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已經想好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會再去沉歡的。”我忙解釋，“只不過，如果違約的話，要賠償違約金，我現在還沒有想好違約金該怎麼辦。”
聽我這麼說，顧清明的臉色好了很多，又問我：“昨天爲什麼不用我給你的那張支票賠違約金。”
“我那不是說好了要還你的麼。”
“你寧願去沉歡賣笑，也不願意用我的錢，是這個意思麼，恩?”
顧清明的臉色瞬間又沉了下去，我直覺他就像個變色龍，心情瞬間變化迅速地讓我捉摸不透。
他這話，說的我心情也瞬間不好了。我心想着，什麼叫我寧願去賣笑，也不願用他的錢，說的好像他是我什麼人似的，我心裡的火，蹭得就冒了上來。
我出口反駁道：“顧清明，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寧願去賣笑，也不願用你的錢。我去沉歡陪客人喝酒怎麼了，我不偷不搶的，憑自己的勞動賺錢。倒是你，你是我什麼人，你給我的那張支票說白了就是我的**錢，我要是用了你那張支票，那我喬木成什麼了人了！”
說到後面，我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感覺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的眼眶有些發熱，我努力忍住，讓眼淚在眼眶打轉，我不想在他面前流淚，顯得自己靠眼淚博同情似的。
“哼，這話說得好。是啊，我是你什麼人，你昨天跟我回家的時候，怎麼沒說這個話呢。現在倒好了，來跟我說這個話。”顧清明被我的話刺激，冷笑着諷刺我。
他的話讓我有些語塞，我承認，他這麼說一點都沒有錯。可是，我明明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針對那張支票，畢竟那支票是他在那種事情過後給我的。
而我在他家借宿，就只是單純的借宿，我心裡坦蕩，問心無愧。可現在被他說起來，就好像我是有多隨便一樣，我心裡堵得發慌。
我氣極，“顧清明，如果你非要這麼說我的話，那我無話可說！反正，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是我喬木高看自己了，以爲你願意出手幫我，是拿我當朋友了。”
不管怎麼樣，在我看來，昨天晚上他幫我，跟早上的時候給我支票，完全是兩回事情。他給我支票，是出於買賣雙的交易，而出手幫我，卻是有些萍水相逢，拔刀相助的意味的。
可是現在看來，我對他而言，或許還是那層交易的關係，這個是我不願意容忍的。畢竟，那晚對我而言，是再也不願提及的回憶，它是我被徐哲出賣的證明，是我最灰暗記憶。
我本以爲，只要我把那張支票還給顧清明，那麼至少那晚於我自己而言，只不過是醉酒後的一個荒唐意外。我以爲我這麼做，顧清明就不會看輕我，雖然他跟我的交集也不過爾爾，但我有我自己的驕傲，我只希望自己的內心是敞亮的。
可顯然，顧清明並不覺得那張支票，我收或者不收，並沒有什麼兩樣，我感覺自己在他眼裡，跟其他歡場女
的並沒有什麼兩樣。這個，是我心裡不願接受的。
越想越委屈，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
我抽泣着，顧清明見我落淚，沒有再出言刺激我，拿起桌上的紙巾遞給我。
我正委屈着呢，見他嗜好根本不想理會，偏過身子當沒看見。
他見我沒側身，又把紙巾向前遞了遞，說：“擦擦，醜死了。”
“是啊，是啊，我醜，你好看，你漂亮。”我沒好氣道。
我一聽他說我醜，便撒氣似地猛抽了幾張紙巾，往臉上胡亂摸了摸，還故意用紙巾擰了擰鼻子，發出很大聲音來，想着你不是說我醜麼，我就噁心給你看！
我擰鼻子耍橫的時候，沒看到顧清明眼底一閃而過的寵溺目光。
我覺得此刻這樣的我，有點不像我自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在顧清明面前，好像總是會莫名地做些犯傻的事情。每次做完以後，我都後悔的，覺得自己應該是腦子短路才做的傻事。
“好了，別哭了，你怎麼好賴話不分呢。”他語氣有些無奈。
見他語氣有些哄我的意味，冷靜下來，我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了。畢竟我跟他確實不熟，現在這樣好像有些無理取鬧了，我連忙見好就收。
“前天晚上，我是被他們設計的，這你應該知道，我要是用了你那張支票，不就是變相說明我自己是那什麼的麼。”
我擰完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聲說。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他們設計我的啊，要不是你說，我到現在還矇在鼓裡呢。”這個是我一直疑惑的，現在想起來，我馬上問了出來。
他的眼神微閃，好像有些故意躲避這個話題，道：“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現在關鍵問題是你要怎麼把沉歡的事情解決。蘭姐不可能輕易放過你的，再加上你昨天又讓她到手的鴨子都飛了，要是你去了，她肯定會想盡辦法整你。”
他說的這個問題我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就是爲了錢的事情有些犯難，自從徐哲的公司出事後，我把自己的存款都拿出來貼補他了。
記得那個時候，傅萌萌知道了以後還罵我傻，罵我把錢全都拿出來，怎麼也不知道給自己留一點，萬一有點事情，自己也好有個退路。
我現在還記得自己那時候傻笑着說，我相信徐哲，他是我老公，要是連我都不全心全意幫他，那還有誰會去幫他呢。
我一直認爲，夫妻兩個是一體的，只有他好了我才能好，後來也是這麼做的。
現在想想，覺得自己真的很傻，怎麼就那麼傻地不給自己留一條退路呢。
我心裡很糾結，回家找爸媽要，肯定是不可能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借錢了。至於向誰借，是個問題。
“我已經想好了，找我朋友借。我算過，合約上寫的，違約一天賠一萬，扣掉昨天一天，還有六天，我再賠六萬塊錢就可以了。這個數目，我找朋友藉藉應該不難。”
我說得輕鬆，但心裡很清楚，其實借錢這種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其實在起初的時候，徐哲也有讓我找朋友借錢貼補公司，但是我沒同意。說實話，我那自己的錢貼補他，我是沒話說。但是，找朋友借錢這種事情，我還是真的很難開口。
雖然我知道，要是我開口的話，她們多少都能借我點，但是我擔心，只要開了這個口子，有一有二就有三，朋友之間一旦跟錢扯上關係，那就不是一件好事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是絕不會開口向朋友借錢的。
現在想想，還真事慶幸。要是當時真聽了徐哲的話，那估計我被坑地會更多了。
“那簡單，六萬是麼，我借給你。”他這麼對我說，語氣很平淡，說的就好像是借我六百塊似的。
我倒沒料到他這樣直接，他的表情很認真，不像是開玩笑。不過想想，六萬塊錢對他來說確實不算什麼，可不就像六百塊錢於我而言一樣麼。
但是，我並不準備向他借。
雖然他說了是借給我，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潛意識告訴我，我應該跟他保持些距離，我並不想跟他牽扯不清。
“不，不用了，我已經想好找誰借了。”我拒絕道。
“喬木，你口口聲聲說我不把你當朋友，難道你不是一樣。你自己都說了，準備找朋友借錢，那爲什麼我的錢就不可以呢。”
顧清明看我拒絕，有些不高興，說話的音調都拔高了許多。我有些看不懂他，怎麼我不找他借錢，他這麼不高興。
這年頭，居然還有人上趕着借錢給別人的，我真是有些弄不懂了。
不過，他的話說的倒是在理，畢竟，剛剛我還說他沒把自己當朋友呢，現在好了，他用我自己剛纔的話來堵我。
天知道，我剛剛純粹只是借題發揮，我怎麼可能真的讓他把我當朋友呢。像他這種人，我直覺應該有多遠就離得多遠，不扯上一點關係纔好。
雖然我也沒自信到他能對我有什麼企圖，但總下意識地覺得他身上有很多謎團，好像跟我有關。我有些好奇，潛意識裡不自主的想要靠近他去解開謎題，但是，腦子裡又有另外一個理智的聲音告訴我，他很危險，讓我離他遠點。
腦子裡的兩個小人激烈對抗，打起架來。弄得我自己都快覺得自己是不是精神**了。
其實，我一直有些排斥他，最大的原因是因爲那莫名其妙的一晚。雖然我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去想，但其實腦海裡總是不受控地想到那天的畫面，這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情。
我想，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危機意識吧。
“喬木，我幫你並沒有其他意思。如果你擔心我對你別有所圖的話，那大可不必。”顧清明見我一直沒有吭聲，又開口道，說着頓了頓，又繼續到，“畢竟，你身上也沒有什麼我可圖的。”
說完，他還用眼神上下掃了我一眼，那眼神，赤裸裸的嫌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