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疼到開始上吐下瀉了,我怕當年暈厥的事兒會再次重演。只好讓楊姐陪我一起去洗手間。她這才知道我是痛經。
楊姐小心的扶着我往洗手間去,一邊嘆氣道:“做女人真辛苦。我都不知道原來痛經還有這麼嚴重的,我是基本都不會痛。”
“個人體質不一樣,氣血不足或體寒就容易導致月經不調。”我緊緊拉着楊姐,渾身冒汗,眼前開始發黑了。恨不得就地躺下打滾。
“蕭總。”楊姐突如其來的一句,直接讓我腦子一震。瞬間一片空白,眼前黑的已經看不清楚人影。想想都知道很尷尬。
“嗯。”蕭凌天淡淡的聲音響徹在我耳邊,“她怎麼了?”
“肚子疼。”楊姐回答的乾淨利落。
我緊緊抓住楊姐的胳膊,低着頭不敢看蕭凌天,怕他看到我現在這副鬼樣子。這也是美雲說過的,她說這種時候我就像女鬼現身了。
“嚴重的話去找你們主管請假吧。”伴着蕭凌天這一句,我聽到了皮鞋遠去的聲音。
“初雲。蕭總的話你也聽到了,要請假嗎?”楊姐小聲的問道。
“先去洗手間。我忍不住了。”上吐下瀉的感覺好久都沒有過了,真的忍不住。
眼前一陣陣發黑,到了洗手間我自己扶着門進去。等到上下一起解決了。眼前才慢慢恢復了正常,只是小腹還在疼,疼的我冷汗一直冒。
這種情況下根本沒辦法再繼續上班,我只好去找莫白請假,當時杜海平也在辦公室,莫白沒有多問我也沒多說,在公司他只是我的上司而已。
他當即批了假,我把假條拿去行政部,以後他們能做考勤要用,然後便回辦公室收拾東西回家去,楊姐叮囑我的路上小心,有事及時給她打電話。
以我之前的經驗來看,上吐下瀉的情況不會一直持續下去,有過幾次就緩解了,但小腹的痛感卻會持續一段時間,在車上我就抱着肚子蜷縮着。
等到家之後,我去了趟洗手間便躺在牀上裝死,連被冷汗打溼了的衣服都脫,因爲已經沒力氣再折騰了,我腰痠背痛全身乏力。
做女人是件很辛苦的事兒,除了生孩子分娩的痛,每個月還要迎接大姨媽,痛經更是很多人都會遇到的事兒,所以纔有人提出月經假。
我躺在牀上嘆氣,如果真的有來世,我寧願做豬做狗都不要做女人了,明明是兩個人共有的孩子卻要女人單方面來承受懷孕和分娩,而且還要哺乳。
小腹一陣接一陣的痛感襲來,我緊緊的抱住自己像畏寒的小貓一樣蜷縮着,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憐。
這個時候我多希望能有個人在身邊陪着,以前在家至少還有我爸給我泡紅糖水喝,可惜我卻只有我自己,沒力氣做這些。
我很想睡,因爲睡着了就不會感覺到痛了,但翻來覆去的這麼都睡不着,後來手機突然響了,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
手機還在包裡,可包卻在客廳,剛剛回來我趕着去洗手間,路過沙發就直接把包扔過去了,現在我根本不可能去拿。
疼成這樣我連爬起來都難,力氣像被抽空了一樣,所以電話再怎麼響我都接不了,只能聽之任之,默默的流淚。
後來我睡着了,醒來之後就好了很多,連衣服都被自己的體溫蒸乾了,想到之前的未接電話我連忙起身去拿手機。
手機上有未接來電也有未讀消息,但並不多,因爲我只睡了半個小時,可那個電話號碼卻讓我的心跳瞬間漏了節拍。
是蕭凌天,竟然是他給我打來電話,所有未接來電都是她的,還有未讀消息,除了莫白的就是他的,都是問我的情況。
我拿着手機的手都顫抖了起來,然後手機跟着我的眼淚一起掉在地上,我做夢都想不到他竟然還會主動聯繫我。
幸福來的太突然,我激動的不能自己,終於知道什麼叫喜極而泣,也深刻的體會到了有他的生活是多麼美好。
撿起手機正想給他打過去,他卻先給我打來了,我連忙接聽,還沒開口那邊已經先傳來了他急切的聲音:“女人,你在哪裡?”
“我……在家。”多久沒聽到他叫我女人了?以前我覺得女人這兩個字很難聽,可現在卻覺得這是近期聽到的最好聽的詞。
本來就在流淚的眼睛,這下子眼淚流的更猖狂了,就像壞了的水龍頭一樣,難怪賈寶玉會說女人是水做的,因爲眼淚實在太多了。
他暴躁的聲音緊接着傳來:“給老子開門,老子打了你老半天的電話,也在下面等了半天,竟然沒一個人進出,老子進不去,快被烤焦了。”
“你在我家樓下?”他會主動給我打電話也就算了,竟然還親自過來了,巨大的喜悅讓我找不到北了,蕭凌婭說的沒錯,他很在意我。
“廢話,難道我在自己家還需要你來開門嗎?”他話語很急切,而且態度不好,可我卻一點都不生氣,只要他肯理我,怎麼對我都無所謂。
“好,我馬上給你開門。”我一邊講着電話一邊走向大門,按了開鎖。
他一直沒掛電話,邊走邊問我:“你今天怎麼了?生病了嗎?”
我拿着手機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好想大聲尖叫來:“沒有,我沒生病。”
他冷哼一聲:“那你臉色難看的跟鬼一樣,當我眼瞎了?”
我不好意思在電話裡跟他說痛經的事,只好壓低聲音道:“等你進來我再告訴你。”
他大概是進了電梯信號不好,那邊的聲音斷斷續續聽不清楚,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在說:“你哭什麼?我不就是語氣重了點嗎?”
我連忙扯來紙巾擦了擦臉和鼻子,深吸了幾口氣緩和情緒道:“我纔沒有哭。”
他沒好氣的道:“是,你沒哭,只是眼睛在下雨!”
我聽那邊聲音挺清楚的,猜他應該是出了電梯,趕緊把門打開,果然很快就看到有個人快步往這邊走,手裡還拿着手機。
“你……怎麼來了?”看他越走越近,我的心也跟着越跳越快了,這是近期來他離我最近的一次,無論在空間還是在心靈上。
他挑眉看着我,熟悉的味道夾着汗味撲面而來:“我不能來?”
我把他迎進來給他拿了拖鞋,連連搖頭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很意外。”
他一邊換鞋一邊問我:“說,你今天怎麼了?我看你好像要死了一樣,沒去醫院?”
我尷尬的看着他:“我又沒病,幹嘛要去醫院浪費時間?”
他比我還像這裡的主人,換好鞋徑自往裡走:“那是怎麼回事兒?”
我感覺臉上一陣發燙,垂着腦袋跟在他身後小聲回道:“我來例假了,肚子疼。”
他腳步一頓:“例假是什麼?”
我不知道他會突然停下,直接一頭撞到他背上,一擡頭就對上他疑惑的目光,只能尷尬的解釋道:“就是月經的意思,也叫大姨媽。”
他的臉立刻紅了起來:“那你直接說月經不就是了?”
“我以爲你會懂,而且月經多難聽啊。”我沒說大姨媽已經是在遷就他了,誰知道他連例假都不知道。
他低頭看向我的小腹,柔聲問道:“很疼嗎?”
我一陣緊張,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之前很疼,但現在已經沒那麼疼了。”
他又問:“吃過藥了嗎?”
我搖頭:“這個好像沒什麼藥吃的,我以前都是忍忍就過去了。”
他突然朝我伸手:“鑰匙給我一下。”
我不明所以:“幹什麼?”
他理直氣壯:“我要出去一下,不想再被關在外面曬太陽了!”
“哦……”我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還是把鑰匙給了他,看着他出門。
不久之後他回來了,手裡提着個塑料袋子,我目測那是藥店的袋子,果不其然,他很快就從裡面拿出一些東西來,是藥和紅糖。
“這是?”我訝然的看着他把東西拿出來擺在茶几上。
“治你肚子疼的。”他看着我問道,“你家的水在哪裡?需要我去幫你倒麼?”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我連忙起身去倒水。
我很少喝礦泉水,一般都用電熱水壺燒開水,偶爾還會泡泡茶,福建人喜歡喝茶,我在廈門待久了便也有了喝茶的習慣。
等我把水倒來,他正在仔細的看說明書,也就是說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用,既然如此那他又是怎麼知道買的呢?
“這個是要衝泡喝的,冷水也可以嗎?”他端起我的水杯疑惑的問道。
“那我去燒熱水。”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我不期待他能照顧我,只要這樣留在我身邊我就很滿足了。
他跟着起身:“這個要怎麼燒?你教我,我來做就好。”
“啊?”我回頭震驚的看着他,艱難的問道:“你確定你要做?”
他一把將我手裡的電熱水壺奪過去,挑眉問道:“怎麼,難道我不行?這個很難?”
我有種在做夢的感覺,渾渾噩噩的搖頭道:“那倒不是,這個簡單的很,只要把水裝進水壺,再插上電按下開關就行……”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像是在找東西:“你喝什麼水?”
“自來水。”我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他以爲我和他一樣還有什麼特殊的水喝嗎?
“哦……”他拿着水壺徑自去了洗手間,而我不忍心提醒他,廚房也有水。
“裝一點就可以了,我喝不了那麼多。”看他把水壺都灌的溢出來了,我終於提醒。
“哦……”看着他笨拙的把水倒出來,我好想接過水壺自己動手,看的實在是累。
“開關在哪?”好不容易裝好了水,也在電視機旁找到了插座,他又找不到電熱水壺的開關了。
“手柄上那個凸起來的就是了。”以我的速度,十壺水都已經搞定了,可我從始至終都沒去幫他,因爲我享受這一刻。
認識他這麼久了,他爲我做的事兒屈指可數,一直都是我在照顧他,難得他肯主動爲我做點事兒,我怎麼打斷?
“終於好了,這個要多久?”他回到沙發裡繼續研究那些藥去了。
“幾分鐘就行,開了會自動跳閘。”我看他認真研究的模樣,心裡滿滿的都是幸福。
“哦……”他應了一聲把要用的藥拿出來,剩下的都重新裝回了袋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