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宋維安心裡各種罵孃的想法,提前五天,好一個提前五天,然後讓自己天天帶着這東西?
再多的不爽快也只能往心裡咽,她現在拿到藥了,得想辦法找一個精通這方面的人,研究這個crazy,她可沒打算一直限制於沈南。
宋維安踹了幾腳洗手間的門,脾氣發出來了,也就好了很多,情緒收斂好了,就將注射器收到包裡,卻總沒有安全感,包這種東西,又不是時時刻刻都在都在身邊,實在是不放心。
要是弄丟了,那就是一個麻煩事了,這個月離規定注射藥的時間還有那麼久。
叮~
有人短信,宋維安抽了抽鼻子,打開手機,其實大致可以猜到,應該是莫文,算起來,她出來的時間已經算長的了。
果然,是莫文讓她回去,程江屹現在正在家裡打點滴,需要人照顧。
宋維安突然覺得真的很累,不僅是因爲crazy的問題,更因爲程江屹這種病,真的是讓人難以承受。
走出洗手間,外面有女孩子怪異的目光,透過鏡子注視到她,看來剛剛在洗手間踢門被發現了,幸好帶着墨鏡,不然林簡肯定要打爆她的電話了。
真是尷尬啊,宋維安有點害怕被人認出來,雖然知道墨鏡遮住了大半邊臉,可是攔不住萬一嘛!
輕輕咳嗽兩聲,宋維安走出了原體大,隨手回了一個短信給莫文,讓他知道,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她就到家了。
並不是上班下班的高峰期,開快車不出半個小時就到了,剛出電梯,就看到從家裡出來的莫文。
宋維安迎上去,管不住內心的擔憂,詢問到,“怎麼樣了,到底出什麼事了。”
莫文也沒有回答宋維安,反而朝身後關上的門看了幾眼,將宋維安拉到電梯旁,小聲說道,“你今天用打火機爆炸把他嚇出來了?”
宋維安微怔,莫文不提,她還真想忘記那件事,不受控制的行爲,她不願意承認是自己做的。
不過莫文這肯定的問法,也是知道自己幹了這事,於是猶豫幾分之後,點頭了。“怎麼?有問題嗎?”
“不是,你應該歪打正着,碰到他心裡的傷疤了,其實說實話,我並不贊同你這樣強烈的態度攻克他的心,像江屹這樣腦神經很脆弱的人,受不的刺激。”莫文拐彎抹角的告訴宋維安,下次不能再以這樣蠻橫的手段逼迫程江屹了。
宋維安抿了抿嘴,說實在話,之前她是真的不知道腦抽了還是怎麼,竟然想出那種辦法,不理智,將自己也陷入危險中,這不應該是自己這類貪生怕死之人乾的出的。
可是,就是因爲這樣,雖然是情緒不受控制幹出來的,她又不想別人否決,一旦否決了,就好像自己真的不理智了一樣。
“以毒攻毒不是很好嗎?”人就是一種複雜的生物,爲了逃避自己的原則,她會用尖銳的話語去傷害自己能夠傷害的人。
這樣的話,很
難聽,宋維安說完就後悔了,莫文也是一怔,注視宋維安良久,半響才言,“宋維安,你到底在爲難什麼,欺騙自己什麼,這樣的話是把程江屹當做什麼了,實驗品?”
好一個以毒攻毒,就這麼的形容你的不理智,然後給你的不理智找一個理由?
宋維安默不作聲,這是她慣用的方法,掩飾自己做出不符合自己原則的事情,第一次被人看穿,很難堪。
“我是心理醫生,你覺得能在我面前掩飾什麼?不過說實話,你的演技真的很好。”莫文這種能看透別人想法的眼神,讓人毛骨悚然,尤其是心思沉重的人,越發畏懼被看穿。
世界上有坦蕩蕩的人有兩種,一種是一根直腸通大腦,另一種是城府太深,用可以謊騙世人的演技,演出來的坦蕩蕩。
宋維安無疑是第二種。
莫文看到宋維安半句不言,不反駁自己的想法,也不贊同,最後嘆了口氣,扯出笑容,“其實有時候做做自己,你會覺得很輕鬆,自己騙自己,只是逃避。”
能說的也只有這些了,莫文錯過宋維安,走進電梯,離開了。
宋維安站在那裡許久,才清醒過來,有些恍惚,搖了搖頭,試圖回到很正常的模樣,可惜無果,只能掛着虛假的笑容,打開家門。
之前離開時候亂七八糟的房子,現在已經收拾的很乾淨了,看來莫文整理過了,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餘光撇到坐在沙發上的程江屹偷偷的望着她,右手手背上還有輸液過後貼的醫用膠帶,左手在折磨遙控器,電視不停的換臺,每個臺的聲音不停的轉換,說實在話,這樣很讓人心煩。
有太多事情在腦袋裡轉,宋維安沒辦法以一個好的心態去面對程江屹,那麼幹脆視而不見,經過客廳,直接進了臥室倒牀就睡,她已經沒有精力去理會程江屹現在情緒如何,神態如何,生氣好,難過也好,宋維安只想安安心心的睡一覺。
做自己,不要騙自己?她也想。可是現實情況不允許。
crazy這東西,如果沒有完全的把握可以撇開,她不會陷自己於不危險之中的,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這樣偏激的想法,到最後沉睡也沒有變過。
大概是太累了,連程江屹從客廳進來了臥室,宋維安都不知道,睡眠很深。
這麼快睡着是程江屹始料未及的,他進來的時候,還做好了和宋維安低頭的準備,甚至於和宋維安保證不會在她面前把自己關起來了,只要,只要宋維安不要在問下去了。
他真的不敢說出來,不敢說出自己的錯誤,自己根本配不上她。
十年前的那場爆炸,房間裡的煙霧,火苗,在吞食他的時候,有個人闖進阿里了,他以爲是來殺他的人,所以年幼的他開槍了,那個人就算身負着傷,也將腳腕受傷的自己抱出來了。
他活下來了,可是那個人卻死了,還是自己親手開的槍,因爲搶救不及時,死了,而本該死去的自己活下來了。
真是諷刺,明明,該死的應該是自己,卻讓別人替了。
程江屹霜白的手指撫上了宋維安的眉宇,和十年前相比,張開了,漂亮了,不再是小時候的稚嫩,越來越像那個葬禮上自殺的女人,不過唯一沒有變的,就是依然如當初一樣的倔強。
他俯下身體,輕輕的在宋維安耳邊說話,“好久不見,我親愛的姑娘。”
可惜,宋維安睡着了,錯過了她一直想知道的問題。
程江屹將扯開少許的被子拉上,走出了臥室,到書房那個帶鎖的抽屜裡拿出宣白的紙張,以及碳素鉛筆,在乾淨的白紙下面,是擺放整齊的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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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手指輕輕的撫上畫上人的眼,觸碰到的時候又像是觸電一樣的迅速鬆開,然後關上抽屜,拿着紙和筆再次回到臥室。
凝望處於睡夢中的宋維安良久,拿筆,開始在紙上描繪,人的輪廓開始出現,再是眼,鼻、嘴,細畫時,那冷麗的眉宇在畫中出現,這樣逼真的睡美人圖,即便是黑白色,也有了靈韻。
他再用靈魂記住她的樣貌,然後用整個心思在繪畫。
不知道爲什麼,第一張畫出來用來一個小時,而後面的越來越快,原來越快,快到不可思議,重要的是,這十幾章話全部一模一樣,不、唯一的變化是光、天空暗下來了,躺在牀上的人,因爲光的走向不同,出現的陰影的部位也不同。
在第二十三張畫結束的時候,程江屹終於停筆了,他長舒一口氣,放下筆,近乎脫力的後仰,將全身的重量壓在椅子的後背。
大約過了五分鐘,他理了理二十三張畫,拉開椅子,重新回到書房打開帶鎖的抽屜,鄭重其事的將二十三張放進去。
【安安,我願意相信,你在我記憶中不只是那個小孩了,會有更多的畫出現的】
程江屹的想法太過詭異,也許就是因爲精神上的問題,讓他不同於常人,不過他平復過來的時候,又和常人一樣,其中的不同,和相同太過接近,已經沒辦法用言語來形容,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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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莫文已經在自己家的客廳抽了一地的煙,煙霧繚繞的,整個人在煙霧裡若隱若現,看得出,這個人現在情緒不好。
秦源好脾氣的忍受了一個下午,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從臥室裡出來,把男人嘴上的半截煙搶過來,扔在菸灰缸裡,言語上有些譏諷,“老子還沒死呢!你板着臉哭喪啊!”
莫文這才恍恍惚惚的擡頭,看見是這個人,又低下了頭,很低沉,“阿源,是你啊!”
“到底怎麼回事,看你一回來就死氣沉沉的,跟丟了魂一樣,江屹又怎麼了?”秦源不怎麼爽快,在他心裡莫文是人,會累,成天想着江屹的事情,真的很怕有一天他自己都出問題,不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
莫文搖了搖頭,“不是,我在想,讓宋維安來講江屹拉出來的決定,是不是對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