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靖,我不放心。”
“那你現在這樣子,還自己處理公司的大事,你自己就放心了嗎?”
康靖還沒有回答,楚晴已經迫不及待地接下了話,“佳人,你知道嗎?你這幾天已經不止犯過一次錯誤了。你的心思,根本沒在工作上,你的精神不集中,只會導致更嚴重的問題,倒不如讓人來管理經營。”
聞言,倪佳人低下了眸。
情況的確如楚晴所說,她出了好幾次錯了。
她也曾擔心自己的情況,思維有些跟不上那麼高速地運轉了,可是,那不是她自己想跟不上的啊。
她也想盡力跟上,可是……
手背突然附上一個溫暖的掌心,楚晴的聲音低沉了幾分,“佳人,能不能聽我的勸,去接受治療。”
動人的語氣,在倪佳人的心底泛起了漣漪。
康靖卻傻愣地開口,“什麼治療?”
倪佳人和楚晴同時沉默了。一時說過了頭,竟然忘記了康靖還在。
不過,他那麼關心倪佳人,知道又如何?恰好可以跟她一起勸倪佳人。
如此想着,楚晴也這麼做了,“康靖,你跟我出來一下。”
倪佳人想開口阻止,楚晴已經慌忙地將康靖推出了辦公室。
“怎麼了?”康靖一臉嚴肅,也預料到了有不好的消息即將襲來。
果然,就見阮舒晴面色稍沉,“佳人……有很嚴重的抑鬱症。”
“什麼?”
“我說,佳人有嚴重的抑鬱症。”
“抑鬱症?”
康靖再次不確定地反問,都快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
楚晴說,“抑鬱症,她五年前就患過了,經過近一年的治療才漸漸好轉。好端端地生活了五年,沒想到她又……”
欲言又止,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說倪佳人的情況。
“怎麼會得抑鬱症?”
康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楚晴輕嗤一聲,冷笑道,“還能因爲什麼?因爲一個男人。一個在她身心已經備受折磨之後,還能對她做出狠心的事的男人。”
倪佳人當初失去父母,還陷在悲痛中無法自拔,緊接着沒多久,就經歷了和阮舒晴的明爭暗鬥,最終被傅司臣傷得體無完膚。
一次又一次地打擊,讓她如何擺脫有空閒那些悲痛的記憶?
如此,她心中的鬱結越發嚴重,常年無人訴說,漸漸地,就發展成了抑鬱症。
康靖聽着,喉頭哽咽了一下。
“楚晴,你能告訴我……我不在的這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確定要知道?”楚晴揚眉,“故事可長着呢。”
“嗯!”康靖毫不猶豫地點頭。
“那你跟我秘書約個時間吧,我再把詳情告訴你!”她半開玩笑似的說。
康靖只好點頭說好。確實,現在,這裡,不論是時間還是地點都不太合適聊這些。
兩人再推門而進,倪佳人緩慢地往嘴裡塞東西,卻是食不知味。
“回來啦?”
“佳人,你……”康靖有些擔憂,還是想問一下她的身體狀況,卻不料倪佳人會錯了意。
她微微抿了抿脣,說,“康靖,謝謝你爲我操心了。你的建議,我會好好考慮的。”
“好。你考慮好隨時找我,我們公司的副總,我之前問過他的意見
,他很樂意過來,只看你的意見了。”
“嗯。”
倪佳人點了點頭,隨即轉移了話題,往兩人碗裡夾了菜,“趕緊吃吧,菜都快涼了。”
冬天了,飯菜都涼得快了。
第二天,浮石集團。
俞馨予懷着愉悅的心情過來的,手裡拿着一個正紅色的請帖,卻沒有絲毫要珍惜的模樣,隨意地捏在指尖。
“司臣哥。”一見到傅司臣,她便迫不及待地上前。
她很熱情,然而,傅司臣卻是一臉淡漠,“嗯。”
聲音很隨性,好像她的存在是若有若無的。
“司臣哥,你怎麼老一副黑臉對着我?”俞馨予不解地問,又有幾分不滿,卻把手裡的請帖推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什麼?”傅司臣問,終於擡了擡頭。
訂婚宴的事情,他幾乎全權放手交給何軒了,俞家的人也興致匆匆的,自發地包攬了大部分的工作,所以即便是自己的請帖,他壓根兒就不認識。
聞言,俞馨予撇了撇嘴,“這是我們訂婚宴的請帖啊,這是倪佳人的,我覺得,你可能需要親自給她送過去。”
她理所當然的語氣,讓傅司臣微微勾了勾脣,“你當她是誰?又當你是誰?”
他會聽她的?
簡直可笑!
“隨你啊。”俞馨予也很坦然,“請不請是你的事情,我怎麼做也是我的事情。”
她幾乎是說了一句不太適合她,也不太像她會說出來的話。
傅司臣不由得眯了眯眸,俞馨予便似乎是有什麼急事一般,匆匆離開了。
這不太像是俞馨予的處事風格。
何軒出去送的她,傅司臣卻忍不住讓人去盯俞馨予定行動,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兩人已經離開了會議室。
傅司臣看着辦公桌上,躺着的一張正紅色的請帖,上面赫然寫着他和俞馨予的名字。
長指停在請帖上,食指和中指交錯着敲打着封面的字跡。
俞馨予特意將它送到了浮石,讓他送給倪佳人,無非就是想在倪佳人面前炫耀罷了。
何軒再進門的時候,他顯然已經失去了耐性,“送走了嗎?”
他指的是俞馨予,何軒瞬間明瞭,“送走了。”
“傅總,那這個請帖……”還送嗎?
他也很明白俞馨予的心思,故意讓傅司臣親自去送,不過就是讓兩人都認清楚現在的狀況。是告訴傅司臣,娶她,勢在必行,而且也能給倪佳人一個警告。
不過,就算送到了,倪佳人肯定不會收吧。
何軒話未說完,已經看到傅司臣從桌面上拿起了請帖,然後,隨着手劃過的弧度,在空中飄過,隨即,掉進了垃圾桶裡。
意思不言而喻。
他根本不想讓她參加。
“根本不會有的訂婚宴,拿它有什麼用?”
何軒在心裡默默地點了個贊,但想到剛纔接電話的內容,他又深深地擔憂了起來。
“傅總,剛纔祁總拖的人打來電話說……”他擡眸,觀察了一下傅司臣的表情,提到祁聞拖的人打時候,他眸子明顯微揚了一下,何軒卻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支支吾吾地繼續開口,“說已經查到了,倪小姐去公立醫院是去檢查並且。”
“什麼病?”
聲音幾分急切。
豈料,何軒搖了搖頭,“那個醫生似乎很能保護病人的隱私,沒有說具體什
麼的,但是……”
“倪小姐預約的是……心理疾病科。”
一句話,聲音不大,卻讓傅司臣瞪大了雙眸。
他的意思是,倪佳人的心理出現了問題?
“還有呢?”聲音驟然冷了幾分。
何軒搖了搖頭,從醫生那裡也沒有套出什麼話,不然,也不會有這點兒消息。
上一次,他看到倪佳人往垃圾桶裡扔了一個類似瓶瓶罐罐的東西,他就該撿起來看一下,可能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曲折。
但是,他也不會傻到告訴傅司臣這個細節,那他自己的人生安全可能真的堪憂了。
傅司臣眸色漸深,聲音更低了幾分,“繼續查,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撬開那個人的嘴。”
“是。”
“還有,俞家那邊,加快進度。”
明天就要開訂婚宴了,他總不能看着這場荒謬的宴會真的開始。
那個正紅色的請帖,還躺在他的垃圾桶內。
而所有原本應該由他散發出去的請帖,此刻都安然地躺在了雜物間的某個角落裡,封在箱子裡,等清理雜物間的時候就會被一同清理,不論是燒了還是溶了,都與他無關了。
“基本已經撤離了,傅總,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傅司臣沒想到他們行動力那麼快,擡手看了看錶,“接下來公司還有什麼事?”
“還有一個會議要開,大概一個小時左右。”
“好,那開完會去俞氏,約一下俞總,帶上所有的資料。”
“是。”
此時,正午,俞父正在一場應酬的午餐上,與幾位老總舉杯對飲。
這幾位老總恰好是知道了俞家將會與浮石聯姻之後纔來合作的,自然很關心傅司臣和俞馨予的訂婚情況。但一段時間過去了,本來說好要訂婚的兩人卻沒什麼動靜,心中也有了些疑慮。
“俞總,聽說俞小姐要嫁給浮石的傅總了,婚禮是什麼時候啊?可得讓我賞臉參加!”有位老總半開玩笑似的說。
聞言,俞父也忍不住笑得更加開懷了,“婚禮時間嘛,明天的訂婚宴上,自然會告訴大家的!”
畢竟,和浮石的聯姻,是整個商界的大事。
這個消息一經曝出,俞氏的股價已經連漲了幾個點,而且,合作的公司也越來越多,合作的公司規模也越來越大,俞氏的發展勢頭正好,他也很滿意。
“訂婚宴?”
一位老總驚訝出聲,“明天就是訂婚宴了?”
聞言,俞父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正色地看向老總,“你不知道嗎?我讓司臣給你發了請帖了啊。”
“俞總,不會是不想請我,故意跟我開玩笑吧?”老總神色中已經有了幾分質疑。
俞父立刻嚴肅地搖頭,“絕對不可能!小女的訂婚宴,我怎麼可能不請你呢?你可是公司的貴人啊!只是,有一部分請帖是我們發出的,有一部分是浮石的人在操作,可能其中有點兒差錯。”
他盡力地解釋,桌上的人卻沒那麼相信他的話。
按公司的規模和公司嚴謹的作風來說,就算俞氏會出這種紕漏,浮石也不會。
俞父自然也知道,自己的一面之詞無法說明什麼,只好笑着賠罪說,“抱歉,我的疏忽。我會讓人查清楚給幾位一個合理的解釋,在這裡我還是真誠地邀請幾位,明天晚上七點,到四季酒店來參加小女的訂婚宴。因爲我的疏忽……我自罰三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