來,以爲凡我所想,必得成功。這是自取死路。”

容濯呆了一呆,與偃槐交換了一個眼色,忽爾覺得自己等人亦是如此。

太叔玉續道:“申王及至年老,才因爲私心矇蔽了心智,顯出這樣的毛病來,以致諸侯離心。我的年紀是申王的一半,取得的成就卻不成他的一半,卻早早有了這樣的毛病。就此而言,我不如申王,無怪爲王,我爲臣。我等當引以爲戒,不可蹈其覆轍纔是。稱王之事,是我想得不夠多。”

他大方地承認了疏失,偃槐等人也不曾責怪於他。至於越、唐二君同時稱王,而非越君嫁入唐國,此事雖然與預期的微有出入,仔細一想,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既然是合作,雙方便都有訴求,誠懇地攤開了,沒有什麼不能談的。容濯與偃槐皆看重衛希夷,就事論事,卻是唐國傳承悠久,而越君新立而已,二人思慮之時,難免是以姜先爲主。

此番太叔玉親來,提出了二人並稱的時候,兩人心中已打起了腹稿,推算起種種利弊來了。要求過不過份,但看對方值不值。值得的時候,要星星不給月亮,不值得的時候,一粒米也不想浪費。在這二者之間,便是討價還價的空間了。

偃槐道:“太叔的意思是?”

太叔玉道:“我將稟明母親,爲他們確定婚期。”

容濯放心了:“正是,這纔是最要緊的事情。”太叔玉去回稟女杼,他們也正可趁此機會,商量一下如何應對。

兩下別過,太叔玉步履匆匆。

容濯便對偃槐一拱手,問道:“不知太師之意如何?”並非不尊重姜先的意見,而是覺得姜先此時求娶心切,唯恐他失去冷靜,答應了本不該答應的條件。

偃槐頗覺好笑。容濯早便看好二人的婚姻,一拖再拖,最心焦的是姜先,其次便是容濯了,其關切之深,較之陳後尤甚。此時居然擔心起姜先會“過於急切”來了。

斟酌了一下,偃槐問道:“百年之後,越歸誰?唐歸誰?”

容濯豁然開朗!沒錯,管她是不是也稱王,管她的哥哥現在要給妹妹爭什麼樣的待遇!這一切,最終都會歸於二人共同的血脈。至於衛希夷與姜先二人主政的時候,看現在的樣子也知道當家作主的是誰。

聽不聽婦人之言,並非判斷是不是明君的標準,誰說得對,就照誰說的做嘛!況且,容濯還沒有發現衛希夷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許多事情,起初你覺得她傻,乃是以爲事必不成,若是做成了,結果便是像她這樣,白手起家,人莫能欺了。

容濯也大方地承認了:“祁叔自稱驕狂,這份驕狂是誰給的呢?我們的驕狂,又是誰給的呢?”

不可否認,都是受了衛希夷的影響。與她在一起,遇難呈祥,再無不順之事,諸事順利,難免生出驕狂之心,蓋因有這樣的資本。信心既足,則易輕視天下英雄。太叔玉如此,容濯也承認,自己也是這樣的,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自信——我們總有成功的運氣。

既然如此,答應條件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偃槐笑問姜先:“君以爲如何?”

姜先認真地說:“我以爲,還是快些娶妻爲好。”

二人聞言大笑。

容濯早有準備,聞言取出一張簡單的輿圖來,對姜先道:“要築新城。”

姜先凝目望去,見他圈了幾處紅圖,皆是在河之兩岸,問道:“這又是爲什麼?”

偃槐大加讚賞:“不錯不錯,是該築新城的。要治水,便該親臨其地,這許多人,要住在何處?洪水退去,兩岸土地更加肥沃,稍加開墾便是良田。如此良田,不耕可惜。”

要耕種,就需要有人,人也需要有居住的地方,提前預備好了,總是沒有壞處的。再者,誰築的城,誰在城中就更有勢力。一路治水,一路安釘子,治安了,大河兩岸最肥美的土地上,便都是自己人了。

容濯點着圖上幾個紅圖,一一解說利弊,有的地方比唐都周圍更平坦、土地更肥沃,是姜先父親在世時便想得到的。有的地方則位置比唐都更好,更適合做新都。唐國作爲一個有傳承的國家,舊弊亦是不少,搖擺不定的臣子、有自己私心的僚屬,在姜先父親過世之後,曾經給唐國造成了很大的麻煩。若上下一心,姜先何至於南奔呢?

遷城之事,容濯在心裡翻來覆去許久了!離開了舊土,就斷了他們的根基!與越國聯姻,兩國之權貴同居一城,彼此競爭,優勝而劣汰。天下終將歸於姜先之後,要這些首鼠兩端的廢物,有什麼用?!

私心裡,容濯甚至暗挫挫的希望,有一天,衛希夷看不下去了,大刀闊斧,將這東西全掃進河水裡沖走!

利用衛希夷的盤算有些小陰暗,容濯乾咳兩聲,硬是嚥了下去,沒有說出來。只說了目今唐國之弊端,故意嘆道:“這些不是用真意能夠硬化的人,千萬不要將他們當作獠人那般憨厚可親呀!”他聽姜先講過屠維待族人之真誠,唯恐姜先頭腦發熱,要去效仿。

姜先深以爲然,並不反駁。獠人是什麼樣的?再頑固,也是將屠維養大的族人,可不是他國內這些可以被申王左右的牆頭草。姜先歸國十餘年,不是沒有動過將這些人悉數更換,抑或收攏的主意,然而前幾年忙着學習,近幾年不曾着家。唐國隨着他的成年,日漸穩定,其隱患確是不曾根治。

陳侯說得對,現在不是稱王的好時候。一旦稱王,與申王對立,內有隱患,恐成大禍。

容濯似乎也想起來了這一點,一拍腦門,尷尬地乾笑兩聲:“都輕狂了,都輕狂了。先議婚期,先議婚期。也不知道祁叔那裡說得怎麼樣了……嘿嘿……嘿嘿……”

————————————————————————————————

太叔玉尋到女杼的時候,她已與陳後賞完了花,正倚窗休息。見到兒子來了,女杼向他招招手:“怎麼走得這麼急?有什麼事情麼?慢慢說。”

太叔玉臉上一紅,將事情一一道來,末了請罪:“是兒思慮不周……”

話到一半,便被女杼擺手打斷:“不要總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你思慮不周,我們也都思慮不周。操之過急了,希夷年紀也不小了,也沒有想到這個,她天生傻大膽,也不好。我也是,她爹也是。你做得很好,知錯就改,走岔了路,趕緊折回來,找對了路,接着往前走不就行了?”

“哎……”

“愁眉苦臉的做什麼?有那功夫,想點正事兒。早知道錯,比錯事做下要付出代價了,要好得多。”

“是!”太叔玉重新振奮了起來。

母子二人開始商議起接下來的事情來,太叔玉詫異於陳後的好說話。女杼道:“她與阿先,有些芥蒂,不好強硬。”

太叔玉作出一個明白的表情。

女杼道:“你再將陳侯他們說的話,仔細說一遍,咱們再過一過。”

太叔玉慢慢複述了一回,自己也發現了:“陳侯……只是反對現在稱王,沒有反對希夷與唐公並稱?”

女杼沉思着點點頭:“或許只是第一步,慢慢地提要求。唔,也沒什麼,事,都是人做出來的。咱們將事做好,據有更多的土地、打更多的勝仗,誰還敢小瞧呢?”

太叔玉點頭:“是。對了,婚期?還有新城?”

“你怎麼看?”女杼頗爲重視太叔玉的觀點。

太叔玉道:“新城,我看是必要築的。唐國也有內患,凡傳承悠久之國,必有種種積下來的惡習,想改,換個地方是最方便的辦法。又逢大水,想治水,就要挪挪地方……”當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他又是那個算無遺策的太叔玉了。

接着,太叔玉又說了婚期的事情:“不能再拖了。賓客雲集,久不見成婚,會心生疑慮的!”

“可是,新城沒有築起來。”

太叔玉果斷地道:“便在唐宮又如何?仗還要打,水還要治。結髮爲夫妻,也不好分得那麼清楚的。”他有點不好意思講,女杼既與屠維夫妻恩愛,怎麼看女兒的婚事,反而……嗯,算得太清了呢?

女杼垂下眼來:“好。”

雙方想到一起了的時候,合作便順利了許多。

太叔玉再次與姜先等人會面,雙方都笑吟吟的,最痛快的人成了姜先。見太叔玉表情一片輕鬆,便道:“看來祁叔是有主意了?”

“不錯。”

“既如此,你我都寫下來,看看是否一樣?”

“好。”

其實,雙方懷裡都揣着一本賬呢,此時卻又都裝模作樣,各執筆疾書。寫完吹乾墨跡,交換了看,不由同時笑出聲來——寫得都是同樣的幾件事情,細節上微有出入,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容濯仗着資歷,將兩份竹簡一齊拿過來,姜先寫什麼,他早知道,是以先看太叔玉的手書,看完也是大笑,將竹簡遞與偃槐。偃槐看完,將竹簡一卷,不斷敲着面前長案:“妙妙妙!這樣還不結親,什麼樣才能結親呢?!”

當下約定太叔玉與女杼返虞,姜先在唐,準備婚禮。婚後,姜先與衛希夷率部啓程。前番南下是拼殺,此番同行卻是去挖土。既成爲親,太叔玉愛操心的性子便姜先身上移得就更多了一些:“工程浩大,恐久不得歸,唐都之內,還望好自爲之。”

容濯不客氣地向太叔玉請教:“祁叔久在天邑,可有教我君?”申王身邊的人,對申王謀算唐國的事情,不會一點也不知道吧?說不定,當初……就有你小子的手筆在內!

容濯講得客氣,太叔玉不好意思了起來:“咳咳。”塞給姜先一片竹簡,上面便是名單了。申王謀劃唐國之事,太叔玉豈止知道?

容濯到老反比年輕時更放得開,扯住了太叔玉的袖子,必要他再多說些。太叔玉不好意思了起來,昔年策劃有他的一份兒,如今出賣了當初被利用的唐國大臣,再反過來對付他們,有些尷尬。一指偃槐,含糊地道:“你們有能人,問我做什麼?”

微帶狼狽地想逃掉,容濯哪裡抓得住他?偃槐將袖一挽,擋在了去路上,笑道:“何妨一言?”

太叔玉無奈地道:“我倒盼着申王再次用他們,則唐公就可以立威了。”

“申王會不會再次用他們呢?”

“會,”太叔玉索性說開了,“知道我在,必然知道我能猜出來,然而,若是唐公與舍妹婚期順利。申王也不得不鋌而走險。許多事情,不是因爲笨纔去做,是因爲沒有別的選擇了。”

容濯冷哼了一聲:“他做王也夠久了,還要他兒子接着做王,明明可以選禪讓!”

是的,禪讓,一種……並不古老的制度,只是輪到自己頭上的時候,沒人願意去做而已。諸侯在自己家裡,早早反對禪讓,國家不傳給兒子,也要被弟弟拿走,又或者給了侄子。說起稱王,就又想做王的含蓄一點了。一旦自己做了王,想法又是一變,在這一點上,姜先極爲誠實。

太叔玉趁他義憤的當口,掙脫了偃槐,跑掉了。

————————————————————————————————

太叔玉前腳回到虞地,偃槐後腳便作爲姜先的使過來納聘了。

到得虞地,先吃一驚,不過一月光景,虞地已經能讓人明顯地感覺出變化來了。具體說不上哪些,卻真的條理分明瞭。

衛希夷正在丈量土地,誅殺了“叛逆”之後,戰獲的分配是一門大學問,分得不公道,或者讓人覺得不公道,都容易引起離心。她分戰獲的時候十分狡猾,將部分領地劃分在泛濫區,以身作則,先取了一塊氾濫區的土地,肥瘦相間,再分與人氾濫區的土地時,便沒有可供借題發揮的了。

她又規劃了河道,將規劃區內的人口遷出,重新安置。這也是一門學問,河流從上游到下游,水流漸緩,河面漸寬,必須依勢而爲,否則便是人爲製造洪水了。

大災當前,有人雷厲風行的指揮,躁動的人羣便很容易被影響,如果指揮有效,便能夠獲得他們接下來的認同。

接待偃槐的事情,是由太叔玉來完成的。婚禮的流程,衛希夷很清楚,但是整件事情卻不需要她去插手。陪嫁如何,地點如何,等等等等,她只要等太叔玉將事情商議妥當了,回來告訴她就好。

她自己……去了河岸。

太叔玉與偃槐兩人早有共識,依照千百年來的習俗,參考了聖王制定的禮儀,一切都很順利,除了——媵!

諸侯聯姻,女方要以姪娣爲媵。許後嫁與南君,帶了同姓女子數人,其中一個便是王子喜的母親,許夫人。衛家原本並不顯赫,也非諸侯,並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太叔玉卻是在貴人裡打滾兒的,斷不會忘了這個。

不帶媵,顯得女方寒酸不重視男方,不重視婚姻。帶媵……要到哪裡找?找了,就合適了嗎?

猶豫片刻,太叔玉奔到了河岸上,尋衛希夷拿主意。

衛希夷反問道:“一定要有?”

“這……”

“我沒想過要,唔……要是不礙事兒,就不要了吧。”衛希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直覺。

太叔玉低聲道:“這話該娘對你講的,你……那個……你回去問問娘吧。”

衛希夷古怪地道:“他是要做王的人,我也是要做王的人……”

太叔玉不愧是衛希夷的親哥哥,跳起來將她嘴巴掩住了:“好了,好了,我明白了!”他要媵,你就也要媵了,是吧?

爲妹妹籌辦婚事,隨時要有冒一頭冷汗的準備吶!

好在要考慮的都是細節,太叔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與偃槐周旋,將婚事準備妥當。再將妹妹從河邊扯回來,塞給母親、妻子去打扮,繼而攜妹妹出現,向前來道賀的諸侯致謝。

夏夫人熟悉最新的妝容,一雙巧手將衛希夷的明豔表現得淋漓盡致。衛希夷自己還不覺得,唯恐:“不會顯得太兇,嚇到人吧?”

夏夫人笑得直打跌:“不會不會,放心!你是最好看的新婦!”

衛希夷道:“嗯,我知道我很好看。”

夏夫人撐不住了,伏在榻上直捶被子。女杼忍不住揪住衛希夷的耳朵好一通叮囑:“你給我撐住了!與阿先怎麼樣,你們自己的樂趣,沒人管得着。在外面,正經些!”

“嗷!疼!”衛希夷的離愁並不濃,擔心也沒有,更多的是期待與好奇。不知道婚後的生活是什麼樣子的,有什麼改變呢?再改,再變,也還是要離開唐都,往下游挖河的,對吧?

帶着好奇與期待,衛希夷被哥哥往車上一裝,兄嫂二人將妹妹護送到了唐宮,眼見賓客雲集,唐宮一片歡騰,太叔玉方覺得完成了一件大事。他自己娶親的時候都沒有這般累!

衛希夷一直很乖,她心知肚明,給她道賀的諸侯,倒有一大半兒是衝着相信太叔玉來的。太叔玉二十餘年來之表現,值得信賴,而自己不過初露頭角而已。根基不穩,稱王之事,果然是急不得的。於是,她表現得斯文有禮——這點很容易做到,多看看太叔玉就明白了——顯得沉穩可靠。餘下的,要靠打理新併入越國的領土,以及治水來實現了。

到得唐宮,她又是另外一種樣子了。

對於一下陪嫁不少、媵妾全無、親近強硬、哥哥俊美的新婦,唐宮上下好奇極了!賓客們也嘀嘀咕咕:“居然沒有媵……”、“唐公日子有得熬嘍……”、“聞說新婦兇悍,殺人如麻……”、“反正是唐公娶,不是我等娶。”、“沒錯,我等只要一個能幹的王就行了。”、“噤聲!此事怎可胡言?不見天邑有使者來嗎?”

天邑確有使者來,申王做事周到,派了近百人的使團,攜帶珍奇而來。

一齊圍觀衛希夷。

諸侯聯姻,不帶媵妾,多新鮮吶!多……寒酸吶!真是又寒又酸,醋意十足。

等看到人,他們就後悔了——有這樣的媳婦,誰還有心情追究有無媵妾陪嫁啊?!

【唐公賺大了!】、【有這樣的妻子,她想殺誰,我給她捆了來,給她遞刀子!】、【唐公先前倒黴,一定是把運氣都用在了娶妻上!】

唐公:……

唐公已經只會笑了。

將手疊上姜先攤開的手掌的剎那,整個唐宮都沸騰了起來,有這樣的女主人,足可以自豪了。平整的石板鋪就的御道,兩邊每隔數步便有相對的兩簇篝火,新婚夫婦走過,奇異地,篝火似乎燃燒得更旺了些。見此奇景,唐宮上下都吃驚了起來——這可是前所未見之事。

繼而歡呼聲起,一浪接着一浪,將天邑使者的臉色壓得難看極了。

便在此時,太叔玉卻被攔了下來,心腹執事低聲道:“衛翁傳訊,請提防申使作亂。”

作者有話要說:  雞仔:終於有老婆了!

第117章 翻臉了第103章 表白了第49章 太耿直第69章 大師兄第55章 微風起第59章 好不好第109章 要離開第34章 撿到了第15章 摸到了第97章 不在乎第85章 行進中第104章 分開了第87章 白牛城第83章 大雞崽第119章 虞公涅第60章 再見面第31章 第一更第69章 大師兄第12章 父母心第82章 就要她第111章 神助攻第84章 忠心第79章 想不到第70章 流星雨第85章 行進中第124章 太子嘉第24章 營救忙第40章 撿到了第87章 白牛城第35章 很堅定第13章 王子喜第53章 不開心第20章 又來了第55章 微風起第69章 大師兄第10章 歸你養第54章 變故生第14章 王子喜第52章 沒想到第100章 殺殺殺第105章 她來了第21章 扒馬甲第64章 氣成球第71章 新現第26章 不開心第70章 流星雨第67章 離開了第5章 美少女第108章 老族長第32章 第二更第21章 扒馬甲第69章 大師兄第42章 又生事第26章 不開心第20章 又來了第53章 不開心第17章 認出來第109章 要離開第43章 見申王第116章 老實人第37章 變故生第25章 爲你好第56章 母與子第113章 到海邊第121章 結婚啦第45章 不簡單第50章 臥談會第77章 太狡猾第25章 爲你好第69章 大師兄第14章 王子喜第57章 再見面第89章 有進步第93章 遇到了第58章 養不起第58章 養不起第2章 倆顏狗第120章 潑冷水第60章 再見面第42章 又生事第72章 流星雨第97章 不在乎第37章 變故生第59章 好不好第105章 她來了第27章 姐妹倆第55章 微風起第5章 美少女第49章 太耿直第73章 兩件事第44章 齊動作第95章 見面了第79章 想不到第116章 老實人第65章 新現第52章 沒想到第32章 第二更第117章 翻臉了
第117章 翻臉了第103章 表白了第49章 太耿直第69章 大師兄第55章 微風起第59章 好不好第109章 要離開第34章 撿到了第15章 摸到了第97章 不在乎第85章 行進中第104章 分開了第87章 白牛城第83章 大雞崽第119章 虞公涅第60章 再見面第31章 第一更第69章 大師兄第12章 父母心第82章 就要她第111章 神助攻第84章 忠心第79章 想不到第70章 流星雨第85章 行進中第124章 太子嘉第24章 營救忙第40章 撿到了第87章 白牛城第35章 很堅定第13章 王子喜第53章 不開心第20章 又來了第55章 微風起第69章 大師兄第10章 歸你養第54章 變故生第14章 王子喜第52章 沒想到第100章 殺殺殺第105章 她來了第21章 扒馬甲第64章 氣成球第71章 新現第26章 不開心第70章 流星雨第67章 離開了第5章 美少女第108章 老族長第32章 第二更第21章 扒馬甲第69章 大師兄第42章 又生事第26章 不開心第20章 又來了第53章 不開心第17章 認出來第109章 要離開第43章 見申王第116章 老實人第37章 變故生第25章 爲你好第56章 母與子第113章 到海邊第121章 結婚啦第45章 不簡單第50章 臥談會第77章 太狡猾第25章 爲你好第69章 大師兄第14章 王子喜第57章 再見面第89章 有進步第93章 遇到了第58章 養不起第58章 養不起第2章 倆顏狗第120章 潑冷水第60章 再見面第42章 又生事第72章 流星雨第97章 不在乎第37章 變故生第59章 好不好第105章 她來了第27章 姐妹倆第55章 微風起第5章 美少女第49章 太耿直第73章 兩件事第44章 齊動作第95章 見面了第79章 想不到第116章 老實人第65章 新現第52章 沒想到第32章 第二更第117章 翻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