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認識楊姐的那天起起,我就不曾想過。我們會爲了一個男人而反目成仇。總覺得那不是可能的,可結果卻偏偏如此。
楊姐今晚點了很多菜。現在人走茶未涼,看着桌上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我覺得自己和他們一樣被徹底拋棄,心裡涼透了。
那桌菜我也沒吃,叫了服務員過來買單。對方問我是不是朋友沒來,要不要幫我打包帶走。我搖着頭拒絕了她的好意。
我是很窮,但現在就算用錢把楊姐砸死她也不會回頭了。所以錢對我來說算什麼?還是趕緊買單回去找蕭凌天吧。
其實我最初是想去莫白質問,爲什麼要破壞我和楊姐之間的關係,就算他喜歡我覺得我好,但也不用貶低楊姐。
可是後來我想想還是算了。站在他的立場上,他只是說出了自己心裡的話,並沒有做錯什麼。他本身就不是個說謊的人。
所以我最後還是隻能回去找蕭凌天,他會給我最大的安慰。會給我依靠的肩膀,會溫柔的告訴我,我還有他。
離開酒店來到蕭凌天家。他還沒回來。我沒給他發消息,只是給保姆打了個電話說我今晚不回去了,讓她留下來照顧倩倩。
前段時間因爲蕭凌天很忙,晚上沒時間過來我這邊,所以我讓保姆住在客房,準備有需求的話就我自己過去他家。
我默默的在家等了好一會兒,他還沒回來,我卻已經想通了,爲什麼要這麼沮喪?我還有蕭凌天,也有女兒,天並沒塌下來。
遇到一點事情就胡思亂想,垂頭喪氣像條喪家犬,誰一生中還沒失去過朋友呢?如果楊姐覺得跟我決裂會更好,那我就成全她。
一念至此我便起身離開了蕭凌天家,我不能老是給他惹麻煩,稍有不順心的事兒就來找他安慰,我不是林妹妹,沒那麼多愁善感。
回去的路上我接到蕭凌天的電話,問我有沒找楊姐聊過,我告訴他這些都不重要,以後我會安心工作,耐心等他,其他事順其自然。
他問我出什麼事了,我只告訴他我想通了,不再會被別的事兒影響自己的生活,生命中有他就已經夠了,不會再貪心要哥哥要好朋友。
事實本來就這樣,陪自己走到最後的並不是朋友,也不是兒女,而是終身伴侶,朋友不過是陪你走了其中一段路程而已,該走的留不住。
回去之後我也沒去找莫白,早上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我有自己喜歡的人,而且我們快要結婚了,潛臺詞就是跟他不可能,他會明白的。
等他自己冷靜一下,以後我會找機會再向他道歉,爲我以前做過的那些容易引起他誤會的事兒,比如我故意跟他曖昧藉此來刺激蕭凌天吃醋。
我是從來沒想過,他竟然會對我的動心,因爲他的條件太好,而且爲了莫揚也一直都沒有要再婚的意思,否則我也不會大膽的靠近他了。
第二天上班莫白沒再叫我搭便車,我雖然有點不習慣,但心裡卻很欣慰,他這算是放棄了吧,只求他不要像楊姐一樣跟我決裂。
但如果真要決裂,我也沒有資格說不,站在他的立場上,就我做過的那些事兒,他比楊姐還更有資格說我在玩弄他,即便我不是有心。
接下來幾天我們都各忙各的,楊姐繼續不搭理我,時不時來一兩句冷嘲熱諷,或者指桑罵槐的話,我一開始還會覺得難過,但聽多了就習慣了。
莫白也沒有再找過我,偶爾在公司碰到,他會微微變點表情,而我只覺得尷尬,只想快點離開他的視線,近期我是不想出現在他面前的。
蕭凌天最近忙的很,我這邊因爲客房讓給了保姆,他是不會再來了,這一週也沒叫我去過他那邊,若不是太忙他不至於如此。
一週時間轉眼就過去了,週五我接到駕校的電話讓我週末準備去練科目三,這次我誰也沒有再通知,那些以前關心我考駕照的人都不在乎了。
週末我把倩倩交給保姆帶,自己去了駕校,練車的時候有點心不在焉,因爲一練車就會想起去年的事兒,楊姐和莫白都那麼關心我的進度。
甚至他們都跟我說過,等我練了科目三他們就帶我去練車,可看看現在的光景,物是人非的讓人感慨萬千,我想我是沒機會跟他們練車。
傍晚我接到蕭凌天的電話,說他明天有空,問我會不會帶倩倩過去,我這才告訴他我開始練科目三了,明天怕是沒時間,我不想一直拖着駕照。
他讓我好好練車,然後便想掛電話,倒是我自己覺得過意不去,他好不容易有點時間我還陪不了他,便問他晚上有沒時間,我今晚可以過去。
結果他又約了人晚上沒空,也是我自己太笨,要是他晚上有時間,就不會問我明天能不能過去了,而是讓我今晚過去,我腦子現在太亂了。
因爲大賽的事已經拉開序幕,我自己也變得忙碌了起來,週末還得去練車,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我和所有人的聯繫都少了,不包括蕭凌天。
可就在我如此忙碌且友情受挫的日子裡,有個人卻來給我雪上加霜,這個人便是一直視我爲眼中釘肉中刺的李玉潔,她這次發了大招。
那天我正在公司上班,李玉潔突然跑來我們辦公室,一進來就衝着我大喊:“沈初雲你這個賤人,勾三搭四的你還要不要臉了!”
她這一嗓子就像是在湖中投下了一塊巨石,惹的辦公室的同事們先是看向她,然後又立刻轉而望向我,連楊姐都看了過來。
只是別人的目光都是或驚訝或疑惑的,而楊姐卻是幸災樂禍等着看好戲的樣子,她現在是巴不得我在同事們面前出醜吧。
就在我愣神間,李玉潔又開始罵了:“沈初雲,你個專門勾.引男人的狐狸精,破壞別人感情的賤小三,被人玩爛的破.鞋!”
我這才連忙回過神來,霍然站起來怒目瞪着李玉潔:“你來幹什麼?我和徐峰結婚都這麼多年了,是你自己做了他的小三!”
李玉潔伸手指着我:“是你這個黃臉婆沒本事看住他,又生不出兒子,怪我魅力太大吸引他的目光,還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嗎?”
我一着急又口不擇言了:“你怎麼就知道我二胎不會生兒子,我的老公需要你來給他生孩子嗎?你纔是那個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李玉潔冷哼一聲:“你的老公?虧你現在還有臉說,果然是賊心不死,可你別忘了我纔是他的老婆,我們是合法夫妻,受法律保護的!”
我被同事們的目光看的受不了:“那當初我和他就不受法律保護?你搶了我的丈夫還有臉來對原配指手畫腳了,小三上位了就了不起嗎?”
李玉潔不甘示弱:“那你就有臉坐在這裡上班了?你這被人玩爛了的破.鞋,揹着丈夫和女兒在外面跟別的男人風流快活,你怎麼就不去死!”
聞言我立刻想到了最初我和蕭凌天的事兒,那不就是李玉潔給徐峰出的鬼主意嗎?虧她還有臉說是我揹着丈夫和女兒在外面跟別的男人風流快活。
一直以來,我最大的把柄就是當初手賤腦殘拍下的和蕭凌天的照片,賣我的主意當初是李玉潔想出來的,徐峰肯定把照片的事兒告訴她了。
我怕她拿照片說事兒,那些照片的利用價值太高了,徐峰和徐嬌都曾利用過,曾經那是他們的殺手鐗,現在就更是,因爲我不想蕭凌天被連累。
可偏偏怕什麼就來什麼,我纔想到照片,李玉潔已經從包裡拿出一疊照片。狠狠的往地上一甩,照片散落一地,正是當初我自己拍的。
沒等我開口解釋什麼,李玉潔便指着地上的照片道:“別說我冤枉你,也別說什麼我搶了你老公,徐峰也不過是你做初一,他做十五而已!”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臉挑釁的看着我,既然都已經知道我和蕭凌天的關係了,沒理由猜不到我不想讓他受連累,自然就不敢解釋當初的事。
我低頭看了一下地上的照片,不知是因爲怕蕭凌天還是什麼原因,他的臉是經過處理了的,並不能看出容貌,和當初徐峰發在網上的一樣。
該死的李玉潔,居然敢拿我和蕭凌天的照片來做籌碼,這可是我的七寸啊,我趕緊起身去撿照片,周圍漸漸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
有人突然驚呼了一句:“咦?這不是去年網上瘋傳的那些照片嗎?我還記得當初公司鬧得沸沸揚揚,只是後來不知怎的……”
那人的話戛然而止,因爲我擡頭看了過去,很悲劇的發現,那人赫然是杜海平的侄女杜菲,她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我們辦公室門口站着。
李玉潔進來的時候沒有關門,此刻外面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其中就有杜菲和幾個老員工,他們探頭探腦的往裡面瞧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