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天黑黑的,卷卷黑雲帶着淋淋的大雨將至。
鸞兒醒來的時候,看着烏黑的天,心中徒然很是壓抑,也許天氣真的可以改變人的心情,不僅僅是鬱悶,更多是壓在心中的沉悶。
走出房,微微的風向她襲來,捲起凌亂的發。
風微涼,發輕繞,別樣酣意。
許是天氣陰沉,鸞兒怎麼也打不起精神,搖搖晃晃的出了門,想去找俞睿,可還是懶得與他碰面,畢竟那晚的事情,她依然很是介懷,並不想就這樣放過他。
其實鸞兒和俞睿的關係如何,還不是鸞兒一句話一個想法的問題,無論如何那是她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總會毫無條件的陪着自己。
想到這裡鸞兒竟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這該死的天氣。
起身抓下一直枯黃的柳樹,雖是秋季,樹葉雖已枯黃,可還是緊緊的帖在紙條上,不願離開這枝,卻不知這枝已脫離了樹丫。
鸞兒拿着這柳條劇烈的抽打着院落中的一株依然蒼翠的松樹,細細的針葉簌簌的掉落了一地,毫無秩序,也無規律,飄落一地。
不知是心中的壓抑,還是哪裡來的怒火,似乎只有好好的發泄下才能緩解。
俞平風站在鸞兒的後面,靜靜的看着鸞兒發泄着,雖然不知道鸞兒爲什麼情緒這樣的暴躁,卻也希望這樣能夠讓她舒服些,畢竟,這樣比死人要遠好些。
待鸞兒累得氣喘吁吁直不起腰的時候,那株可憐的樹,除了枝便沒有幾片葉子在上面了。
雖然一直有風,可是鸞兒還是弄的一身大汗,心裡也舒服了許多。回身想要好好休息的時候,卻看見俞平風站在她的後面意味深長的看着自己。一手捋着鬍子,一雙眼睛緊緊的聽着自己,目光似乎又透過了自己,不知定在何處。
“俞伯伯。”
鸞兒輕聲的喚着俞平風,想要拉回這個人渙散的思緒。
“噢,鸞兒發泄完了?”
薑還是老的辣,一句話便將鸞兒羞的臉通紅,鸞兒低下頭,手中很不自在的擺弄着那條柳枝,彎了,折了,丟了。
“是不是又心疼你的樹了,小氣鬼。大不了明年春天的時候,賠你幾棵,至於這樣嗎?”
鸞兒緊着鼻子,低頭擡眼看着俞平風,心中很不平的看着他。
“很是至於啊,鸞兒,你要知道衆生平等……”
鸞兒知道俞平風又要進行他的長篇大論,急忙打住他即將要說的話。
“那俞伯伯剛剛在想什麼?想的那麼的入神?”
俞平風只是微微笑了,擡首看看天,似乎又要透過了,看不知是什麼地方的地方。
也許是因爲年紀大了,所以總是容易留神,即使剛剛還是很有興致的和你聊天,鸞兒覺得很沒趣,便回自己的房間了。
在即將踏入房門的一瞬間,俞平風還是叫住了鸞兒,最後,還是想將壓在心中的事情說給鸞兒聽,說給黎舒的女兒聽。
“鸞兒,想聽她的故事嗎?”
鸞兒回頭很遺憾的看着俞平風,從小就沒有人肯主動的和鸞兒提及她的母親呢,即使小時哭着喊着鬧小脾氣,沈元建也很少說起,只死了,就這麼簡單。
從小對於鸞兒來說,沒有母親就是一個讓她很痛苦的事情,看着別的孩子在孃的懷裡撒嬌,她都會很嫉妒,恨不得殺了天下所有有孃親的孩子。鸞兒自小就缺少母親的關懷愛護和教育,所以鸞兒自小就沒有朋友,特別是女的。
所以在聽到這個時候,對於鸞兒來說的更多的是震驚。
俞平風越過呆呆佇立在門口的鸞兒,眼裡更多的驚異和感激。
那些冰封已久的事情,近二十年,終究還是要有見天日的時候,即便它帶着灰色的陰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