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晴愣愣地看着被掐斷的電話,竟然無言以對。他應該還在生氣,所以說話簡潔到令她無法忍受,就好像……他們初識,還相互看不對眼的時候。
不過,好歹能見面了啊。
後天……
她掰着手指數着天數,想了想那天的安排,中午的確沒什麼事兒。
如此,她隨手將手機一扔,“啪嗒”一聲也不知掉到了哪裡,她也不管,翻了個身,抱着被子閉上了眼睛……睡覺!
誰又知道那天會發生什麼事呢?
她又不是那種會未雨綢繆的人……
……
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可傅司臣養了幾天,一百個小時都不到,就熬不住出院了。
倪佳人實在拿他沒辦法,也只能隨着他去了。好在家裡有家庭醫生,他也有人照顧着,她不用太操心。
她的肚子已經開始顯懷了,老在醫院待着也對孩子不好。
在秦姨天天的煲湯照顧下,倪佳人原本瘦削的臉漸漸開始長肉了,一捏軟軟的,有彈性,有光澤。
最近,傅司臣貌似很喜歡摸她腮幫子部分的肉。
兩人坐在沙發上,傅司臣腿上攤着一本雜誌,受傷的右臂固定着,只動用指尖翻頁,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靠在他肩上的倪佳人的臉頰。
倪佳人躺在沙發上,曲着腿看書,發現他的動作,頓了一下。
忽然,她撥開他的手,雙手捧着自己有了些肉的臉,一臉哀怨地說,“小四……我是不是長胖了?”
傅司臣打量了一下,雖然長了點兒,但是還是很瘦。他還想把她喂胖一點兒,乾脆搖了搖頭。
“真的嗎?”倪佳人狐疑地看着他,眸子裡寫滿了不信。
“嗯,放心吧。就你這身體,怎麼吃都不會胖。”
他安慰着,一手重新將她攬入懷中,視線重新轉移到商業雜誌上面。
雖然還是覺得自己胖了不少,聽到他的話,倪佳人還是覺得安心了不少。反正,他不覺得胖就好。
午飯的時候,秦姨端菜出來,看見倪佳人正捧着鏡子看自己的臉,一手捧着臉左捏捏右捏捏,有點兒苦惱的樣子。
“太太這段時間身體好了不少,你看這小臉終於有肉了!”秦姨欣喜地說。
倪佳人拿着鏡子的手頓時僵住了,傅司臣停在雜誌上的目光也小心翼翼地移到倪佳人的臉上。
果然,她的表情很苦惱。
“秦姨,你是說……我長胖了嗎?”倪佳人又捏了捏自己臉上的肉,欲哭無淚。
聞言,聰明如秦姨,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
她立即笑眯眯地說,“哎喲,你看我這嘴!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是太太你身體越來越好了,以前太瘦了,現在好了點兒也還是太瘦了!”
再怎麼挽救,倪佳人也不相信這倆人的話了。
她哭喪着臉,將鏡子扔在沙發上,拿起雜誌蓋在自己的臉上,“完了……這才懷孕體重就這麼飆升了,這還有六個多月呢,我不得長成一個大胖子嗎?我還怎麼見人吶!”
傅司臣,“……”
她的身體很難胖,秦姨爲了她廢了不少心思,竟然真的讓她胖起來了。
許是她心情舒暢的緣故,身體吸收也跟着變好了。
“叮咚……”門鈴聲響。
“我……去開門。”秦姨趕緊找了個理由溜了,看倪佳人的樣子她差點兒沒笑出來。
“秦姨,傅總在嗎?”
“何軒啊,在呢,進來吧。”一見是何軒,秦姨
兩隻眼睛都笑成了彎月亮。
傅司臣還忙着撤開倪佳人臉上的雜誌,哄着她別擔心自己的體重,何軒走進來看到的就是傅司臣和倪佳人搶一本雜誌的畫面,
“傅……總。”突然感覺自己來得不是時候。
聞言,倪佳人一秒撒手,雜誌落入了傅司臣的手裡。她卻秒變端莊的模樣,腿也從沙發上放下來,規矩地坐着。
傅司臣,“……”女人變臉果然很快。
“什麼事?”
“那個……”何軒仔細觀察了一下傅司臣的臉色,確定沒有生氣纔敢開口,“警方在村子附近找到了嫌疑人。”
“嫌疑人?”
“是。”
何軒點頭,“村民們說,隔壁村子裡的李二狗在外打工,這兩天剛回去。警察覺得時間上巧合就去查了一下這個人。果然,他有前科。”
雖然有前科並不代表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但也會被列入嫌疑人之列。
“嗯。美國那邊呢?”
“這是您要的資料。”何軒遞上這幾天查到了所有東西。
傅司臣接過遞給了倪佳人拿着,他騰出手來翻。倪佳人的視線正好落在文件上,也看到了文件上的內容。
這個斯達克的旁支叫比伯,在斯達克集團沒有任何職位,在家族裡身份也很尷尬,幾乎所有的家族會議都不會叫他。可以說,他幾乎已經脫離了斯達克家族。
可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混,跟着社會上的人混黑倒是風生水起。
所謂風生水起不是說他有多大權勢,只是什麼人都接觸過,卻只能當個嘍囉一般地掉在別人身後罷了。
若是他真的有權有勢也不至於被斯達克家族冷落了。
“查清楚他去警局見斯達克父子幹什麼了嗎?”傅司臣翻了翻,這個比伯很可疑啊。
何軒搖頭,“美國警方也是護短的,沒有透露一點內容。”
“繼續,查這個比伯在去警局之後的所有社交活動,包括通話記錄和賬戶。”
“是。”
要查這個比伯的所有記錄可不容易。
那是美國,不是中國,在他們的勢力範圍之外。
“你懷疑是這個比伯設計的這一場車禍嗎?”倪佳人翻了翻文件,這個比伯的黑歷史挺多的,從小就在美國街頭打架鬥毆,可是警局的常客。
“不無可能。”
傅司臣翻完了,隨手將文件合上。
倪佳人盯着他,總算想到了他爲什麼要陪她去美國了。
“你是不是也想過去處理這件事情啊?並不是單純地想陪我去領獎,對不對?”倪佳人虛着眼睛逼問。
傅司臣語塞,“……當然陪你領獎是最重要的。”
“騙子!”倪佳人撅嘴,腦袋扭向了另一邊。
他怎麼說她都不信了。
明明自己還說不要他陪的,現在知道原因怎麼堵得慌。
何軒,“……”
兩位,秀恩愛也照顧一下身邊的單身狗好嗎?怎麼他覺得自己也該找個女朋友了?不然天天在二位面前吃不消啊……
“那個……傅總,還有一件事情。”
“說。”
“夏希瑤,夏小姐打電話過來,希望您能去探班……”
傅司臣,“……”
這種看不懂情況的助理,他想可以辭了。
“夏希瑤啊。”倪佳人突然轉眸,含笑的眸子盯着他,卻有幾分涼意,“我怎麼記得有人說不認識她啊。”
“誰呀?夏什麼?不認識,
別理她!”傅司臣秒對何軒說。
何軒得逞地勾脣,“沒事我先回去了。”
傅司臣就差沒揣他出去了,今年他的年終獎得考慮一下了。感覺他好像給他的工資太多,已經在自我膨脹了!
“不認識啊?都約探班了還不認識啊?”倪佳人陰陽怪氣地說。
“真不認識!”傅司臣否認,可再怎麼否認,聽的人不信也沒辦法了。
“哦。”
她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然後起身走向飯桌,“秦姨,餓了,我要吃飯!給我打一大碗米飯!”
“誒,好!”
傅司臣,“……”這是化悲憤爲食慾了?
……
楚晴兩天之內就完成了公司的單子,雖然只給她一點抽成,但她在公司拿着工資總要給公司賺點兒吧。
要是隻接私人的單子,那她在公司不就白拿工資了嗎?
經理見她的設計頻頻點頭,擡頭又一臉可惜地問,“楚晴啊,你真的要辭職嗎?是公司對你不好嗎?還是……”
這麼好的苗子,他到哪兒找去啊!
“沒有,真的是一些私人的原因。”楚晴再次強調,“而且,可能還早呢,我只是提前給你打個預防針。”
這幾天,只要她一進辦公室經理就哭喪着一張臉看着她,然後問同一個問題,她都很無奈了。
她也不想辭職,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呢?
“哎……”
經理長嘆一聲,將手裡的圖紙放下,“行吧。圖沒問題,我會直接給客戶的。你忙自己的吧。”
“嗯,謝謝經理。”
楚晴微微一笑,倒是和平日裡總愛懟經理的模樣不一樣。
經理都愣了,她什麼時候給自己說過謝謝啊!
不過,可能是因爲她要走了吧。
楚晴從辦公室裡出來,忙了幾個手續上的事情,轉眼時間就到了十一點半。
她和蘇澤修約的是十二點。
現在過去應該差不多了。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對身邊的同事說,“我先走了,如果經理問起來,就說我去現場監工了。”
“OK。”
她們這個工作最大的好處就是上班時間比較自由,只要手裡有項目在進行,要出公司就說去監工了。
只要沒有耽誤工作,經理對她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楚晴到四季酒店門口的時候,離十二點還有十分鐘。今天的四季酒店氛圍有些不一樣,以往明晃晃的西餐廳今天都成了黑紅的色調。
燈也只開了幾盞,還是泛黃的光,有一種復古的味道。
耳邊飄來鋼琴悅耳的敲擊聲,流水一般劃過,很抓人心。四季酒店的鋼琴師,也不可能差了。
她也很奇怪,蘇澤修不像以往安排在包廂,反而在大廳。
“楚小姐。”
西餐廳的經理見到她立刻迎上來,“請跟我來。”
如此,蘇澤修恐怕已經到了。
一向膽兒大的她,此刻竟有幾分忐忑。幾日不見,也不知道這次見面迎來的是好的還是壞的結果。
蘇澤修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她一直都沒有猜透過他的心思。
跟着經理走過去,蘇澤修已經在桌旁落座,安然地坐着,雙手交握放在桌面上,目光直視對面的座位,哪怕座位上根本沒有人。
“蘇先生,楚小姐到了。”
聞言,蘇澤修擡眸,兩人的視線瞬間交匯。
“坐。”蘇澤修眸色不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