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闆的強烈要求之下,阿貝多最終還是被服務員給一臉恭敬地送了出去,不過在此之前也十分認真地給老闆簽了個名。
“怎麼樣,好玩嗎。”
阿貝多看向這個本應該逃單開溜,如今卻在路旁的長椅叼着薄荷發呆的傢伙。
“人是你安排的?”
“如果你能夠教我一招分身術的話倒也有這個可能。”
顧三秋擺了擺手:“淡定點,世界上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有算計,我可以向你保證酒館我是隨便選的,裡面的老闆也不是我安排的演員。”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雖然你這傢伙是個常年窩着不怎麼出門的表面社恐,但是蒙德的大家對你不算陌生。”
“嗯,該怎麼評價一下呢,大概就是你雖然不在江湖上混,但江湖卻處處都是你的傳說?”
阿貝多愣住:“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江湖是什麼東西,你這樣的類比不怎麼恰當。”
“恰不恰當的有什麼關係,我也懶得問你今天的事情有沒有什麼感悟,那是可憐的考生需要作答的閱讀理解,咱剛纔只是去喝酒的。”
顧三秋站了起來:“另外再教你一件事情,知道剛纔爲什麼我要跑路麼,不然的話還可以在裡面看看老闆是怎麼稱讚你的。”
阿貝多認真問道:“爲什麼。”
“哦,因爲損友之間也會有這種說我請客,然後最後讓你付錢的經典橋段,說不定在此之前還要專門把你的錢包摸走,等到你快被老闆拖去洗盤子的時候出來當救世英雄。”
阿貝多深深地看了一眼顧三秋:“簡單來說那個所謂的損友就是見不得朋友好,是這個意思沒錯吧。”
“怎麼會呢,這樣反而是友誼的一種證明。”
顧三秋一臉認真:“普通朋友之間可不會這麼做,因爲他們還需要其他的方式來維持並加深友誼關係,懂我意思吧。”
阿貝多凝視顧三秋:“但我還是覺得你這傢伙在胡說八道,爲的就是給自己建立在朋友痛苦之上的找樂子行動編一個聽起來冠冕堂皇的理由。”
“嘖,所以說和腦子轉得快的人做朋友就是這一點比較不好玩。”
顧三秋撇了撇嘴,所以說還是重雲小哥那樣的人好忽悠一點,畢竟滿腦子都是符咒還有降魔,腦子裡面已經裝不下其他東西了。
他開始明白爲什麼行秋出門總是喜歡帶上對方了。
忽悠阿貝多?
別被對方認真起來謀劃一下反被忽悠吃個大虧就不錯了。
好在我很聰明。
阿貝多頭一次慶幸自己的父親在創造自己的時候並不是往純粹的戰鬥人員方向發展的。
“不過,老闆說的這件事情,我有印象。”
阿貝多說道:“當時那件事情,其實是我偶然在鍊金學會當中看到的轉接文件,本來的處理方案是由鍊金學會撥出一筆款項,然後給蒙德城的老人們購買一些新傢俱和保暖衣物什麼的。”
“但是我看到之後就覺得這是一個可乘之機,可以用這樣的方式給我在蒙德城積攢一些聲望,所以我就這麼做了。”
阿貝多看向顧三秋:“其他事情基本上也是這樣的,也就是剛纔我執意付錢的原因,在我看來我所做的那些事情只不過是公平的交易罷了。”
“哦,交易就是交易了,難不成你還要給自己想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顧三秋聳了聳肩:“爲了蒙德光明的未來,還是爲了所有蒙德人能過上一個好日子?”
“透過現象看本質啊兄弟,你認爲的本質是這是一場交易,但對於他們的生活而言,本質上是鍊金學會的阿貝多大師對他們的幫助。”
“這年頭的人情其實已經變味了,已經被看做了交易的籌碼,所以現在很多人一聽到別人說你欠我一個人情都有些煩,要麼當場說清楚要麼想辦法儘快還上。”
顧三秋笑道:“你認爲的交易是對你自己有利的,但是你以爲鍊金學會那常規形式的送溫暖是第一次麼,肯定不是。”
“對於那些老人而言,重要的是能夠調控溫度和溼度的便利道具,是幫助他們免費充能的經濟補貼,但更重要的其實是你這一份製作道具的情誼在裡面。”
顧三秋說道:“就像我在璃月砍祟神一個樣,海燈節那會兒我的本意就是幫一把魈哥,順便把那些討人厭的東西給弄死,附帶的效果就是璃月民衆出門的時候更加安全了。”
“送我吃的送我用的也有不少,但是從我的話中你就能知道我的本意從來都不是幫助他們,至少現在不是。”
解決璃月民衆生活上的一些大方向命題?
開玩笑,七星都還在這條路上努力,他一個奉香人憑什麼,按照自己的計劃走就行了。
“那你不會覺得有些慚愧麼?”
“慚愧是好事兒啊,這就證明你真的把他們當做和你有關的人,再直接一點就是把你自己當人看了。”
顧三秋拍拍阿貝多的肩膀:“那就再多進行幾次交易吧,用你的慚愧去換取他們的感謝,在蒙德城繼續留下屬於阿貝多的傳說。”
“蒙德大部分民衆還是很淳樸的,如果你覺得和這些人打交道有些不太適合你在人際關係上的發展,改天你可以來璃月住一小段時間。”
顧三秋一臉高深莫測:“到時候你就是提瓦特知名鍊金術師,西風騎士團調查小隊隊長,要是你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身份都可以加上去。”
“然後最重要的是,你的這一連串的頭銜當中還會有一個奉香人的好好友,我保證懷着各種目的來找你的人絕對很多。”
阿貝多認真思考,隨後看向顧三秋:“我可以理解爲你這是在自賣自誇嗎。”
“反正差不多就是這樣。”
顧三秋將薄荷輕輕放到了草地上:“別活那麼累,什麼事情都要想清楚的話會瘋的,越是糾結你是不是人類,你就越會覺得自己活的不像人。”
“人是什麼東西,那就只能夠以靠你自己的判斷了,無論是從生理意義上還是玄學意義上的,你會得到不同的答案。”
“既然你已經問出了這種問題,那就證明你的心中其實是想成爲真正的人類,既然這樣的話,難得糊塗一次又有什麼關係。”
顧三秋鄭重說道:“你就是人,你就是阿貝多,這一點是不會變的,也是大家記在心中的東西,出身永遠都不是決定一個人的核心定論。”
“就像深淵教團那幫稱呼你瑕疵的原初完美的白癡,下次遇到的話直接給他往死裡揍就行了,然後在他們的墳頭上刻上一句話。”
“記住了,我叫阿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