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燃燒的城市(上)

我沒中彈,但仍昏迷了五天。

今天是九月十八日,陰曆八月十五,中國的傳統節日中秋節。

又到中秋節,每年的中秋節我都是落寞的一人,本以爲今年會有些不同,因爲與許蘭相戀,但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知道許蘭在看守所過的好不好,中秋節有沒有好些的飯菜。每個人都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眼睛裡閃爍着驚恐。他們對許蘭,確切的說是對月夜魔諱莫如深。

“你顧好你自己吧!看你操的這份閒心,年輕人哪!”

孫主任一臉滄桑的對我說,他話裡有話,但我不急於去問,他和錢宇是同類人,心裡存不住事,忍不了多久。果然,在我感到累了準備躺休息會的時候,他開始講了。

“喂,我告訴你件事,那個‘太子爺’這幾天經常來,還說只要你一醒就立即通知他,他要當面向你陪禮道歉。我就一直想不明白,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啊?向我當面陪禮道歉?”

“是啊,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有什麼大靠山?給我也介紹下,你不知道,我現在處境也不妙啊!那孫子說要向你道歉,可沒說放過我。”

“你看我這一臉倒黴相,像有靠山的樣嗎?”

孫主任盯着我看了會,搖搖頭,然後假惺惺的長嘆一聲。

“唉,沒想到我孫過書牛了一輩子,最後居然連一個倒黴蛋都不如……”

“去你的!哈哈!”

這個孫主任實在會調解病人情緒,我原來低沉的心竟開朗起來。

“今天是中秋節,你想吃什麼?我去叫人買。”

“不用了。要是有人來陪我就好了。那個……”

我剛要想要問張之芊會不會來,忽然又想到高萌萌,她在鎮西和我一樣沒有親戚朋友,反而是張之芊在這裡還有親人,那我該問誰好呢?我略一猶豫,心下悚然,我竟完全沒有想到許蘭,她在我心中的位置究竟是什麼呢?難道一切都只是許蘭用神秘手段灌輸給我的?那相遇剎那的怦然心動,那午夜醒來時幸福的呢喃,那擁抱時能毀滅一切的愛戀,那相對而坐不說話也能知道彼此心情的眼睛,難道都是假的?

“噢,我明白我明白,這兩天她們倆都是一起來一起走,好的跟親姐妹似的。兄弟,你真有福氣啊,多少男人的夢想啊!”

孫主任猜到了我的念頭的開始,卻沒猜到那個結尾。

我有些恍惚,茫然中感到陣陣刺痛。

“沒有的事,我哪裡像花花公子了。”

孫主任見我神情漠然,便岔開話題,又坐了會就走了。

我是上午十點多醒來的,中午時護士來說有人探望,我還在想會不會是錢宇,當‘太子爺’以一種謙卑的姿態出現在我面前時,我覺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幾天不見,‘太子爺’已經不見暴戾的眼神,躬着腰一臉假笑,頭髮剃光了,上面居然還有六個香疤,頭皮紅腫,看樣子是剛皈依不久。

‘太子爺’皈依佛祖?不過也沒準,這人世間的事,再荒謬也合理。**黑幫沒有不拜關公的,大陸煤礦主沒有不參佛的,人壞事做多了就總會找個心理依靠。

“您醒了,呵呵,我今天是特地來向您道歉的,那天的事都是我的錯,真的,回去後想了很久,真的,我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東西,那個衣……衣什麼大叔的那麼可憐,我居然一點也不體諒……”

“行了行了,你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我從最初的驚愕中清醒過來,對他的態度感到極度厭惡,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麼使他有這樣的轉變。孫主任說過‘太子爺’的父親出名的護短,就算‘太子爺’殺了人他也會盡力保出來,我昏迷前還聽人說他要讓我走哪都混不下去。那麼,現在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這樣的,前幾天我皈依佛門了,佛號‘唯見’,師父說爲善者當先放下惡,可我一想到曾經對您做過的那些事,心裡就不安哪,我告訴自己說一定要當面向您道歉,只要您原諒了我,我才能真正皈依我佛,做一個新時代的佛門弟子,將我佛如來的精神發揚光大……”

‘太子爺’說的唾沫星子飛舞,說到激動處還一手指天一手劃地,大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架勢。我盯着‘太子爺’紅腫的頭頂,忽然感到一陣噁心,好在胃裡沒什麼食物,不然一定會噴出來。

“您沒事吧?要不要叫大夫?”

“不用不用,你繼續。”

“噢,您沒事就好,可嚇壞我了。那個,我都是佛祖的人了,大姐那就請您說一聲,把我當個屁放了吧,以後我‘唯見’只幹好事不幹壞事,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啊?等等等等,什麼大姐?”

“許蘭啊,難道您還不知道?大姐已經出來了,我就知道那種地方根本困不住大姐,像大姐這樣的……神人,就算我爸手下的特種兵也不是對手,我……”

“你說許蘭逃出來了?”

“是啊!我早說大姐……”

“行了,我會和她說的,你走吧!”

“我……”

“走吧走吧,你是不是希望我保持沉默?”

“不會,那我先走了,您一定別忘了說啊!”

許蘭逃走了,原來大家不願與我過多接觸真的是因爲恐懼,這其中大概還有諸多謠言,我在他們心目中也是個恐怖的怪物吧!這樣一想,我立即察覺到孫主任人格的偉大,換做是我,也許也會和大多數人一樣迴避吧!就像對待殘疾人的求助,雖然同情,卻本能的躲開。這樣的傷害看似無足輕重,但落到自己身上纔會感到深深的絕望。

那麼,已經落到現在的地位,而在內心深處同樣也歧視過大多數殘疾人的我,是否有資格要求得到平等的待遇呢?

黑夜以極快的速度降臨,沒有人再來探望,我像是被隔絕在人世之外。

值班護士送來豐盛的晚餐,但卻來去匆匆,寂靜的走廊裡傳來護士低聲交談的聲音,聽不清在說些什麼,似乎與我也沒什麼關係。中秋節留下值班的都是年輕護士,老護士按照慣例回家團圓。孫主任大概也回家過節了,從下午起就再沒出現。

我一個人呆在病房裡,支起的簡易餐桌上擺滿佳餚,但我卻毫無食慾。

九點多時張之芊打來電話,說報社在組織晚會,她有節目來不了。張之芊的聲音有些異樣,沙啞中帶着哭腔。

“祝你中秋節快樂,不管將來怎麼樣,我都會永遠祝福你的。”

我剛要問張之芊怎麼了,她卻已經掛斷。就在我感到心情鬱悶時,手機鈴聲又響起了,我以爲是張之芊又打來了,所以沒仔細看號就開始述說心中的苦悶。

“張之芊,你不要這樣,我心裡很難受,真的,在記憶恢復以前我總以爲你和我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只是偶爾在一個單位工作,甚至還對你有些敵意,因爲你總找我的麻煩。但是現在,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 我很矛盾。說實話我仍然喜歡你,但這種喜歡已經有些……不同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在我遇到許蘭之後,生活發生了改變,很多事都不同了,既然在記憶恢復後。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只要一想起你我這心裡就不好受,我知道女人的青春都是短暫的,可你卻爲我……記憶恢復前,每次和許蘭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會感到心底有些痛,現在才知道那是因爲你。可是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我希望你能忘掉我,真的,我不是個好男人,不值得你這樣付出。生活在不停向前,阿芊,忘了我,去尋找屬於你的幸福吧!”

電話那端的人一直保持沉默,但呼吸卻有些哽咽。我閉上雙眼長嘆,這些話早在心裡鬱積,今天終於說出口卻絲毫沒有感到一丁點輕鬆,反而更覺不安。我這是怎麼了?心頭像壓了一塊重石,不停向下墜。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聽筒裡終於有聲音了。

“我是高萌萌,不是張之芊。不過這些話……我想你也應該對我說的。你是一個好人,只不過你這樣對張之芊有些不公平,她爲了你……沒什麼了,我想你是對的。”

我呆呆的坐在病牀上,大腦一時有些停止運轉,怎麼會是高萌萌呢?心中忽然有千言萬語,可卻一句也說不出口。

“對不起,對不起。”

“你沒什麼對不起我們的,好了,不耽誤你時間了,祝你中秋快樂!”

我在發呆,也不知手機何時進入的屏幕保護,轉頭間看到還未拉上窗簾的窗外,遙遠的地方有五彩的煙花在空中綻放,這死寂的夜空難得的燦爛起來。中秋節了,是閤家團圓的幸福時刻啊!我突然間想笑,於是嘴角上提擠出一抹微笑,但淚水卻不經意間滑落,鹹澀如組成那洶涌巨浪的一滴海水。

錢宇這個時候大概也在參與報社組織的晚會吧,他的笛子吹的很不錯,他從前跟我說過,他父親有一段時間拾不到值錢的廢品時就靠吹笛子討些錢生活。錢宇是個念舊的人,對過去發生的事情全都銘記在心,雖然他現在有錢了,但自己的房間卻簡單樸素,牀頭那隻貼有營養大餐的破鐵盒從不會改變位置,那是他父親留他唯一的遺物。

“晚會結束後,錢宇也許會來看我吧!”

我這樣想時,心中忽然閃過一張漂亮的臉孔,是那個新來的大學生李金媛,誰都看得出這個小姑娘在暗戀錢宇,也不知道她們的關係現在怎麼樣了。想到男女關係,我忽然又想起唐風曾提過錢宇不在莊不非案發現場的證據,還有上回見到錢宇和李金媛在一起厭煩的表情,難道錢宇是同性戀?還是他有**障礙?

一時間思維有些混亂。我感到不解,醒來後感覺自己越來越難集中注意力思考問題,總在不停跳躍,無法安定下來。可能是因爲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我又在不自覺的逃避吧!

快十點時丘虹居然來了。

“沒想到吧!張姐告訴我,她說接到老同學的電話了,知道你一個人在這,可憐哪,都沒人陪,所以我就來了。幹嘛一臉苦大仇深的表情?不歡迎本姑娘?有美女陪你過節還不願意?”

我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看的丘虹直皺眉頭。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瞅你這德行,真不知道哪點好了,張姐怎麼會看上你的?真是一朵鮮花插黃金萬兩上了。”

“喂,你是來陪我過節的還是打算來氣死我的?怎麼說我也是個病號啊!”

“不過是受了點傷,還有理了哪你!”

丘虹雖然這麼說,卻在牀前坐下,把牀頭櫃上醫院送來的月餅推開,拿出她帶來的月餅。盒子並不起眼,乾乾淨淨甚至有些簡單,但上面卻有‘月佳’的商標,是魚東市做月餅的老字號。

我心頭一熱,這一定是張之芊叫丘虹送來的,她還記得我喜歡吃‘月佳’的月餅。雖然鎮西市到魚東市不過兩小時的路程,但這份真情卻是難以言說。

“吃吧,月餅又不是拿來看的。咦?你眼圈怎麼紅了?是不是進沙子了?”

“喂喂,我記得你以前是多淑女的一姑娘啊,現在怎麼這樣?”

“哈哈哈,不逗你了。快點吃吧,待會我陪你看月亮。”

丘虹一邊說一邊拿出筆計本寫東西,然後遞給我看,紙上寫着:‘有人監聽,張姐要你一切小心,不要跟許蘭聯繫。’我猛然打了個冷戰,從個人的情感糾葛中驚醒,我幾乎都要忘了,現在我還是罪案的嫌疑人之一。

“那你來來一塊嚐嚐,‘月佳’的月餅味道不錯。”

“不了,來之前吃過了。”

我邊說邊在紙上問丘虹,張之芊那是不是也有人監視,丘虹搖搖頭,在紙上寫:‘只有你這,是錢宇說的。’我一愣,錢宇說的?他怎麼會知道有人在監視我?錢宇在公安的內線是王敬,但王敬可能告訴他這個消息嗎?如果真是王敬告訴他的,那王敬又有什麼目的呢?

吃過月餅後,丘虹借了架輪椅,到樓下賞月。

警衛跟在身後不遠處,本來按規定我是不能下樓的,但今天是中秋,而我的病房裡看不到月亮,所以在值班醫生的批准下才能出來。

只是,在兩外警衛的身後,在我周圍,有些行跡可疑的病號轉來轉去。

“月是中秋圓啊!”

“我聽張姐說你中學那會也能寫幾首酸詩,還打算考中文,後來怎麼考了警校?”

“那會年青嘛,滿腦子大道理,以爲實現理想的第一步是考大學上中文系。現在老了,知道光有大道理沒用,這日子是雞毛蒜皮的小事構成的。學中文不行,古人不是說了嗎,百無一用是書生啊!換現在話說,就是上輩子殺了人,這輩子念中文,這叫因果報應!”

“你這打擊面也太大了。平時看你也不太愛說話,但只要開口就肯定一語驚人,挺適合當演員。”

“真的?”

“真的,現在不是流行這麼一句話嗎,想當作家你得學會不害臊,想當演員你得學會精神分裂,這都是職業條件。”

“哈哈哈,你比我還會得罪人!”

一旁的灌木叢裡傳出壓抑的笑聲,我扭頭看去,一團黑影伏在灌木叢裡,看來真的有人在監視我。回頭時和丘虹對視,她目光裡有些莫名的興奮,這讓我有些疑惑。

“今天是中秋,你也一個人過啊?”

“我不是鎮西人,畢業後託關係才進入報業集團,分配到晨報,然後……”

丘虹的聲音忽然有些異樣,我仰頭看去,她望着明月的眼睛閃着光,似有淚水在眼眶裡打漩。丘虹想起莊不非了,看來她是真心喜歡這個老男人。

“那個,你看會是誰幹的?”

“錢宇!”

丘虹目光裡閃過一道殺氣,我悚然一驚。

“爲什麼?”

“主編那會正在調查他,你和他是好朋友,大概知道他的文憑是假的吧?其實就連他的檔案也都是假的。主編死前還和我說過,他查到一些奇怪的事情,是關於錢宇的,還需要再證實一下,結果還沒來得急調查就去了。我一直想說,但不非他生前說錢宇是你的朋友,睜一眼閉眼了就算了。不過現在,我覺得是時候說了。”

我抓緊輪椅扶手,眉頭緊皺。丘虹在向監視我的警察提供信息吧!

“那你今天說出來的意思是……”

“沒錯,就是那個意思。而且,錢宇在到咱們報社前曾在水利局工作過,不非和我一直奇怪,爲什麼水利局的人明知道他用假文憑還照樣證明他的檔案是真的?你不覺得奇怪嗎?”

“就算這是真的,可以當作動機,但是錢宇有不在場證明。”

“張姐懷疑錢宇有同夥。不非死後張姐就一直在調查他,你大概還不知道,錢宇是同性戀。他大學時家裡窮,穿的也很不像樣,所以沒有女人緣,後來就和一個外校的同性戀好上了,聽說還是個警校生。張姐懷疑這個人就是兇手,她已經查出這個人是誰,而且查出他有作案時間,甚至找到一個目擊證人,就差再讓警方確認一下了。”

我心中惶恐的利害,沒想到張之芊會去調查錢宇,更沒想到她的調查會證實之前我的懷疑。張之芊所說的那個同性戀,大概指的就是王敬吧!那丘虹在這個時候說出這些話的目的,她是想打草驚蛇,讓王敬忍不住自己跳出來。

可是這樣的話,那張之芊的處境就極度危險了。

<六>被遺忘的過去<三>圖書管理員,許蘭<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下)<三>那對可怕的獸瞳<四>人與獸的區別<二> 不願想起的事<二>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三>魔鬼之德(下)<一>酒後的胡言亂語<一>平凡的一天<三>人無外財不富<四>燃燒的城市(下)<五>真相的角度(3)<五>一個電話,無處可逃的命運<一>漸入癲狂<四>人與獸的區別<五>真相的角度(3)<三>人無外財不富<二>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四>令人憎惡的鄰居<三>那對可怕的獸瞳<三>魔鬼之德(上)<一>夢想還是不要實現的好<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三>那對可怕的獸瞳〈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三>圖書管理員,許蘭<四>令人憎惡的鄰居<五>我所做出的選擇<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二> 不願想起的事<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下)<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一>漸入癲狂<五>真相的角度(3)<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三>圖書管理員,許蘭<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四>人與獸的區別<二> 不願想起的事<四>燃燒的城市(下)<三>魔鬼之德(上)<一>漸入癲狂<五>一個電話,無處可逃的命運<四>記憶無法確定<三>魔鬼之德(下)<五>真相的角度(1)<二> 不願想起的事<四>令人憎惡的鄰居<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一>漸入癲狂<三>魔鬼之德(下)<二> 不願想起的事〈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一>敢於前行卻不敢面對過去〈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四>燃燒的城市(下)<五>一個電話,無處可逃的命運<三>圖書管理員,許蘭<三>人無外財不富<四>燃燒的城市(上)<三>那對可怕的獸瞳<一>酒後的胡言亂語<二>納蘭無術的困惑<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下)<三>二咪的女友是條狗<五>真相的角度(1)<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下)<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二> 不願想起的事<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一>夢想還是不要實現的好<三>魔鬼之德(下)<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下)<五>真相的角度(3)<三>圖書管理員,許蘭<三>那對可怕的獸瞳<三>魔鬼之德(下)<四>令人憎惡的鄰居<五>真相的角度(2)<四>燃燒的城市(下)<三>魔鬼之德(上)<四>人與獸的區別<三>那對可怕的獸瞳〈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五>真相的角度(1)<四>令人憎惡的鄰居<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二>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
<六>被遺忘的過去<三>圖書管理員,許蘭<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下)<三>那對可怕的獸瞳<四>人與獸的區別<二> 不願想起的事<二>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三>魔鬼之德(下)<一>酒後的胡言亂語<一>平凡的一天<三>人無外財不富<四>燃燒的城市(下)<五>真相的角度(3)<五>一個電話,無處可逃的命運<一>漸入癲狂<四>人與獸的區別<五>真相的角度(3)<三>人無外財不富<二>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四>令人憎惡的鄰居<三>那對可怕的獸瞳<三>魔鬼之德(上)<一>夢想還是不要實現的好<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三>那對可怕的獸瞳〈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三>圖書管理員,許蘭<四>令人憎惡的鄰居<五>我所做出的選擇<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二> 不願想起的事<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下)<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一>漸入癲狂<五>真相的角度(3)<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三>圖書管理員,許蘭<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四>人與獸的區別<二> 不願想起的事<四>燃燒的城市(下)<三>魔鬼之德(上)<一>漸入癲狂<五>一個電話,無處可逃的命運<四>記憶無法確定<三>魔鬼之德(下)<五>真相的角度(1)<二> 不願想起的事<四>令人憎惡的鄰居<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一>漸入癲狂<三>魔鬼之德(下)<二> 不願想起的事〈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一>敢於前行卻不敢面對過去〈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四>燃燒的城市(下)<五>一個電話,無處可逃的命運<三>圖書管理員,許蘭<三>人無外財不富<四>燃燒的城市(上)<三>那對可怕的獸瞳<一>酒後的胡言亂語<二>納蘭無術的困惑<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下)<三>二咪的女友是條狗<五>真相的角度(1)<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下)<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二> 不願想起的事<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一>夢想還是不要實現的好<三>魔鬼之德(下)<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下)<五>真相的角度(3)<三>圖書管理員,許蘭<三>那對可怕的獸瞳<三>魔鬼之德(下)<四>令人憎惡的鄰居<五>真相的角度(2)<四>燃燒的城市(下)<三>魔鬼之德(上)<四>人與獸的區別<三>那對可怕的獸瞳〈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五>真相的角度(1)<四>令人憎惡的鄰居<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二>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