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秦汐沒想到自己剛和紀北辰通了電話,就在大街上遇到李舒,還差點與她撞到一起。
秦汐張大着眼睛瞪着面前的李舒,“我沒認錯吧?你是李舒吧?”
李舒擡眼看了秦汐一眼,好像根本不認識她似的,側過身子就要離開。
秦汐趕緊一把抓住她,“喂!你別走,紀大哥正在到處找你呢,你快回家去吧!”
李舒停下來,看着秦汐,那眼神裡,充滿了太多的情緒,一時讓人難以分辨。
不知道爲什麼,秦汐的聲音突然就小了下來,顯得有點沒底氣的樣子,“你快回家吧,一個人在外面瞎逛很不安全的,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呢,紀大哥這麼溫柔的人,不會不講道理的。”
李舒的眼淚一下子嘩啦啦地就滑落了下來,弄得秦汐倒是有些手足無措了。
“你……你別哭啊……”秦汐手忙腳亂地想要出聲安慰幾句,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到李舒的眼淚,她就覺得心裡有些揪起來了,微微的不舒服。
李舒也不說話,就是望着秦汐流淚,秦汐也沒了辦法,只得拿出手機想要給紀北辰打個電話,卻被李舒飛快地阻止了,手機被打落到水泥地板上,一下子就熄屏了。
李舒把秦汐的電話打掉之後,又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的哭,秦汐沒辦法,只得央求裴錦川將李舒暫時帶回去,問問看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幾乎是半強迫地把李舒弄上車,秦汐累得是一頭大汗,這個李舒脾氣比她還倔,問她話也不回答,反正就是各種沉默,讓她上車她也不動,最後還是秦汐在後面推着,裴錦川在前面拖着,才把她弄進車裡。
回到家,秦汐吩咐傭人給李舒收拾了一間房間出來,想要等她情緒稍微平復一點以後再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沒想到等她睡了一個午覺起來,就得知李舒已經走了。
秦汐趕緊給紀北辰打電話,說明事情經過,紀北辰聽完以後,沉默了幾秒鐘,沒有說再見,就直接掛了電話。
秦汐這一天裡,被兩個人弄得莫名其妙的,想了想,乾脆不管了——
別人的事,你好心插手,說不定人家還會覺得你多管閒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秦汐淡淡地嘆了一口氣,隨手打開電視,就見新聞里正在報導,說李家宣佈破產什麼什麼的。
難怪看着李舒那麼難過的樣子,原來是李家破產了,之前不是還傳出李家內部爭奪家產嗎,怎麼這又破產了?
裴錦川坐到秦汐身邊,順手摟住她的肩膀,和她一起看着電視裡的節目。
秦汐還是忍不住問他道:“你不是和我說李家正在內鬥嗎,怎麼這一下就破產了?李家要是破產的話……”
之前紀北辰之所以會答應娶李舒,也是看在李家的勢力和家產的面子上,勉強能算一個商業聯姻,如果李家失去之前的地位和財富的話,那紀北辰和李舒的婚姻……
“誰知道呢,別人家的事,我也沒興趣天天蹲着去打聽。”裴錦川無所謂地在秦汐肩膀上拍了拍,“好啦,你也不要多想了,整天都擔心別人,不如擔心擔心你老公我。”
秦汐轉過頭去看着他,“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裴錦川靠得稍微近了一些,在秦汐的耳邊沉聲道:“今天我們領了證,晚上好歹也算是新婚之夜吧,老婆,我剛剛問過莫雲哲了,他說三個月以後就可以適當……”
秦汐一聽這話,立即羞得耳尖發紅,“你整天都在想些什麼呢!起開,離我遠點!”
一邊惱羞成怒地說着,一邊用力將裴錦川往外推。
裴錦川被推開以後,又再次黏了上來,語氣裡意有所指,“老婆……”
“你說什麼,風太大了我聽不見。”秦汐假裝自己什麼都聽不懂的樣子。
好吧雖然她其實聽懂了,都是老夫老妻了,她怎麼可能聽不懂裴錦川的暗示?
只是這人實在是臉皮厚,這種事情也好意思拿出來說,還特地去問莫雲哲,也不怕被人聽到了笑話。她可看到好幾個傭人揹着他們肩膀一聳一聳地偷笑了!
哼!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
“我餓了,你去幫我看看晚餐好了沒有。”秦汐忙想了個藉口把裴錦川支開了。
裴錦川失望地起身去給秦汐拿吃的,那一臉慾求不滿的表情,讓人看着忍不住退避三尺,又忍不住覺得好笑。
之前他還覺得秦汐懷了小寶寶好幸福好高興,自己終於又要當爸爸了。現在才知道爸爸是不好當的,懷孕的時候,女方辛苦,其實男方也不輕鬆。
咳咳……
他的命怎麼那麼苦呢!
當晚,秦汐自然沒能夠逃脫某人的“魔爪”,當然,考慮到她肚子裡的小寶寶,裴錦川不敢盡興,生怕傷着孩子,只能勉強囫圇吞棗一般的稍微墊了一下飢渴的肚子,離飽餐還差得遠呢。
秦汐喘着粗氣躺在裴錦川的懷裡,心裡把這個腦子裡只有某種運動的人罵了上千遍。
好吧雖然夫妻兩人確實是很久沒有內啥了,但她還懷着孩子呢,就不知道忍耐一下嗎?
雖然作爲婦產科醫生,她自己也知道過了前三個月的危險期,是可以適當過夫妻生活的——
但什麼叫適當?裴錦川這行爲絕對不是適當,而是饕餮!
這之後的一段日子,秦汐都乖乖的在家裡養胎。
隨着時間的推移,她的肚子慢慢地鼓了起來,越來越大,穿着寬鬆的衣服也遮不住了。
裴錦川依舊抽出大多數時間來陪着她,孩子起碼還有三個月纔會出生,他就把公司的事帶回家裡來做了,生怕秦汐得不到最好的照顧,在家裡會無聊。
其實養胎確實很無聊,特別是月份大了以後,行動很不方便,她就不怎麼愛動了,整天窩在家裡也沒什麼事做,若不是有裴錦川陪着她,她估計自己身上都可以長蘑菇了。
“汐汐,今天天氣挺好的,我帶你去外面走走吧。”裴錦川拿掉秦汐手中的雜誌,在她耳邊輕聲問道。
秦汐不太高興地皺了皺眉,“不想動,好累啊。”
“乖,還是要適量運動一下的,不然等生完孩子,你就變成一個小胖子了。”
“我變胖了你就不喜歡我了嗎?”秦汐委屈地瞪大了眼睛。
“當然不是……”裴錦川趕緊否認,孕婦的情緒很容易波動起伏,稍微不順心就會莫名其妙的難過或是生氣,之前他已經領教過了,可不敢再惹到秦汐。
“適量運動對身體好,對胎兒也好,你自己就是當醫生的,不用我特別提醒了吧。”裴錦川抓着秦汐的手,想要把她從沙發上拉起來。
然而秦汐就是不想動,“我不想去,好累的。”
“十分鐘,就十分鐘就好了,你整天在家裡,也曬不到太陽。”
“我又不需要光合作用。”秦汐嘟着嘴,一副不樂意的樣子。
對於裴錦川來說,他最不能拒絕的就是秦汐撒嬌。秦汐其實性格很獨立,很少撒嬌,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關係,最近越來越喜歡撒嬌了,他根本就沒辦法拒絕她。
可是,秦汐在家裡宅了很久了,莫雲哲說過,如果不做適量的運動的話,可能會胎位不正,到時候引起難產,會更難受。
所以,再怎麼他也應該監督秦汐多出去走走。
雖然他知道拖着這麼大一個肉球,行動確實痛苦,就比如隨時在你身上綁一個五公斤的沙袋,去哪兒都帶着,你苦不苦?
肯定是辛苦的。
“乖,起來,我陪着你啊。”裴錦川爲了讓秦汐答應,去角落裡拎出一個啞鈴,“我拿着這個陪你走,這個是十二公斤,比你的肚子重。”
裴錦川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秦汐沒辦法,只得跟着他出去遛彎曬太陽。
裴錦川說到做到,還真拎着那個啞鈴跟着秦汐出門了,每當秦汐想撒嬌說累的時候,看到裴錦川手裡的啞鈴,就只能沉默——
他這分明就是在給她施加壓力,讓她說不出放棄的話。
“汐汐,再多走兩步,我在前面那棵大樹下等你。”
秦汐委屈地瞪了裴錦川一眼,“你把我當小孩兒哄呢!”
“你在我心目中就是一個小孩,可愛的小孩。”裴錦川笑着說道,這時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接起以後,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原本還笑着的臉,五官立即垮了下來,甚至,秦汐在他的眼裡捕捉到了一絲蒼白無力,以及淡淡的憂傷。
“怎麼了?”秦汐走到裴錦川的面前,柔聲問道。
裴錦川收起手機,薄脣緊抿,“剛剛醫院來電話,說我媽她……去世了……”
“啊?怎麼會這樣?”猛然聽聞陸亞玲去世的消息,秦汐也驚訝得有些反應不過來。
陸亞玲雖然得了老年癡呆症,但一直還算健康,怎麼突然就……
裴錦川有些難過的搖搖頭,“具體情況我還不知道,要先去醫院一趟,汐汐,要不你先回去歇着,我要去醫院看看。”
秦汐伸出手,緊緊地握着裴錦川的,“你這說的什麼話,這種事應該是我們兩人一起面對的,你媽,她也是我婆婆,是我的長輩,我也應該過去看看的。”
“我怕你和孩子會不舒服。”畢竟醫院裡本來味道就不太好聞,更何況死人的樣子,也並不好看。
秦汐搖搖頭,“沒事,我是醫生啊,你忘了?”
之前在醫校學習的時候,什麼樣的屍體沒見過,她還不至於因爲這樣就受到驚嚇。
再說,那是陸亞玲,不是別的什麼陌生人。
“那好吧,我們現在就去醫院。”裴錦川也反手牽了秦汐的手,兩人趕緊趕向醫院。
陸亞玲的屍體已經被轉移到了停屍間,身上蓋着白布,裴錦川一步步緩緩走過去,肩膀有些顫抖,根本就沒有勇氣去掀開白布。
秦汐捏緊了他的手心,“沒事,我在呢,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看開一點。”
裴錦川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顫抖地掀開了白布,陸亞玲安詳地躺在那裡,閉着眼睛,表情祥和,就像是睡着了一樣。
由於死亡的時間並不長,所以屍體上也並沒有什麼難看的屍斑或是皮膚變青什麼的,秦汐陪着裴錦川看了一眼,裴錦川就把白布放下來了。
醫生亦步亦趨地跟在裴錦川的身後,不停地道歉,“裴總,實在是對不起,但是老太太確實年紀大了,又生了病身體底子不好,醫院已經很努力了,但還是沒有搶救過來。”
裴錦川還是有些難過的,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媽,他打起精神問道:“我媽,是怎麼死的?”
“老太太今天午飯的時候偷吃早飯沒吃完,看護忘了收走的煮雞蛋,後來被看護髮現了,一着急就將雞蛋整個吞下去了,卡住了喉嚨,醫院馬上進行搶救,但還是沒能搶救過來……”
“我知道了。”裴錦川淡漠地點點頭。
醫院的負責人一直戰戰兢兢地等着裴錦川得下文,生怕他一氣之下將醫院告上法庭。
雖然這件事大部分是陸亞玲自己的責任,但是醫院沒有看好她,讓她被雞蛋哽住,確實也有一定的責任。
再說了,裴家家大業大,又豈是他一個小小的醫生所能夠抗衡的?
現在唯一希望的是,裴錦川能夠消消氣,坐下來好好和談,就算是要賠點錢也無所謂,能夠善了就善了。
醫院這邊的人並不知道的是,裴錦川完全都沒有想過要讓他們賠償,負責任之類的。其實,聽說陸亞玲去世了,裴錦川雖然難過,但心裡又隱隱的鬆了一口氣——
雖然這樣說會有點不孝,但這確實是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陸亞玲年紀大了,又老年癡呆了,她那麼驕傲的人,活着本來就是受罪,曾經優雅的貴婦人,如今連吃飯上廁所都不知道,如果陸亞玲清醒地看着自己這個樣子的話,也許還巴不得自己早點離開人世,也不想要被同情可憐,或是厭惡的眼神所注視。
當一個人已經失去了活着的尊嚴的時候,還真的不如死了乾淨。
況且,陸亞玲之前做的那些事,也讓裴錦川爲難。
她傷害過秦汐的媽媽,傷害過秦汐,雖然兩人表面上不說,但內心不可能一點想法和隔閡都沒有,只是礙於那時候陸亞玲已經老年癡呆了,不和病人一般見識罷了。
現在陸亞玲離開了,也許對於他和秦汐來說,是一件好事。
畢竟陸亞玲的存在,說得難聽一點,就是一顆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影響到他和秦汐之間的夫妻關係。
也許是他太自私吧,裴錦川不知道,只是當這些想法冒出來的時候,他才猛然意識到自己其實真的很自私的吧。他被自己這樣的想法震驚住了,他在生自己的氣,所以,纔看起來非常不好惹的樣子。
“裴總……”醫院的負責人見裴錦川沉默着抿着脣不說話,試探性地又喊了一句。
裴錦川回過神來,對他擺擺手,“你先下去吧。”
那人如獲大赦一般,趕緊快步走了,生怕裴錦川會後悔的樣子。
秦汐主動伸手抱了抱裴錦川的肩膀,“錦川,別難過了,媽這樣活着,也不過是活一天是一天,沒有任何尊嚴可言,現在對她來說,說不定是一種解脫,我們都要看開一點。”
“我知道,只是……”裴錦川的喉嚨哽了哽,“我只是突然就想到,我小的時候,那時候父親剛剛去世,家產被奪,我們一家人有時候連飯都吃不上,她就去菜市場偷了一隻人家的烤鴨,被追了幾條街,摔倒過無數次,膝蓋都可磕破皮了,那隻烤鴨卻乾乾淨淨的一點灰塵都沒沾上。她讓我們兄妹三人吃,自己卻看也不看那烤鴨一眼。我那時候心高氣盛,還發脾氣將那隻烤鴨給扔到地上了……”
裴錦川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圈有些微微發紅,“她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被她愛的人會很幸福,被她恨上的人,也會很慘,她這輩子做了很多的錯事,可我知道,她是真的愛我們三個孩子,愛這個家。”
“錦川……”聽到裴錦川說的這些,秦汐也跟着紅了眼眶,難過起來。
這讓她想起了外婆。
那時候的外婆也是這樣,想方設法都要把最好的給自己,吃再多的苦,晚上去廣場上擺夜市賺的錢,都拿給她讀書,自己卻從來不叫苦。
長輩對孩子的愛,真的是無私的。
不管她是外人所評論的廣義上的壞人還是好人。
“我不是難過,我只是突然就覺得有些感慨而已。”裴錦川嘆息一聲,牽着秦汐往外走,“行了,這裡太陰冷了,空氣也不好,我們出去吧,她要走,我就去送她,做人子女的,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秦汐想再說兩句什麼,卻是怎麼也開不了口,想要安慰,又無從說起。
裴錦川是一個外表看起來很堅硬,一看就知道不可能被摔碎或是劃破的人,但外表越是堅硬的人,內裡就越是柔軟,他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對於親人的離世,也會覺得傷心難過。
只是他的性格使然,讓他不可能真的傷心得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
不哭,不代表不難過。
“錦川,我會永遠陪着你的。”秦汐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說什麼,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複着這一句話,希望裴錦川能夠感受到她的心意。
裴錦川反手捏捏秦汐的手心,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他只想安靜一會兒。
而秦汐,也給了他一個安靜的環境。
裴錦雯和裴錦行收到陸亞玲去世的消息,倒是挺傷心的,裴錦雯哭得眼睛都腫了,但其實他們都知道,陸亞玲這樣活着纔是受罪,還不如早些解脫。雖然難過和惋惜,倒也沒到失去理智的那個地步。
然後就是張羅陸亞玲的葬禮。
以裴家在“江湖”上的地位,葬禮幾乎也變成了一個交際場,凡是和裴家有點瓜葛的,都賞臉來參加了。
去陸亞玲的靈位前上了一炷香之後,其實都開始張羅自己的人際關係了。除了很親的親人以外,又有誰會因爲一條生命的消失而真正難過得不能自已呢?
你也總不能要求別人必須哭天搶地纔算是有誠意吧?
裴錦川全程抿着脣,沉默寡言,秦汐大着肚子跟在他的身邊,幫着安慰傷心欲絕的裴錦雯,以及受到打擊身體變得更差的裴錦行。
好笑的是,第二天的頭條,不是陸亞玲的死,而是秦汐的肚子。
“陸亞玲葬禮上,秦汐與裴錦川全程十指相扣,夫妻感情回溫,秦汐穿着寬鬆的大衣,大肚明顯,看來是肚子裡的孩子挽回了這場即將崩潰的婚姻。”
“陸亞玲葬禮上,裴錦川攜一大肚女子全程陪同,記者瞭解到,此人正是裴錦川的前妻,難道兩人之間的感情峰迴路轉?”
媒體上大多數是這種報道,有的猜測秦汐的身份,有的把重點放在秦汐的肚子上,有的八卦着她和裴錦川兩人的感情史,這樣報道別人的葬禮,明顯有些不地道。
但是,媒體可管不了那麼多,他們要的是銷量,是業績,什麼駁人眼球,就報道什麼,完全沒有要照顧主人家心情的意思。
當天的報紙雜誌立即被搶購一空,網上也出現了很多討論的聲音,也有小部分人討伐媒體這樣做不道德的,但大多數人都津津樂道着秦汐懷孕的事。
秦汐看到那些東西,心裡也有些氣不過,對死者一點尊敬都沒有,還只想着八卦,現在這個社會,真是沒有什麼不被消費的,想想也真有些寒心。
“錦川,你醒了。”見裴錦川從臥室走出來,秦汐忙將手裡的報紙藏在沙發靠墊下面,害怕被他看見以後又生氣。
這幾天忙着陸亞玲的婚禮,裴錦川基本上都沒怎麼睡覺,好不容易今天睡個懶覺補補眠,她不想他剛起牀就被這種事情所影響到心情。
裴錦川看着秦汐好像在藏着什麼東西,不過秦汐的動作很快,加上大肚子擋住了他的視線,沒看清藏的是什麼,眸色微微一暗,對她點點頭,“嗯,你吃過早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