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津繞着C大調詭異的迴廊繞圈圈,中途遇到好多喝的不成樣子,在走廊裡靠着牆壁,披頭散髮的女人。
刺激着視網膜的畫面,惺惺作嘔的氣味兒,安津心情更加不悅。
突然前面傳來一陣輕快的音樂,男子聞聲而去。
......
敞開的包廂門內圍坐了一羣年輕人,歡呼的歡呼鼓掌的鼓掌,氣氛好不熱鬧。
中間場上站了一男一女,音樂聲一響便隨曲而動。
男子步伐輕矯,臂彎大開,隨着女子的步伐時而進退。
女子舞步更是嫺熟,足尖輕點,一雙長腿順着不同的角度斜跨而入,手指輕輕搭在男子的小臂上,似是由他帶領而動。
左進右退,揚臂轉身,可見倆人默契十足。
包廂內光線昏暗,幾縷鎂光燈打在地上,配上人羣鬧嚷的聲音,顯得一切虛虛幻幻好不真切。
安津眯着眼睛,突然想起大學的舞會上,他和夏弦也跳過一段讓人談論了許久的華爾茲。
想起共有的那些過往,男子笑笑,掠過包廂門朝前走去。
音樂聲卻在這時停止了。
包廂內歡呼聲四起。
一男子尖聲叫道:“帥氣!”
“夏弦姐好樣的!不愧是我們設計部的人!”女人細細聲音。
安津足下一頓,不可思議地回過頭來。
先前那位男子又不滿道:“喂喂喂,這恰恰考察的是倆人的默契好吧,就她一人跳的再好也是孤掌難鳴啊,關鍵是,我們阿燦也是好樣的,你們說對不對?”
衆人鬨笑。
安津只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住了,心中彷彿生出一根刺,尖銳地招搖地長着,他想避開它,那刺卻越長越大。
“我當年可是在舞蹈室泡了兩年呢!哈哈,這回是不是該我出題啦?快都把撲克牌給我!”女子巧笑的聲音。
本來是鈴般的響聲,聽着安津心裡卻是狠狠一擊。
男子快步走到包廂門口。 夏弦,真的是你麼?
屋內女子想接過他人手裡的牌,一個轉身,卻不小心被桌几勾住了腳。
“小心!”
沈燦墨眼疾手快,長臂一撈便拉住了夏弦的胳膊,將她拽進自己懷裡。沈燦墨輕呵,“你這毛毛躁躁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
夏弦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只覺得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叫囂着緊張,話語也未經過中樞神經的批准便脫口出口,“改什麼啊,反正有你在。”
此話一出,屋內更是炸開了鍋。
“哎呦組長!我語文從小就沒學好,這句話你可得給我們解釋清楚了啊!”
“夏弦姐,你太讓我感動啦!”
秦筱玫也激動地熱淚盈眶,“妞啊,你那腦袋可算幹了一回好事兒啊!”
屋內的人忙着起鬨,沒人注意到一道人影已經站在門口有段時間了。
安津直愣愣地站在那兒,腦袋裡幾億細胞全都停止了工作,一時間喪失了所有思考的能力。
......
“怎麼那麼晚纔回來啊?!”夏弦一進門,吳媽媽就劈頭蓋臉給她一頓訓,“你昨天不是說,明天是你們那什麼招標會準備期最後一天嗎?今天這麼晚纔回來明天還上不上班了?!那招標會你還想不想要了啊?!”
夏弦愣住,她家老太太霸道雖霸道,卻從來不管她工作上的事兒,今兒這是咋啦?
“媽,”夏弦喏喏道,“你今天怎麼啦?跟我爸生氣啦?”
正推開臥室門準備到客廳接杯水的吳老爹聽到此話,哼哼地白了夏弦一眼。
“哼!”吳媽媽躥到夏弦面前,“你甭說別人扯開話題!那招標會多重要的一件事兒你也不上心!你看你這回要是輸了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吳媽媽說完,就氣鼓鼓地回了屋。她下午路過P-logo的大樓,就想進去瞅瞅閨女,哪知道碰到一位叫林黛的女人。那女人聽說自己是夏弦的老孃,就透露給她說這次的招標會就是女人之間的較量,說白了,根本就是一個叫凌意涵的女人想要和夏弦切磋切磋。林黛還說了,這回夏弦要是輸了,輸得可不光是臉面,連沈燦墨也得賠進去。
吳媽媽想起那女人一副看好戲的面孔就來氣,又突然轉過頭怒道,“你要是敢輸,我就再不給你做鍋包肉!”說罷,狠狠一跺腳進了屋。
吳媽媽做的飯乃某單元樓一絕,親自掌勺的鍋包肉更是某小區一絕。
夏弦瞪着眼睛想了一會兒----她娘這是準備用物質懲罰來刺激她好好工作了?
娘啊!不要啊!她的鍋包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