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一條小徑,我們三人在孫夢穎的帶領下終於來到了停屍間,和值班醫生簡單說明了情況後,姜策的屍體便從冷凍櫃里拉了出來。 一層薄薄的白布安靜的搭在姜策的身上,當我將手伸過去的時候,一絲冰涼直灌心底。好冷! 說實話,雖然我一直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要緊張,不要害怕,但隨着這股涼意的加劇,我心裡還是毛毛的,倒不是我懼怕屍體,而是受不了太平間裡的那種安靜到足以讓人窒息的氣氛。 深呼吸了一口氣,最終,我還是用自己顫抖的雙手揭開了那層白布,頓時,姜策的容顏跳入了我們彼此的視線裡。 那一刻,我大腦一片空白;那一刻,我眼淚不自覺的掉了下來;那一刻,我才如夢初醒的意識到,姜策真的離開了我們。 隨意的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我示意匡志華和呂海昕圍過來,匡志華看見安詳靜躺的姜策,早已開始泣不成聲,呂海昕雖然沒哭,但微紅的雙眼也足以證明他此刻心中的傷痛。 ‘啪’的一聲脆響,匡志華突然毫無徵兆的一巴掌扇在了姜策冰冷如霜的臉上,我和呂海昕都被他這貿然的舉動給搞懵了,完全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但很快的,匡志華就開始憤怒的咆哮了起來“姜策,你個狗日的太不仗義了,我們都還在外面奮鬥呢,你特麼的就跑到這裡來休息了,你覺得你這個兄弟當得夠意思嗎?回答我,回答我啊”,罵完,匡志華趴在冷凍櫃前歇斯底里的大哭起來。 看到這裡,我終於體會到了匡志華心中的傷痛,那是一種失去親人的悲情,姜策的死給匡志華帶來了巨大的心理衝擊,他需要發泄,他需要釋放自己心底的悲傷。 的確,我們三人當中,要屬匡志華和姜策的關係最鐵,畢竟他們是發小,所以對於幾十年的友情就這麼突然間斷裂,我想,沒有任何人能平淡的面對這件事情。 我強忍住淚水拍了拍匡志華的肩膀,讓他別這樣,我還勸慰他說既然姜策已經離開了,就讓他安心上路,而他在現世中未了的心願就只有讓我們這些做兄弟的替他完成了。 匡志華在我安撫之下也冷靜了不少,他聞言點了點頭,隨即擡起頭來看着我說“你說得沒錯,我們要完成姜策的心願
,我們要讓澤信那幫狗日的付出慘痛的代價”,說完,匡志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太平間。 本來我想追上去的,但呂海昕適時的拉住了我,他說讓匡志華一個人靜一靜,我有些擔憂的問他沒問題嗎?呂海昕望向匡志華所離開的方向,淡然的說“沒問題的,匡志華能挺過來”。 見呂海昕說得這麼肯定,我就沒有繼續糾結在這個問題上面,隨後,我對孫夢穎安慰了幾句之後就和呂海昕離開了,不得不說,孫夢穎真的是個內心非常強大的女人,在太平間的時候,她硬是沒讓自己留下一滴眼淚來,我知道她是不想讓姜策看到她哭泣的樣子,所以她纔將自己的悲傷強壓在了心裡面。 唉,不知道此事過後,孫夢穎何時才能打開自己心中的枷鎖……。 出了醫院,我問呂海昕準備去哪裡,呂海昕想了想,告訴我他準備去秘密調查一下澤信的那幾條進貨渠道,因爲自從那晚的會議之後,他也翻查過資料,的確從市面上的信息無法獲取到任何的線索,所以他纔想着是不是該去暗查一下。 聽他這麼說,我立刻來了精神,我告訴他我也要去,呂海昕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了我的要求,但隨後,他又對我說爲了保險起見,讓我再對消息的來源覈查一次,千萬不要被假消息搞得自擺烏龍。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告訴他我等會兒回公司就去核實,呂海昕聞言點了點頭,說有眉目了會給我打電話,說完,他就和我道了別。 就在剛走沒幾步,呂海昕又突然折返回來,我疑惑的問他是不是還有什麼事,呂海昕左右看了看,小聲的對我說“資金我已經轉到了凱達公司的賬戶上,你讓林總查一下”。 聽到這個爆炸性的消息,我半天都沒回過神來,良久,我才略帶驚訝的問道“你不是開玩笑的嗎?真的轉了?”,呂海昕聞言沒好氣的白了我一眼,說“我呂大帥一諾千金,說了出資就絕對會拿錢的”,說完,他還裝的甩了甩額前的劉海,儘管他當時的樣子真的很欠揍,但我還是將這口惡氣隱忍了下來,沒辦法,這貨現在可是財神爺,得罪不起。 回到公司,我立刻叫來何晨剛,然後對他提供的消息進行的進一步的確認,很明顯,何晨剛對於我的這個舉動已
經表現出了相當的不滿,或許他認爲我不應該不相信他,其實,就我個人而已,我肯定是相信何晨剛的,俗話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問題是,這並不是一個普通的消息,很有可能會影響到公司的未來發展,再加上呂海昕也會親自去暗查這件事,所以,對於消息的來源,我需要的百分之一百真實。 雖然何晨剛心裡很不爽我,但他還是耐心的解釋了一下,原來澤信那邊提供消息的那個人是何晨剛的死黨,本來他們當初是想一起進林氏的,但由於公司對專業有要求,所以就只錄用了何晨剛,而何晨剛的死黨則是轉投到了澤信公司,期間,他們一直聯繫着,偶爾還會出來探討一下兩家企業在經營上的不同之處。 幸運的是,通過自己的努力,兩人都在各自的公司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何晨剛雖然現在還是員工,但他卻是孫夢穎身邊的得力助手,成爲了公司的小紅人,而他的死黨則是進了澤信的企劃部,成爲了澤信核心部門的核心成員之一。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打斷了何晨剛的講訴,問他那個死黨叫什麼名字,他告訴我說叫孫誠,戴個眼鏡,斯斯文文的,說完,他又問我怎麼了,我搖了搖頭,示意他繼續講,其實當他說完之後,我腦中就在飛速的搜索着澤信企劃部裡的每一個人,隱隱中,我是記得澤信的企劃部裡有個眼鏡男,二十幾歲,不愛說話,由於當時我只顧着去打探澤信的內部消息,所以澤信企劃部裡的員工我幾乎都不知道名字,呵呵,想想還真夠操蛋的。 等何晨剛說完之後,我疑惑的問他爲什麼這麼肯定那個叫孫誠的人不會給他假消息,何晨剛無語的看了我一眼,問我有沒有死黨,我說有啊,他聽到後又繼續問道“你認爲你的死黨會爲了那點利益出賣你嗎?”。 聽到他的詢問,我下意識的想到了雷鳳吉,想到了那次在酒吧碰到秦蘭的時候,不知道那算不算出賣,不過呢,總的來說,雷鳳吉還是挺靠譜的。 我告訴他如果真的是死黨,就不會出賣彼此的,何晨剛聽完雙手一攤,說“對嘛,那不就行了”,好吧,就衝着‘死黨’兩個字,我相信他所說的話,不過話說回來,既然他的死黨在澤信企劃部,不知道能不能招安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