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二章血色震怖

兵甲齊動,數百、上千刀口揮動,生生將一座慄倉血洗了一遍。

與此同時,在歸化上蔡的【巨神兵】爲首,以新兵戰阻爲輔,一個個慄倉毫無防備的,被突然的血洗。

夜色昏暗中,隱隱約約浮動着蠻人的哀嚎聲,與上蔡兵卒殘酷的獰笑聲,顯得格外的瘮人。

一處慄倉中,荀少彧漠然的看着仍自垂死掙扎的蠻人,不緊不慢的收回握着刀柄的右手。

碰——

倏然,他一掌拍在刀柄上,這一口插在蠻人胸口上的刀刃,當即發出一陣暴鳴,一道冷冽的刀光乍然浮現,將這一魁梧蠻人的眉心眉骨迸發。

“走,”

荀少彧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親手炮製的血腥煉獄。

幾名【巨神兵】似乎無所觸動,只是木然的呆立着,一手提着巨斧,一手拽着鐵盾,厚重的黑色鎧甲下,簡直就是一座座小型的戰爭堡壘,其中滿是猙獰殺戮的氣息。

一名名甲士神色冷然,一一的搜刮着慄倉中的糧食,就地潑灑上污水,與蠻人屍身一併掩埋地下。

雖然可惜這些糧食物資,但大軍進退行進,帶上這些糧食無疑會拖慢行進,而留下就是徹徹底底的資敵。

一把火燒掉固然省力,可是火光在夜色下尤爲顯眼,不爲荀少彧所取。

因此,只能與這些屍體一併掩埋,用地氣屍氣侵蝕,不消一兩日的功夫,就能將數百、上千石糧谷嘔爛。

荀少彧一揮手,轉身道:“回營,”

“諾!”

數千兵甲轟然應諾,儼然有了幾許戰卒強兵的精氣神。

畢竟是見了血腥,不再是新稚了。

這些甲兵固然在這一場突襲中,只是負責做些收尾。但經歷殺戮與否,在精神面貌上已是迥然不同。

至少再一次面對殺戮,已能有了幾分鎮定。

這就是質的蛻變,也是一支大軍內在精氣神的全面昇華。

“這一夜,就讓蠻人的後方,徹底來一場地覆天翻吧!”

荀少彧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握住幽精刀的刀柄,心中殺機戾氣更盛。

三萬甲士分兵而行,急行軍數百里地,就是有軍中快馬,想要徹底拔除六百營盤,也只是癡人說夢而已。

但這一夜,荀少彧橫衝直撞,六百慄倉體系大亂,他親率麾下部衆分兵一十三路,強襲百二十慄倉,殺蠻上萬之數,整個蠻人後方都爲之震怖。

荀少彧肆無忌憚的殺戮,也讓整個蠻人後方感到一絲久違的戰慄。

…………

恍惚幾日,

某一營盤,火中餘燼未盡!

一名名甲士身形彪悍,衣甲獵獵,手上刀口血水未乾。

一具具屍身七零八落,散落在營盤周匝。

“蠻人的警惕性越來越高了,這是第幾次突襲失敗了?”

荀少彧眉頭蹙動,看着周圍甲士一一搬運着己方的屍身。

這幾日來,荀少彧以重甲【巨神兵】爲先鋒,麾下新兵健卒作爲輔兵,將慄倉一一拔除。

隨着荀少彧出沒的頻繁,幾方坐鎮的千夫長漸漸乖覺,【巨神兵】甚至遇到了蠻人的伏擊。

若非荀少彧以大宗師強橫修爲,兀自擊殺了幾尊大成蠻體級數的人物,怕是就那一遭就能讓一路大軍灰飛煙滅。

只是走的夜路多了,總會見到鬼的。

荀少彧在一次疾馳夜襲時,剛開始很是順利,但這兩日來風塵僕僕,一身的殺戮沾染上的血氣,讓他們不知不覺中暴露,最後只得強行攻入倉中。

“大概……有三次了!”

身旁一員將領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道:“主君,現在的部屬下的【巨神兵】,很難再扣開倉門了。這些慄倉營盤,已經被咱打怕了,等閒是不會上當的。”

所謂路數用到老,這些蠻人中也不乏真正的精明人。

荀少彧若有所思,道:“這一招以夷制夷,現在來看是很難再奏效了。”

以歸化上蔡的【巨神兵】魚目混珠,突襲慄倉營盤,在最開始是有着奇效的。但這種奇效,在隨着時間的推移,也在一點點的削弱。

從第一日能打下百二十座營盤,到第二日可以拿下八十座,再到第三日只能拿下三四十座。

固然這幾日,將六百營盤倉儲平了掃半數以上,但剩下的三百營盤,就是給荀少彧一年半載,也再難以徹底削平了。

“回軍,立即撤回吳回關,三萬人的目標,在平原地域上還是過於醒目了。”

荀少彧心思驟然一動,冥冥中似乎有一縷殺機引動他的心神,讓他心頭一冷。

“咦……終於引來了一個有夠份量的人物,時大宗師級數亦或是哪位半步武道聖人?”

荀少彧眸光微微一動,似笑非笑的看向遠方。

這一線殺機,就是從這個方向降臨的。

心血來潮,一念洞悉天機事,以荀少彧之高深武道,儼然得此之妙矣!

要殺荀少彧,除非一開始就由無可匹敵的大能力者,親自下場出手。

否則以荀少彧的精神境地,想要伏擊一尊肉身入聖的大高手,當真談何容易。

雖未有不見不聞,遇險而避的至誠之道的神髓,也有了一兩分精微玄妙。

…………

一處廢墟前,一尊青年蠻人矗立着,筋肉盤結似如鐵塊,腰間圍着一塊獸皮,上身赤裸露出一道道疤痕交錯,站立着的身形高大,幾有十丈之高。

“好狠啊……”

這青年蠻人看着滿目瘡痍,心頭殺機止也止不住,自牙縫中冷冷迸出來。

蠻人視人族爲牛羊,生殺予奪由心,而人族如此屠戮蠻人,倒是百年罕有之事。

“部首……”

“您一定要爲哈魯叔報仇啊……”

“哈魯叔……哈魯叔……讓那些忘記蠻祖偉大的叛徒,給生生的害了。”

一名少年蠻人面露堅毅,跪在碎石地上,咬牙看着廢墟中模糊一片的衆多屍首。

這是人族甲士拋屍的屍坑,幾十具屍身在屍坑中,已分不出誰與誰了。

“哈魯大叔與我有養育之恩,不是阿父勝似阿父,我朮赤在哈魯叔屍體前,向蠻祖蠻王立誓。”

被少年蠻人喚作部首的蠻人,狠狠握拳,一根根青筋暴凸,恨恨的道:“這仇,我朮赤一定要報,而且還要千百倍的報。”

朮赤的話語中,流露着刻骨的恨意。

這是一尊年輕一代的強人,蠻人中少有的頂尖人物。

一尊臨近圓滿蠻體的存在,而且有如此的年輕,在蠻人衆部中,簡直就是處於大首領之下的第一梯隊。

若非哈魯與朮赤情同父子,以朮赤的煊赫武力,更應該處於淵水的最前線坐鎮,而不是到後方打混。

“朮赤部首,咱們該怎麼幹,”

少年蠻人道:“那些叛徒來去捉摸不定,憑咱們幾個人手很難一網成擒。”

“不急……不急……不日就有一萬戰卒,從前線戰場上退下來。”

“一萬沾了血的戰卒,足以將這片平原,裡外整個的翻上一遍。”

朮赤眸光一閃,低聲笑了笑,道:“短短的幾日光景,就有如此多族人遭到毒手,這絕非一二人能辦得到的。”

“人族絕對有一支大軍,就潛伏在這六千里平原裡,而且爲數決然不少。否則如何能四處出擊,在短短時日內,就讓族人們損傷如此慘重。”

朮赤面上掛着一抹森然,手掌伸開時,狠狠一把攥緊,彷彿要一把握住什麼一樣。

“這一次後勤變動,已經驚動了玄募大首領,大首領予我的一萬戰卒,就是讓我來徹底掃平上蔡,這最後一塊絆腳石的。”

朮赤嘿然一笑,粗狂的面龐帶着勢在必得的決絕。

畢竟若是低等世界,軍情訊息或許傳遞不及時,已致戰機延誤。但在主世界這一等強大世界,自有神通法力保證來往訊息的通暢、及時。

何況關乎幾十萬蠻兵的補給線受創,這更是潑天大事,自然有蠻人中的強人,不惜一切施展血脈神通,聯繫淵水前線上的三大首領。

朮赤由於是依附大首領玄募的幾個部落領袖中最強的那幾個,更與此事利害關係頗重,纔會擔當保證後方安穩的重任。

荀少彧的所作所爲,可是戳到了蠻人的痛點上。

只是一尊大宗師級數的武力,已能讓蠻人忌憚一二,幾個蠻人大首領都是老奸巨滑之輩,幾番權衡利弊。還是玄募調遣麾下大將,前往後方徹底解決荀少彧。

上蔡一地,對於蠻人而言就是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

玄募這等梟雄人物,能耐得喪子之痛,卻看不得數十萬蠻人潰敗的危局。

…………

吳回關,

兵甲鋒芒正盛,一面面大旗呼呼作響。

荀少彧端坐首位,數十員大將敬陪左右。

司馬南這一位吳回關主將,也坐在在幾十大將中。

荀少彧本以爲吳回關定然會有一場惡戰,但淵水前線上的反應,還要超乎荀少彧的預料。

能讓荀少彧心生感應的蠻人高手,定然非同一般。

況且隨着這一高手到賴,定然也會有大量的蠻人戰兵。

再讓司馬南守着吳回關,就等於將關隘拱手讓人了。

“主君,蠻人的反應平平,似乎並未有什麼劇烈動作,我等爲何不乘勝追擊,一舉打垮蠻人的營倉?”

一員大將心中不解,當即開口問了出來。

“打垮?”

荀少彧玩味一笑,道:“他們有一尊最少大宗師的戰力坐鎮,你憑什麼去打垮?”

感應着冥冥中愈發熾烈的氣機,荀少彧一雙眸子明亮若黑寶石般,其中孕育着的攝人魄力,讓人如墮深淵。

“大宗師?”

數十員大將紛紛愕然,有的甚至不覺起身,神容稍稍肅然。

在日前屠戮蠻人營盤時,並非沒有大成蠻體出手,但那些大成蠻體最多就是武道宗師級數。在常雲光、諸諭行、上陽朝三位武道宗師、元神真人的手上,也翻不起多少波瀾。

在大軍圍殺之下,再有大高手掠陣,一些實力稍弱的大成蠻體,只要稍一分神,頃刻就被鎮壓。

而大宗師卻是脫離了尋常宗師範疇,有着一力破萬軍的武力,除非是相同的大宗師強勢斃殺,否則一尊大宗師着實難殺。

“看來,咱們這麼一鬧,倒是讓蠻人下定決心拿下咱們上蔡了。”

上陽朝心中盤算着,對於一尊大宗師固然心驚,卻並沒有多少悸動。

吳回關內有着荀少彧坐鎮,以他深不可測的武道修爲,是上陽朝此生所見之最。有着如此一尊強人的鎮守,吳回關簡直固若金湯。

在上陽朝看來,蠻人高手的到來,只會成爲荀少彧的第一塊踏腳石,化爲荀少彧角逐君位的政治資本。

“一個區區大宗師而已,死在咱上蔡地界上的大宗師還少了?”

“哈哈哈……”

數十員大將聞言哈哈大笑,對於即將到來的蠻人威脅,反而看得不甚重了。

咚!

咚!

荀少彧蹙眉,食指用力敲擊椅把,連連敲了兩下。

他環顧周匝大將,淡淡開口道:“一位大宗師級數的高手,很可笑嗎?”

“爾等記住,我們可以戰略上小覷敵人,但戰術上不能有一絲一毫的輕慢。”

荀少彧沉聲道:“大宗師不可輕辱,能達到大宗師這等境地的人物,哪一個是好輕於的。”

“爾等有信心是一件好事,只是驕兵必敗,我不希望咱們成了必敗的驕兵,成爲一世的笑柄。只是一大宗師而已,就讓這座吳回關,成爲這個蠻人大宗師的埋骨之地。”

荀少彧不會小看任何人,更不會高看了自身。一尊蠻人大宗師級數的高手,若是拼命爆發之下,未必不能讓荀少彧受些傷。

倘若這一尊大宗師再有一二以命搏命的秘法,就更不是好相與了。誰又知道在危急時刻,那一尊大宗師人物,能否驟然爆發,一舉臻達極限昇華。

所以,荀少彧不會給那個人一絲翻盤的機會,一出手就徹底將其打死。

大將們紛紛起身,拱手道:“吾等願隨主君開基拓業,爲我上蔡弟子正名宣威。”

“這就是吾向呂國發出的第一聲‘音符’,想必燁廷裡的某些人,表情一定會很意思”

荀少彧起身,不緊不慢的走出堂中,低聲自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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