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圖書管理員,許蘭

在街頭買了包硬包裝的將軍,味道有些淡。

想起大學舍友王文鋒的話:你就適合老旱菸。深吸兩口,肺裡有些痛。去年體檢拍片,醫生說不能再吸菸了,我這過敏體質總吸菸對大腦不好,喝酒易醉,而且肺都黑了,我當時還開玩笑說還好心沒黑。那現在呢,心大概已經黑了吧?

走在街上感到無數目光襲來,事實上根本沒有,只是心理作用。

我什麼都懂,但仍擺脫不了負罪感。

不想回家,走到七十六路公交車車站,猶豫着,最終還是決定去圖書館。

今天是星期六,天氣很好,乘客很多,車廂里人擠人,站了五站出了市區纔有座位。我坐下後拉開窗簾,外面綠蔭連成一片,但遮不住毒辣的陽光。我眼睛被一刺,有些痛,於是把窗簾又拉上一半,只留了點縫隙看市郊觀光大道的風景。

剛纔公交車上非常擁擠,年輕女性很多,車廂裡充斥着脂粉氣。我被擠在中間有些尷尬,前後都是女人,不經意的身體接觸立即招來飛快的白眼,看得出她們早就等着給人看自己化了妝嫵媚的眼睛。我深吸一口氣,收腹,縮成杆子狀。不遠處一個猥褻的中年人正用下身有規律的頂一個面紅耳赤的少女,那少女被擠在死角動彈不得,而猥褻男則半閉着眼睛像是很享受的模樣。我胃裡一陣痙攣,忍不住擠過去把少女拉到身後,對那中年猥褻男怒目而視。周圍的人像是剛發現這事似的竊竊私語,並拋向那猥褻的中年人以鄙夷的目光。那猥褻男低聲說吃撐了你,然後默然盯着窗外,車一到站就立即跑掉了。直到這時身後的少女才拉拉我衣角,紅了臉小聲的說謝謝。我仔細的看她,眉清目秀,果然是個美人,只是胸不夠豐滿,但我喜歡她束起長髮的雙肩,那麼柔弱讓人想擁入懷中。我面無表情的說沒什麼,然後就不再和她說話。

圖書館在市郊,與鎮西大學比鄰,我每週都去幾回,哪怕不借書也要去。我喜歡沿途的風景,有蒼翠的青山,有清澈的流水,行人也都面目乾淨,讓人心裡沒有雜念。這已經成爲我生活的一部分,就像貓,一旦習慣了某條自己喜愛的路線就輕易不會改變。

車到站了,我下車時發現那少女竟與我同站下。她站在楊樹下對我略帶羞澀的一笑,又說了一回謝謝,陽光把她額頭的流海照耀的彷彿在發光,純真的像天使,我一時看的有些呆住了。回過神時她已經走開了,向圖書館。我想她也許是大學生,這很好理解,每到週末大學生們都結伴到市裡玩,我也經歷過校園生活,理解那種百無聊賴的感受。

只是一愣神的時間,她已經在紅綠燈那端,我剛要趕上去卻發現變紅燈了,只好等待。看着她的身影漸漸走遠,我竟有些失落,心中在想或許錯過了一段豔遇。這念頭並不純潔,但男女相遇本就沒什麼純潔的念頭。好容易等到綠燈亮起,那少女已經走進圖書館,追上去也來不急了,只能放棄。

在圖書館外綠地間的休息椅上坐下,點燃支香菸,手指不由自主的抖,我又回想起昨晚的兇殺場面,胃裡一陣痙攣。強迫不去想,變換思路到月夜魔案件。

我一直在想兇手並不完全只在月夜行兇,那本書中說陳小亦是第三十二個受害者,如果是真的,那其他受害者會在什麼地方呢?警方發現的月夜受害者全是女性,年輕漂亮,她們之間並無多大聯繫,什麼行業的都有。除陳小亦案報道了外,其他案件並未見報,警方和我們報社有個口頭協議,破案之前不報道。我所知的細節非常少,但陳小亦案是我發現的陳屍現場,所以在警方趕到前做了些現場勘查,死者有性行爲跡象,但未發現**,手腳有繩索勒傷脫皮痕跡,左肋下有電擊斑,身體其他部位沒有搏擊傷,說明陳小亦是被人電擊暈後捆綁。兇手採取電擊的手段,這說明受害者對兇手沒有防範意識,他一定給人以和善的印象,也可能是未成年人,再或者兇手根本就是個女性。這個猜想讓我有些驚訝,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麼想,大概是因爲現場未發現**吧,很可能是同性戀者。但現在**犯使用避孕套的案例正在升高,沒有**說明不了什麼。警方的說辭含糊不清,肯定隱藏了什麼重要新聞。

如果兇手是女性,那其他十一起案件的受害者就很有可能是男性。

太過荒誕,再說我也早就不是警察了,甚至連記者都做不好,我只是個怯懦失敗的膽小鬼。我忍不住笑了,眼角有淚劃過,掐滅菸蒂,起身走向圖書館。

清水河圖書館是鎮西最大的圖書館,本來是所教堂,始建於清光緒年間,至今已經有一百多年曆史。由一位法國傳教士帶領八名隨從興建,但他所傳的並不是天主教,而是撒德教,一個信奉惡魔的邪教。也不知那位傳教士用了什麼魔法讓鎮西的官員出錢建了這所教堂,建成不久即遭到義和團的攻擊,傷亡近千人後才攻佔,但清點洋人屍體卻只發現九具,義和團首領大爲恐慌,認爲這九名洋人有神靈護佑,於是把他們的屍骸安葬在教堂後的花園,並下令任何人不得破壞教堂。這件事在地方誌中有詳細記載,稱這裡爲神咒之地,之後政權交替,但這所教堂卻完整的保存下來。解放後由於鎮西沒有大的圖書館,便把教堂清空當做附近幾所學校的共用圖書館。

而八十年代後,清水河圖書館對社會開放了。

我穿過林間小路走到圖書館門前,習慣性的擡頭仰望樓頂那尊醜陋的惡魔雕像,它在烈日下俯瞰衆生,陰影使那張石頭的臉龐更加充滿邪氣,如果盯上了每一個看它的人。我曾在傍晚凝視它,隱約感覺了惡魔的獰笑,甚至幻聽到讓人不安的笑聲。

我知道那並不存在,只是潛意識裡的負面情緒在做怪。

最後看它一眼,矮小的身子半展開的雙臂,似乎只有它的臉和與臂膀一體的翅膀有些駭人,其他都如小丑般可笑。而且那粗糙的石料歷經百年,已經變成黑褐色,看上去實在像件畫院學生失敗的雕刻作品。

走過有一百多年曆史的鐵圍欄,我踏進清水河圖書館。

門廊前是兩根大理石石柱,與衆不同的是上面雕滿希伯來語的符咒,多年來中外學者一直在研究這些文字,但只知道它們是公元前摩西時代的文字。拜占庭的教士們稱這些文字是來自地獄的詛咒,應當摧毀,但摩西教也就是猶太教的長老們卻認爲這是來自天國的啓示,是天父最直接的聖蹟。因爲清水河圖書館的存在,遙遠的異國他鄉宗教力量在進行着明爭暗鬥。在清水河圖書館對面就是一所猶太人教堂,他們是爲保護心中的聖蹟而來。

進入圖書館,迎面而來是一股混着油墨味的陰寒氣息。正面牆上懸掛着啓功先生的題字:學海無涯,在題字上邊是毛主席和一些科學偉人的畫像。兩個猶太學者從我身邊經過,低語着什麼,不論什麼時候來總是能看到他們,有一回甚至看到他們在借閱中文書籍,如果讓我說,恐怕他們比那些大四學生還要精通中國的文化。走廊裡寂靜無聲,偶爾能看到一兩個學生,都一臉漠然,抱着書匆匆來去。這個地方雖然有很多間閱讀室,但很少有學生肯留下來閱讀,因爲種種恐怖的傳說。我大概是個例外,那些傳說都只是傳說,沒誰親眼見到魔鬼,因爲魔鬼並不存在。

就像很多恐怖小說中說的那樣,與魔鬼相比,人才是最可怕的。

三樓的管理員的坐位上空無一人,大概是去廁所了。我和往常一樣到外國語言文藝圖書閱覽室,那裡有我要找的前蘇聯文學作品。已經下午三點半多,開放式的閱覽室裡空無一人。我在書櫃間尋找索爾仁尼琴的《癌症樓》,這是一本我看了近三年也沒能看完的小說,天曉得我爲什麼還要借閱,也許是因爲他名氣大,也許是因爲索爾仁尼琴是前蘇聯那些被傷害和遺忘的不肯向權貴屈服的一分子,這樣的人物總能引起我的共鳴。只是他的小說實在沉悶,或許是譯作質量的原因,我沒能從中看到閃光之處。

在標有俄羅斯的書櫃前,我找到了《癌症樓》,和我上回見到它時一樣新,說明沒人來借閱,我又翻看臺菲和佐琴科的書,甚至奧斯特洛夫斯基的《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它們都和我上回見到時一樣,落了層薄薄的灰塵。

這是個匆忙向前的時代,太過功利,即使是學子也無心閱讀。

我拿着書穿過幾個書櫃,低頭沉思着走向管理員的方向,像是感應到什麼細微的變化,我擡起頭,眼睛頓時一窒,那個在公車上被騷擾的少女正坐在桌後,低頭抄寫着什麼。我心跳莫名加快,感覺如在夢中。愣了片刻後我竟不由自主的躲到一旁的書櫃後,這時她擡頭起困惑的向這邊望來,我忙縮回身子,她沒有過來查看,而是繼續埋頭工作。我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傻兮兮的像少年遇到喜歡的姑娘。我感到自己臉紅了,手心出汗,我告訴自己要鎮定,在車站分手時不是很鎮定嗎?只要保持就可以了,再說這種豔遇很難有結果。

道理很明白,可是我卻猶豫了。

這個女孩讓我想起孔凡紅,一箇中學時的同學,英語課代表,那時她就坐在我身後,短髮,微胖,算不上漂亮,但卻是我喜歡的類型。她說話、微笑、走路的樣子全都深深的印在腦海裡。我記得我時常藉故轉身,只爲看她一眼,或是聞一下她身上的味道,特別是她擡頭看我時的模樣,微笑着,明澈的眼眸彷彿一道彩虹。我喜歡她,如果時光倒流我一定會向她表白,而不是錯過一切。

我深呼吸,然後探頭觀察,她還在低頭抄寫,我告訴自己不要再錯過,然後強作鎮定的走過去。

“是你?”

我假裝驚訝的說,她擡起頭,同樣一臉驚訝。

“是你啊?嚇了我一跳。我剛纔就在想你會不會是來借書的,還真是。呵呵,我叫許蘭,圖書管理員,剛從從外地調回來。”

許蘭站起隔着桌子伸過手來,我忙放下《癌症樓》,握住她的小手,涼涼的,柔若無骨。我心底一陣狂跳。

“我叫耿重宙,記者。”

“你經常來嗎?”

許蘭低頭查看我的借閱證,並問。

“嗯,經常來。”

“呵呵,那以後咱們見面的機會就多了。還有,剛纔的事我得認真感謝你。”

許蘭說着擡頭遞還借閱證,臉色羞紅的說。

“噢,不用不用,那是我應該做的。”

我明明感到許蘭話中有話,但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我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病了?”

許蘭關切的問。我感覺自己的臉開始紅了,由剛纔的木然變得有些侷促。

“沒事,忙着趕稿子沒睡好。我還有事,先走了。”

走出兩步後我突然想起還沒要她的電話,於是又回身。

“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有事可以聯繫我。”

許蘭接過名片收好,然後看到我有些灼人的目光,立即醒悟,從筆記本上撕下一頁紙,寫上自己的名字和電話。

“這是我的,沒事時我會發短信給你的。”

我接過,然後笑了一笑,轉身離去。

走出圖書館後,我才感覺腳下不那麼發虛,掏出紙片展開,許蘭的字很秀氣,但與其他女孩有所不同,她筆力很深,幾乎要力透紙背。我把她的號碼輸入手機,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先不打電話了。

本來是打算在圖書館呆到關門,但現在卻無處可去了,只能回家。直到回到家門口我仍在想許蘭的笑容,然後驚覺這一路竟不知是如何回來的。門內我養的貓在叫,它叫二咪,是隻純白的山東獅子貓,每次回家都要到門口等候,開門後就纏着我和它玩。我把二咪抱起來後才發現自己還緊握着《癌症樓》,書的扉頁已經被手汗弄得溼皺,我把書放在牀頭櫃,然後和二咪在陽臺玩了會,又一起發呆,再後來又一起看日落。

吃過晚飯後我正在猶豫是不是該給許蘭打電話,她卻先打了過來。

“下午休息的好嗎?”

“嗯,休息了會,好多了。你明天有空嗎?”

“有,今天是替人頂班,明天一整天都休息。”

“那一起看電影吧?”

“嗯,好啊,我聽說東風正在演張國榮的遺作,《異度空間》,請我看吧!”

“哇,你居然喜歡看恐怖片?”

“怎麼?你怕?”

“怎麼會,我堂堂男子漢……那就《異度空間》,明天上午九點在東風影院門口見。”

“嗯,我等你。”

放下電話後我發覺自己已經鎮定多了,至少不像面對面時那樣緊張。

晚上的電視節目極其無聊,我打開電腦上網,在TOM的私人空間寫不公開日記。回想白天發生的一切,彷彿命中註定。寫完日記又看了下新聞,然後就關電腦上牀看書。《癌症樓》一如既往的讓人看不下去,我的眼前全是許蘭的影子。我認爲,許蘭的眼睛裡也有一道彩虹,一道足以照亮天空的彩虹。這讓我着迷,爲之瘋狂。我閉上眼睛不再去想那些兇殺或是其他不堪的事情,世界或許是美好的,只是我迷失了自我。

二咪跳上牀,在月光中踩着我的胸行進到枕邊,用它柔軟的小爪踩出一個更加柔軟的地方,然後躺下。

“二咪,我們都需要選擇性遺忘,對吧?”

二咪擡起頭好奇的看着我,喵了一聲,重又躺下,就那樣睜着眼睛與我對視。

我笑了,因爲又想起許蘭眼睛裡的彩虹,是的,那是一道不會再錯過的彩虹。

<四>記憶無法確定<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四>關於生死的選擇<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三>那對可怕的獸瞳<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三>人無外財不富<三>二咪的女友是條狗<五>真相的角度(1)<四>燃燒的城市(下)<四>燃燒的城市(下)<四>燃燒的城市(上)<二>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五>我所做出的選擇<一>敢於前行卻不敢面對過去<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一>敢於前行卻不敢面對過去<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三>圖書管理員,許蘭〈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三>人無外財不富<五>一個電話,無處可逃的命運<三>魔鬼之德(上)<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五>真相的角度(1)<三>魔鬼之德(下)<三>人無外財不富<五>真相的角度(3)<四>記憶無法確定<四>記憶無法確定<四>令人憎惡的鄰居<四>關於生死的選擇<六>被遺忘的過去<四>人與獸的區別<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三>人無外財不富〈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一>漸入癲狂<三>圖書管理員,許蘭<四>人與獸的區別<五>真相的角度(1)<一>漸入癲狂<三>二咪的女友是條狗<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下)<一>夢想還是不要實現的好<三>魔鬼之德(上)<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下)<一>敢於前行卻不敢面對過去<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四>令人憎惡的鄰居<四>記憶無法確定<四>燃燒的城市(上)<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三>人無外財不富<三>人無外財不富<三>魔鬼之德(下)<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三>二咪的女友是條狗<一>酒後的胡言亂語<五>真相的角度(1)<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二> 不願想起的事<三>人無外財不富<四>燃燒的城市(下)<五>真相的角度(2)<三>魔鬼之德(下)<五>我所做出的選擇<三>人無外財不富<二>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五>真相的角度(1)<四>人與獸的區別<四>記憶無法確定<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二> 不願想起的事<一>敢於前行卻不敢面對過去<一>平凡的一天<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五>我所做出的選擇<二> 不願想起的事<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一>漸入癲狂<二>納蘭無術的困惑〈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五>一個電話,無處可逃的命運<五>真相的角度(1)<一>漸入癲狂〈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五>一個電話,無處可逃的命運<五>我所做出的選擇<一>夢想還是不要實現的好<四>人與獸的區別<三>二咪的女友是條狗〈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一>夢想還是不要實現的好
<四>記憶無法確定<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四>關於生死的選擇<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三>那對可怕的獸瞳<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三>人無外財不富<三>二咪的女友是條狗<五>真相的角度(1)<四>燃燒的城市(下)<四>燃燒的城市(下)<四>燃燒的城市(上)<二>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五>我所做出的選擇<一>敢於前行卻不敢面對過去<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一>敢於前行卻不敢面對過去<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三>圖書管理員,許蘭〈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三>人無外財不富<五>一個電話,無處可逃的命運<三>魔鬼之德(上)<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五>真相的角度(1)<三>魔鬼之德(下)<三>人無外財不富<五>真相的角度(3)<四>記憶無法確定<四>記憶無法確定<四>令人憎惡的鄰居<四>關於生死的選擇<六>被遺忘的過去<四>人與獸的區別<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三>人無外財不富〈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一>漸入癲狂<三>圖書管理員,許蘭<四>人與獸的區別<五>真相的角度(1)<一>漸入癲狂<三>二咪的女友是條狗<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下)<一>夢想還是不要實現的好<三>魔鬼之德(上)<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下)<一>敢於前行卻不敢面對過去<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四>令人憎惡的鄰居<四>記憶無法確定<四>燃燒的城市(上)<二>黑暗的另一面總是光明(上)<三>人無外財不富<三>人無外財不富<三>魔鬼之德(下)<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三>二咪的女友是條狗<一>酒後的胡言亂語<五>真相的角度(1)<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二> 不願想起的事<三>人無外財不富<四>燃燒的城市(下)<五>真相的角度(2)<三>魔鬼之德(下)<五>我所做出的選擇<三>人無外財不富<二>每個人心中都住着一個魔鬼<五>真相的角度(1)<四>人與獸的區別<四>記憶無法確定<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二> 不願想起的事<一>敢於前行卻不敢面對過去<一>平凡的一天<四>不可知的事仍會發生<五>我所做出的選擇<二> 不願想起的事<四>關於生死的選擇<五>一切存在皆有理由<一>漸入癲狂<二>納蘭無術的困惑〈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五>一個電話,無處可逃的命運<五>真相的角度(1)<一>漸入癲狂〈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五>一個電話,無處可逃的命運<五>我所做出的選擇<一>夢想還是不要實現的好<四>人與獸的區別<三>二咪的女友是條狗〈二〉原來大家都是孤兒<一>夢想還是不要實現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