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宵吃起來很慢,或者說這種吃法的話肯定也快不起來。
又不是在餵豬填鴨。
不過顧三秋也習慣了,以前也沒少給面前這丫頭投餵過。
慢點就慢點吧,反正最近還真的不急着去殺誰。
“秋秋,我困了。”
胡桃揉了揉眼睛:“你明天還做飯給我吃嗎。”
“吃完就困,豬都沒你那麼離譜。”
顧三秋笑道:“如果明天有時間的話應該會給你做,沒時間的話十金會那邊的食堂,或者去萬民堂也可以,讓香菱給你做幾個特色菜。”
胡桃臉色一苦:“香菱的史來姆特色菜譜是不錯,但我要吃的話她肯定要跟我說一堆營養均衡的大道理,然後讓我吃清心。”
“那不挺好的。”
顧三秋收拾碗快:“睡去吧你,別到時候又是太陽曬屁股了都起不來。”
不過講道理,以往生堂這幫人的作息,睡不到太陽曬屁股的時候纔怪。
入夜時分前去處理妖魔邪祟,這並不是有什麼豪俠風範,也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忌諱。
原因其實很簡單,晚上的話路上和野外的行人會少一些,動起手來的話也不會影響到普通人。
這些細節雖然外人聽上去有些無關緊要,但正是因爲如此堅持的人在璃月比比皆是,璃月才能逐步演化爲真正的提瓦特商都,千船萬帆之地。
“不要,明天我還得出去發傳單呢。”
胡桃眼睛一亮:“秋秋啊,你說如果我弄一個抽獎活動,前來往生堂辦業務的人有機會抽到‘顧氏香尊’的特別服務,會不會很火爆。”
“那估計就和你的生意沒什麼關係了。”
顧三秋搖了搖頭:“傳單這種事情交給其他人就好了,反正十金會那邊的員工也沒多少事情,我讓他們來做就好。”
“而且,往生堂的生意一般來說也用不着什麼傳單。”
像是這種民俗傳承,老人和後輩之間的口耳相傳就是最好的傳單。
他們知道往生堂護生敬死,絕對不會有什麼坑錢發死人財的事情發生,更知道自己的遺體能有一個安詳的去所。
以往胡桃發傳單的時候還會被一些人大聲斥責,結果轉頭就被家裡面的老人拎過來道歉。
往生堂的分量或許在高武圈子裡面不甚厲害,但是在民間可是響噹噹獨一份。
從那個混亂的部落時代開始行醫,直至如今的喪葬龍頭,可以說多少輩人都是聽着往生堂行醫救難的故事長大的。
那幾個說書人甚至還編撰出了一套《往生伏魔錄》的小說,顧三秋甚至還跑去聽了一下。
怎麼說呢,鐵嘴他們確實是查過古籍了,至少沒有出現什麼“是你懂巖王爺還是我懂”之類的笑料。
但是他們似乎是把他家和丫頭家混一起去了。
什麼“胡仙人輕聲一叱,萬千神石漫天亂打”之類的操作數不勝數,但由於是新版本的說書,聽的人還更多了。
除開高潮部分突然住口要點賞錢的操作有些抽象之外,總的來說還不錯。
大家聽書也就是來求一個樂子的,倒也不會有什麼套麻袋之類的現象發生。
“別去發了,反正你這活動聽上去就怪怪的。”
顧三秋摸了摸胡桃的腦袋:“想找個人說話,就去找雲堇和行老二他們,辛炎最近都不怎麼出門了,人多的是。”
“那你怎麼不陪本堂主說話!”
顧三秋一臉澹定:“我忙。”
胡桃齜牙咧嘴:“本堂主命令你速速帶我回去休息!”
“也好,揹着你把碗快給洗了,到時候你也差不多該困了。”
“怎麼能揹着!”
胡桃理直氣壯:“本堂主纔剛剛吃完夜宵,揹着的話豈不是一不小心就要吐出來!”
顧三秋眉頭一挑:“那不如堂主老老實實走回房間?”
“不要!”
胡桃笑嘻嘻地張開雙臂:“抱我。”
“你事情可真多。”
顧三秋嘆了一口氣:“等我洗好碗。”
等到顧三秋打掃完戰場回去找人的時候,胡桃已經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就這麼個睡法,以後怕不是得給你準備一個隨身牀墊,躺下就能展開的那種。”
顧三秋站在原地思考,在想究竟是要以“獵人扛豬式”還是正常地抱她回去。
所謂獵人扛豬式,就是將胡桃一整個人甩在肩膀上,就像是部落時代打獵歸來炫耀戰果的那些人。
算了,沒準這丫頭是在裝睡呢。
顧三秋輕輕抱起胡桃,然後瞄了眼桌面。
嗯,還好沒睡出口水來,話說睡覺流口水好像是因爲睡眠質量不好?
算了,不記得了。
顧三秋抱着胡桃走進她的房間,輕輕放下之後將她的帽子放到一邊。
“剩下的就麻煩你了,等下記得給她把被子蓋好,杯子裡也給她倒滿熱水,大晚上吃那麼多,誰知道半夜會不會醒過來。”
反正大半夜如果真的醒過來,保溫杯裡面的熱水也變成溫水了,時間剛好合適。
“辛苦香尊了。”
儀倌從門外現身,並且微笑。
“但是,如果是香尊的話,想來應該也不用我多手纔對。”
“長大後就算是男女有別了,這種事情還是得交給你們才行。”
顧三秋說道:“忙完你也早點休息。”
“香尊也是。”
顧三秋點頭,隨後走回了自己的房間,輕輕一吹點燃了油燈,隨後就這麼坐在地板上,陷入了沉寂狀態。
“你今天怎麼了。”
鍾離現身,一雙眼睛看向了顧三秋的背影。
“丫頭被你嚇到了。”
顧三秋沒有回頭:“老爹你還沒睡啊,熬夜對你這種老年人來說可不是什麼友善的舉動。”
“無妨,當年魔神戰爭時期,小神他們曾陪着我兩個多月沒合過眼,對於熬夜我們經驗充足。”
顧三秋笑道:“你們那可不是熬夜,你們那是在修仙。”
鍾離搖頭:“你這是怎麼了,今天這事情做的倒不是想要休息,反而像是在託孤。”
“什麼叫託孤,難不成我向丫頭託孤?”
顧三秋語氣古怪:“老爹,要論起託孤的話,難道不應該是你和我之間纔會如此麼。”
鍾離輕輕一掌落在了顧三秋的腦袋上。
“逆子,你這是在咒爲父早點去死麼。”
“不,我只是單純地在糾正老爹你的一個遣詞用句方面的錯誤而已。”
顧三秋一雙眼睛依舊盯着燈火:“去睡覺吧老爹,睡一覺起來什麼都好了。”
“哦對了,好像確實有那麼一回事想要諮詢一下。”
鍾離整理了一下思緒:“你說。”
“老爹你到底有沒有金屋藏嬌。”
“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