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最後一句,空打起了精神,定睛觀察着所有的酒客。
就算天使的饋贈相較於同行而言,在管理方面比較嚴格,但是酒館特有的熱鬧是絕對少不了的。
酒客們的歡笑吹噓,吟遊詩人的撫琴敘詩,還有一些和朋友玩遊戲輸了的人面紅耳赤地“表演才藝”,其實也就是讓自己加速社死。
這是蒙德酒館的夜生活寫照,也是忙碌了一天之後能夠歇息下來的人們最放鬆的時光。
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們已經勝過了其他人太多。
畢竟他們好歹還有時間出來和朋友喝兩口,無論是娛樂還是娛樂的最高配置都已經具備了。
但是說實話,哪怕是以空如今的實力,精神力對周邊展開掃描,就差在酒客的臉上數絨毛了,但是都沒有看出來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怎麼說呢,大家看上去都像是普通的客人,沒有什麼帶着貨趁着熱鬧秘密交易的灰色人士。
不過做那種交易的人想來應該也不會來迪盧克老爺的地盤。
所以,阿貝多說的思路應該只有一個人,而不是某一個特定的羣體。
叮噹——
開門聲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嘿,夥計們,相信今晚我們又能一起渡過一個美妙的夜晚。”
來者聲音大到壓過了所有的笑鬧,但是當他們看清楚了那個人之後,更大的喧譁聲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
“巴巴託斯大人在上,瞧瞧這是誰來了,我們新晉的頭號酒鬼大人!”
“查爾斯,上酒上酒,給我們的酒鬼先生來上一杯火水,不要摻雜任何的低度數果酒攪了興致,謝謝。”
酒鬼哈哈大笑,在衆人的起鬨當中一口就把火水喝得乾乾淨淨。
“來吧,夥計們,讓我們開始今天的晚會,讓在座所有的同伴都感受到屬於蒙德的歡樂時光。”
酒鬼舉起了杯子,裡面又是一大杯火水。
“敬風神,敬自由,敬在座的各位。”
酒客們哈哈大笑,同樣舉起了杯子。
“聽憑風引!”
酒館當中的熱鬧程度更上一層樓,一些第一次和酒鬼打照面的人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適應,但隨後也加入了這一場小範圍的酒館狂歡會當中。
就連查爾斯的臉上都洋溢出了相當明顯的笑容。
這種時候他怎麼可能還會板着臉,開玩笑呢。
有這麼一個不請自來的氣氛組在,對於拉高業績的幫助相當大。
阿貝多低聲對着空和派蒙解釋了起來。
“喬治·泰勒,前兩天才突然出現在蒙德城的神秘人物,自稱是從楓丹一路旅行過來的,酒量奇高,可以看做是酒鬼當中的無冕之王。”
“性格方面想必也不用我多說什麼,這個人在酒客當中的人氣很高。”
空嘴角一抽,和派蒙對視了一眼。
“啊,這個人我們認識,準確的說他也和璃月發生的事情有關,準確的說這還是一位相當直接的關係人。”
見鬼的喬治·泰勒,即使對方做了一定程度上的易容僞裝,但是空怎麼可能感受不到對方的真實氣息。
命星對應每一個獨特的人,到了他們這個層次,除非有更高明的力量影響,想要騙人基本上不太可能了。
這個酒鬼是顧少衝!
阿貝多點了點頭:“果然如此麼,這個人抵達蒙德城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去了西風教堂一趟。”
“可莉遠遠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告訴我和語繭,那個人身上的氣息似乎和三秋有點相似。”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已經在盯着他了,只不過他只是早晨出遊,晚上在天使的饋贈喝酒,所以才一直沒有下一步的行動而已。”
酒鬼先生莫名地感受到身體一寒,然後轉頭就看到了正盯着他看的某位金髮男子。
顧少衝:?!
他急忙找個理由走了過來,然後低聲朝着空發問。
“你不是在須彌嗎,爲什麼這個時候會跑到蒙德來?!”
空愣住:“三秋說的我要去須彌......不對,鍾離先生告訴你的?”
顧少衝人麻了,他確實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這種時候碰上空!
他是不是應該立刻解釋一下爲什麼會在這裡。
“這個姓氏,你是三秋的親屬?”
顧少衝看向了阿貝多。
天,這不會又是一個家主的老熟人吧。
作爲一個幾百年的老古董,顧少衝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異世旅者”的恐怖之處。
他都已經選擇朝着人家前進的反方向了,結果到現在還是碰在了一起。
怎麼說呢,事情的發展已經朝着他不希望的那個方向滑過去了。
“那個,前輩不和我們解釋一下麼?”
空下意識敲了敲桌面:“你恢復了的事情爲什麼要選擇隱瞞三秋,難道你們之間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顧少衝神色複雜:“這,我的戰鬥力並沒有恢復多少,而且其中的原因也很複雜。”
“這個問題,還是由我來解釋吧,畢竟怎麼說我也是他現在的監護人喲。”
“誒嘿~”
溫迪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滿臉通紅順帶拎着一大杯酒,嘴角依稀還能夠看到一些還沒有被抹乾淨的白沫子。
空扶額:“您這是,喝了幾杯啊。”
溫迪擺了擺手:“放心啦,監護期間所有的花銷由摩拉克斯買單,這可是難得的讓老友大出血的好機會。”
“小空空你也別多想,隱瞞這件事情其實是爲了大侄子好。”
“你難道就沒發現,他最近很不正常麼?”
空:......
等下,如果真這麼說,好像真能夠對得上。
和胡桃逛街,和天叔出海釣魚順帶打麻將,甚至還能接受一套粉色系的打扮。
這種在正常人身上發生的正常生活模式,如果是三秋在進行,確實不太正常。
還有那兩件明顯超綱的禮物。
顧少衝無奈:“家主放鬆下來了,因爲我的迴歸,讓他不再是一個人,不用繼續揹負那麼多事情。”
“家主在學習,在學習如何像是正常人一樣生活,和朋友逛街,享受自己中意的娛樂方式。”
空不解:“這不是好事麼,相信你們也不希望看到一個連生活都不知道是什麼的三秋。”
“這確實是好事,至少現在確實是這樣。”
顧少衝搖頭:“但是在此之後呢,如果他知道了我已經恢復了過來,家裡不會因爲他出意外而斷了傳承,他會做什麼?”
“你能保證他不會比現在更加瘋狂,做出一些連帝君都兜不住底的事情麼?”
“實力不高,不清楚帝君是否會出手的情況下,他就有膽子挑釁入魔狀態的稻妻執政。”
顧少衝嚴肅道:“如果他沒有了奉香一脈斷了傳承的顧慮,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如果讓家主找到了某種有望解決問題的方法,但可能會冒着很大的風險,以前的他可能不會選擇冒險,但是現在呢?”
“他在璃月,你要去須彌,家主在蒙德的熟人在不清楚事情發展的前提下不會做什麼。”
“有巴巴託斯大人在,就算璃月那邊有什麼變化,我也能夠極速趕回去。”
“不告訴家主,是因爲現在確實不是一個合適的時間。”
顧少衝搖頭:“一張一弛本爲天地正道,但是如果過度緊繃的那根神經一瞬間鬆弛,甚至是斷裂,反彈的力道大到讓人無法想象。”
“至少現在還不能讓家主知道他的顧慮已經消失了大半。”
“總得有個循序漸進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