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九章嫡長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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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

鐺!

“退朝!!”

黃呂大轟然鐘響起,伴隨着內監重杵高呼,華陽宮早朝退散,衆臣紛紛走出華陽宮,迎着斜落的陽光,心頭一塊巨石終是落地。

“唉……真嚇人吶!”

這些臣僚心頭不約而同,都浮現出這一念頭,自感在早朝走一遭,簡直就是在鬼門關晃盪了一圈般,衣襟內外全被汗水浸透。

荀少彧虎威之盛,又有絕代武聖之勢,當真讓這些重臣們戰戰兢兢,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恍若這一頭猛虎隨時都會擇人而噬。

猛虎要吃人,可從來都是不問因由的。而且荀少彧這頭老虎可不一樣,他可不僅要吃人,還是個連人帶骨頭,都要細細磨碎的狠角色。

“一朝功成名就,腳下白骨皚皚!”

這些重臣們出了掖庭,三三兩兩的四散。在這些大臣之後,太傅上陽朝駐足掖庭正宮宮門之前,面向掖庭甘泉宮方向,神色間一片沉凝,久久不曾離去,心頭暗暗的嘆息。

這呂國六卿之位固然尊崇,在呂國十萬裡疆土之上,堪稱爲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其極盡顯貴曾是上陽朝夢寐以求的。

但如今富貴榮華唾手可得,卻又是另一番感受,頗有一索然無味之感。

此時功名利祿俱在手中,這讓上陽朝短暫的有着一瞬迷茫,但這一點迷茫,隨即就被建立更大功業的野望所取代。

上陽朝心潮澎湃,暗自想着:“君侯執掌大權,呂國上下同心戮力,以後定會生變動,以君侯狼視鷹顧之象,豫州必有一場大戰!”

“而這……就是吾建功立業,名留青史之機。”

上陽朝眺望着掖庭,荀少彧從一介庶出公子,成成就瞭如今大業。以荀少彧的年紀來說,以後還有着很大可能更進一步。天子至尊太過奢望,但諸侯霸主卻有可能。作爲荀少彧的輔佐之臣,上陽朝一定能在青史之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哼……”

這時,諸瑜行剛一走出掖庭,就見着定定失神的上陽朝,重重的一哼,道:“上陽兄,你站在這華陽宮前不走,莫非是覺得君侯讓你做三公太傅,還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上陽朝被諸瑜行一言驚醒,聽着這誅心之言,立時嚇的渾身一顫,連忙左右看了一看,看到沒人注意這裡後,方纔鬆了口氣。

上陽朝面色猛地一變,厲聲道:“君侯隆恩至此,吾等臣子還有什麼不滿的。”

“諸瑜老弟勿要胡言,若是讓宮中內侍聽到,還不走知要傳成什麼模樣,到時君侯震怒之下,害人害己不說,還不知又要引來多少風波。”

“慎言!慎言!諸瑜老弟難道不知?”

上陽朝嚇得幾乎語無倫次,待看着諸瑜行面色忿忿不平,才陡然回過味來。

“嗯?你這是嫌棄你的大司空之職,不及三公的顯赫尊貴?”

諸瑜既不承認也不反對,道:“吾等自微末追隨君侯,一路奮戰至今,大戰小戰無數,馬革裹屍,瀝盡心血,吾身上六十三道傷疤,哪一道不是爲了君侯的江山社稷所留?”

“如果吾只是上卿之位,不入三公之爵也就罷了。畢竟聞老太師是五朝老臣,君侯還有依仗之時,得個第一太宰,節制六卿也不爲過。”

“那宗伯荀不諱乃是最先投向君侯的荀氏之人,用太保之位千金買馬骨也說的通。你上陽老兄是君侯第一老臣,資歷較比吾高的多,這吾也能心服口服。”

“可憑什麼,憑什麼……要讓功不如吾大,才能也不如吾的魯子受,爲大司馬掌握三軍兵權?”

一說到此,諸瑜行就滿懷不忿,奈何這決定是荀少彧親自下的,懾於荀少彧的權威。諸瑜行就是有再多不滿,也不敢在荀少彧面前扎刺,只能在上陽朝面前發發牢騷,求得就是一吐爲快罷了。

當初諸瑜行爲荀少彧心腹重臣時,魯子受只是一介小吏,就連荀少彧嗣位登基之時,華陽宮朝臣中都無魯子受的位置。

這一位魯子受,是荀少彧嗣位之後三載間,逐漸走到如今高位的。論起資歷諸瑜行遠在魯子受之上,而現在魯子受卻後來居上,這讓諸瑜行如何能信服。

看着眉宇間一抹忿忿,上陽朝面上淡淡一笑,語氣陡然一變,斥道:“糊塗!”

“你真以爲君侯是無緣無故,就給你的難堪?”

“哼……你自以爲你做的事,就只有天知地知,沒第二人知道?豈不知君侯耳目通明,可比你想象的厲害的多。你以爲那點事,就能瞞得過君侯?”

“自作聰明,何其可笑!”

“這……”

諸瑜行聞言一愕,身子不由得顫抖,強自鎮定道:“吾有什麼事,需要瞞住君侯,上陽兄真是說笑了。”

上陽朝搖了搖頭,道:“是不是說笑,諸瑜老弟心裡明白,老夫在這也就不說的通透了。”

看着諸瑜行面上異樣,上陽朝冷笑一聲,道:“昨夜的事,你我都有牽連,老夫只是牽扯較輕,不及老弟陷得深而已。只是君侯顧念多年情分,纔給了咱們一次機會,也是一回體面。可是可一不可再,這已大大失了情分,你還要再鬧下去,就是自絕於君前了。”

上陽朝話將說的很透,道:“如此一來,你還覺得魯子受,不該排在你前面?”

“我……”

諸瑜行張口欲言,語噎良久之後,道:“算……算你說的有理!”

見着諸瑜行終是聽進了勸告,上陽朝嘆了一口氣,道:“你我相識多年,老夫也不願見你走上岔道,當年的中府三車,只剩下你我二人,常雲光就沒這福分,否則魯子受的位置,就該是常雲光的了。”

“你我能從屍山血海了爬出來,就是不幸中的萬幸,還有不知多少英雄豪傑,跌在了血海殺戮中,爬都爬不出來。”

諸瑜行頭腦一清,稽首一禮.,道:“上陽兄,愚弟受教了!”

“能聽得進去老夫的話,證明還不是無可救藥,君侯的情分用一點少一點,有時候是能救命的。”

上陽朝不緊不慢的登上了馬車,車伕猛然揮鞭,馬車徐徐的走遠。

…………

甘泉宮中,空曠的大殿只有荀少彧與重杵二人,甘泉宮外百丈之地,皆有着大戟士在此徘徊巡視。

荀少彧矗立於殿間,重杵跪在一旁,不疾不徐的向着荀少彧奏報着。

荀少彧眉間蹙動,略微帶着一些玩味,道:“上陽朝這個老傢伙,當真是如此說的?”

重杵立即開口道:“此事,有稟筆內監在一旁聽的清清楚楚,看的明明白白,無一字一語錯漏,請君侯閱覽。”

說罷,重杵竟將一卷竹簡雙手奉上,再度垂下頭,靜靜等着荀少彧問詢。

荀少彧接過竹簡,直接將竹簡攤開來,就見着一枚枚蠅頭小字刻在一道道竹條上。竹簡上每個字雖是小到了極點,卻也一個個清晰無比,堪稱是入木三分。

當然,這上面的字跡只是旁枝末節,上陽朝、諸瑜行二人若是見着這上面的內容,纔會真正的誠惶誠恐。

上陽朝、諸瑜行二人或多或少,都知道荀少彧注重耳目,可他二人卻不可能知道,荀少彧暗中的耳目,又有多麼的可怕。

逐字逐句看完竹簡內容後,荀少彧感慨了一聲:“上陽朝這個老狐狸,還是一如既往的滑不溜手。”

“看來,讓他當太傅是當對了,物盡其用,才亦盡其用!”荀少彧嘀咕了一句:“而且,讓他這個老狐狸,來給寡人的世子保駕護航,寡人多少也能放心一些了。”

三公太傅之職,本亦有着帝王之師的含義,上陽朝自然不能當荀少彧的老師,但到了呂國下一代國君時,卻未必用不上上陽朝。

這是荀少彧未雨綢繆,給自家未出世的孩兒找一個精明強幹的老師,以期能起到一定的幫扶作用。

“寡人的孩兒啊!”荀少彧眸光閃過一絲明亮,掖庭封鎖內外消息,朝中自然誰也不知,就在不久的將來,呂國將會迎來一位公子,乃至於一位名正言順的世子。

作爲荀少彧正妻元婦的司琅嬛,在與荀少彧成婚三載之後,終於有了荀少彧的骨肉。而這個得來不易的骨肉,也可能是荀少彧在主世界第一哥,同時也是最後一個血脈子嗣了。

要知道,以荀少彧今時今日的武道修爲,超凡入聖、金剛不壞兩重證道,生命本源之渾厚駭人聽聞,幾乎等若上古神話生靈一般。

奈何,成也如斯,敗也如斯!

就是因爲荀少彧固太過強橫,生命本源太過渾厚,這才難以孕育子嗣血脈。除非有着機緣,否則便是千百年沒有子嗣,也不是不可能的。

若非胎兒還未成形,貿然將國夫人懷胎的消息宣揚出去,會引起一些不好的影響。讓荀少彧有所顧忌,只待等着胎兒徹底成形後,怕是會立即宣告滿朝,呂國上下同慶。

畢竟,站在荀少彧的角度上,身爲一方大國國君,卻三載未有子嗣,哪怕是主世界這等偉力歸於一身的世界中,亦會引起不小的動盪。多一位子嗣血脈,荀少彧的君位也就愈發的穩固。

“琅嬛如今有了身孕,她肚子裡的孩兒,就是再正朔不過的世子,又有聞淵明、司子期二人保駕,應該能堵上衆臣之口,寡人也能放心向天人大道發起衝擊了。”

就在荀少彧呢喃自語時,重杵跪伏在地上,額頭已然貼着地面,只差堵住一對耳朵,不敢也不可知道其中詳情。

“參見,夫人!”

宮門之外,忽然傳來幾聲叩拜行禮聲,荀少彧微微一愣,心念一動間,就知來人正是他的元妻司琅嬛。

當!啷!啷!

宮門打開,一名雍容華貴的女子踏入宮門,身上氣度超然之極,一如一五彩鳳凰般,一顰一笑間有着說不出的高貴。

“夫君!”

司琅嬛柔聲細語,纖纖玉手不自覺撫摸着小腹,臉上不由浮現一抹母性光輝。

荀少彧溫和一笑,順手將竹簡扔在重杵的手上,道:“琅嬛,你怎麼不在太掖池休養,自己就跑到寡人的甘泉宮來了。你可要緊着寡人的小公子,不要來回的亂跑,小心動了胎氣。”

“你這懷胎連三個月都沒有,胎芽和胎心不穩,是最該小心一些的時候,你現在就需要休養。”

對於這位正妻元婦,荀少彧自身並沒多少愛慕之情,國君無私情,而有了私情的國君,大多或爲昏庸,或爲碌碌無爲之輩。

成婚三載以來,荀少彧至多隻是貪戀這位元妻,那驕傲如鳳凰一般的風情而已,至於說什麼情情愛愛的,對於荀少彧這般人物,簡直就似天方夜譚,說了只是貽笑大方罷了。

若非司琅嬛有了身孕,觸動了荀少彧心中不爲人知的一點柔軟。以往對於這位元妻,荀少彧只有着尊重之念,而無半點多餘的情分。

尤其荀少彧瀕臨天人之道門徑,再進一步就是天人神魔,想要子嗣血脈就更是艱難,只有着司琅嬛肚子裡一根獨苗。

就這麼一根獨苗,也是荀少彧費盡了心思,司琅嬛服用了極多的寶藥,爲小腹中的胎兒汲取養分,強化胎兒的筋骨。

司琅嬛只在短短數十日間間,就吞服了不知多少大藥,固本培元給這未出生的世子打下堅實的基礎。

司琅嬛恬靜一笑,道:“夫君,臣妾也是有要事見您,這才失了分寸。”

荀少彧扶着司琅嬛坐下,道:“有什麼事,不是有內侍婢子伺候,你就直接讓內侍婢子通傳就行,還用得你親自動身?”

司琅嬛問道:“夫君,臣妾在太液池聽聞,今日早朝之時,您將家父酌升爲上卿,父祖爲太師太宰,可是有着此事?”

“呵……你這太掖池的消息,也不是十分閉塞,沒什麼大事,只是早朝這麼點事!”荀少彧笑了笑,這話只是提點,他也沒在意這一點。

司琅嬛畢竟是國公夫人,手上若無一二得力之人,也掌不得掖庭後苑。

只是,荀少彧注視着司琅嬛的玉容,語氣不緊不慢道:“這事,寡人自有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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