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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兩朵蓮花碰撞翻滾糾纏,有半柱香時光,黑蓮花始終也擺脫不了白蓮花,不過邊上看的如鬼狂枯聞夫人這樣的高手並不會認會是荷妃雨靈力不如白雲裳,因爲黑蓮花裡裹了一個人,終會給本體元神的靈變帶來些微的遲滯,若對着其他人,這些微的遲滯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但白雲裳絕對是和荷妃雨同級的高手,毫釐之差,在她這樣的高手眼裡便已是天差地別。

荷妃雨忽地咯咯一笑,笑聲中漫天黑蓮花迴歸爲一朵,也不再旋轉,虛懸在空中。黑蓮花不動,白雲裳的白蓮花便也凝住不動,卻仍攔在黑蓮花與荷妃雨之間。

荷妃雨微笑着看着白雲裳:“白小姐知道人生最大的幸事是什麼嗎?”

即便是在白蓮花與黑蓮花的纏鬥中,白雲裳臉上也始終是微微的笑,這時微笑回視荷妃雨道:“人生有許多事值得慶幸,不知荷小姐指的哪一件。”

“不。”荷妃雨微微搖頭:“世間一切,無非過眼煙雲,一般人認爲值得慶幸的事,其實不值一曬,人生真正的幸事,只有一樣,那就是一路行來,有一個真正的對手,那樣纔不會覺得寂寞。”

“人生有二三師友,同樣不會覺得寂寞。”白雲裳搖頭。

“是嗎?”荷妃雨微笑:“白小姐,你知道嗎?我在感應到小姐於黑蓮花中現出佛身時,曾會心一笑,認爲我終於有了一個真正對手,但現在我卻很失望,我發現你最多隻能算半個對手。”

“我不這麼認爲。”白雲裳微笑:“我倒認爲你確是我平生最大的對手。”

焦散遠遠的站着,聽着兩女禪機似的對答,他在第一眼裡,便自動站到了白雲裳一邊,黑蓮花裹住了戰天風是一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兩女給他的感覺,兩女同樣絕美,同樣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但白雲裳至少可以讓他仰視,讓他膜拜,而荷妃雨是不可仰視的,只能跪伏她的腳下,將生命中所有的一切,任由她斬割支使。

站在白雲裳一邊,自然便希望她佔上風,這時聽着她的話,似乎落了下風,可就暗暗着急起來,又不敢吱聲,他卻不知道,白雲裳正是針鋒相對,半點不落下風,只是他聽不出來而已。

眼見白雲裳並不爲自己言語所動,荷妃雨微微一笑,道:“但白小姐知道我爲什麼突然只把小姐視爲半個對手了嗎?”

“請說。”

“就爲我蓮花中這人。”荷妃雨深深的看着白雲裳,道:“白小姐本是天上皓月,無垢白蓮,可是爲了這人,卻心有掛礙,所以落了下乘。”

“多謝荷小姐指教,不過我並不這麼認爲。”白雲裳搖頭:“我先前說過了,人生當有師有友,纔不會覺得寂寞,而戰天風正是我的朋友,我爲他牽掛,但這正是前行的動力。”

荷妃雨在說到白雲裳因爲戰天風而落了下乘時,一邊的鬼瑤兒一顆心便不由自主有些發緊,當聽到白雲裳這話,心中更是猛地一跳,一顆心隨即直沉下去。

她一生自負,目無餘子,直到此刻見了白雲裳荷妃雨兩個,兩女無論相貌修爲氣勢,都遠在她之上,始才心存慚穢,而此時愛戀已深,聽得白雲裳自承對戰天風心有牽掛,立時便患得患失起來,白雲裳不是蘇晨,無論戰天風和蘇晨怎麼混,她都不怕,但白雲裳卻讓她害怕,心中暗暗思忖:“她親口承認了,那她會想要嫁給他嗎?還是一直只當他是個朋友。”

荷妃雨靈覺觀照四周,鬼瑤兒僅是微微的一下心跳,竟就給她察覺了,轉眼向鬼瑤兒看過來,微微一笑,鬼瑤兒迎上她目光,心中忽地一陣迷茫,荷妃雨那眼光裡似乎有很多種含義,似乎在嘲笑她,又似乎在激勵她,即讓她自慚形穢,又讓她心有不甘。

“瑤兒。”鬼狂忽地一聲低喝,這一聲喝裡竟暗含玄功,鬼瑤兒心中一震,扭頭看向鬼狂,眼中卻仍有絲絲迷茫,鬼狂玄功暗運,低喝道:“人生情愛,同樣是前行的動力,重要的是,無論是愛或恨,都要乾脆,乾柴投火,痛痛快快的燃燒,燒得乾乾淨淨,人生纔不會有遺撼,若是猶猶豫豫患得患失,那才真正落了下乘。”

“是。”聽了鬼狂這番話,鬼瑤兒眼神終於恢復清明,心中再無失落的感覺。轉眼看向荷妃雨,眼光如電。

荷妃雨看出鬼瑤兒即愛戰天風,卻又因白雲裳這樣優秀的情敵出現而心神失守,便借那一眼暗施玄功,要擾亂鬼瑤兒的心神,在她心中種下妒恨的種子,鬼瑤兒本身實力雖差着點兒,但做爲鬼狂的女兒,身後的勢力非常可觀,若能趁此機會給白雲裳樹下一個強敵,對以後自己的大計當然大有助力,但荷妃雨的手段卻給鬼狂看破,及時出手,打散了鬼瑤兒心中的陰影。

荷妃雨暗歎可惜,眼見鬼瑤兒充滿敵意的眼光電射過來,她微微一笑,轉眼看向白雲裳,道:“白小姐知道我爲什麼突然來了這裡嗎?”

“不知道。”白雲裳坦然搖頭。

“前些日子我夜觀天象,看到一顆怪星,光芒閃耀,這怪星而且喜歡亂竄,一下東南,一下西北,所到之處,羣星竭黯然無光,心中好奇,倒要看應在什麼人身上,所以趕來。”說到這裡荷妃雨一笑:“只是我想不到的是,這人和白小姐竟也頗有牽扯,白小姐莫非也是爲他而來麼?”

“是。”白雲裳再一次坦然點頭,荷妃雨一直細察她神情,只要她禪心有半絲波動,立即便要動手,即便殺不了白雲裳,至少也能收回黑蓮花,但白雲裳雖直承牽掛戰天風,也是爲戰天風而來,禪心卻無半絲缺撼,讓她無機可趁。

“奇怪,這人在她心裡,又好象並不重要一般,到底怎麼回事?”荷妃雨心下疑惑,眼珠一轉,另生主意,咯咯一笑道:“白小姐萬里迢迢特爲他而來,卻不知他也心念着白小姐否,我有個小小玩藝兒,不值一曬,請白小姐賞玩。”說着大袖輕拂,微風過處,那黑蓮花苞尖上忽地吐出一粒水珠,水珠越變越大,最後化成一個巨大的水球,給月光一照,通體透明,晶瑩剔透。

衆人都不知她要玩什麼,齊看着那水球,水球中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紋,忽地波紋散去,現出山川城郭來,先是極遠,場景也寬,看不清楚,但慢慢的一座城池越來越近,也越來越清楚,只見城中人煙繁茂,交通往來,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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