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扯到政治的勾心鬥角,若離閉緊了嘴巴,還是不要瞎說的好.。萬一給甄一脈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就像今天一樣,那就糟了,她的任務只是照顧好甄一脈。
見她不再說話,鮑天麟順着山坡來來回回的走來走去,仔細認真地查看山下軍營的情況,只是軍營暴露在外面的情況實在太少,除了不停的來來回回裡裡外外交換巡邏的士兵,就是堆在牆角處的各種兵器,也看不出什麼情況。
若離對這些全無興趣,看着山下燈火通明的營地,漸漸地覺得眼冒金星,又不敢一個人呆着,只能是跟在鮑天麟身後,拉着他的衣襟,迷迷糊糊的跟着走。
突然鮑天麟轉過身子,一把拉着她急促地說:“快走,有人來了。”
說完幾乎是提着若離向山的一側飛奔去,若離嚇了一跳,雖然一點沒聽出來沒看出來那裡有人來了,卻也被嚇得不輕,睡意全無,撒開腿被鮑天麟提着跑。
這座山看起來光禿禿的只有低矮的草,道路卻極其的崎嶇不平。只跑了一會若離就覺得腳脖子彆扭的難受,雙腿也開始發軟,她喘着粗氣對鮑天麟說:“鮑天麟,實在是跑不動了,你是自個嚇自個吧,那裡有人來。”
鮑天麟顧不上回答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話,提着她只管跑。
“鮑天麟,實在跑不動了。”
已經轉過了山腳,山下的燈火通明被留在了那邊。又是漆黑一片,若離的雙腿再也邁不開,幾乎是被鮑天麟拖着向前,身子輕飄飄的,只感覺一叢叢的青草在腳下抹過。
鮑天麟終於停了下來,還是拉着她的胳膊。聽到她急促的喘息 ,輕輕笑了起來:“金若離,沒這麼誇張吧,我拖着你這麼大一個人都沒你這麼喘。”
“一點都不誇張?我都快沒氣了。我們這是作什麼啊?是做賊啊,還是刺探軍情?”
肚子也隱隱作痛,若離將胳膊從鮑天麟手裡拽出來,捂着肚子蹲在了地,斷斷續續的說着。。
“快點走吧,人家追來了。”鮑天麟豎起耳朵,忽然又拽起起若離的胳膊。半拖着她摸黑向前走。
“哪有人啊,我怎麼聽不見,是你太過小心了吧。反正我是走不動了。”
若離賴在地上不想走,她確實也沒聽出什麼動靜來,就覺得鮑天麟是在自個嚇唬自個,夜深人靜的什麼動靜都能聽得見,有人追來怎麼會沒有風吹草動。
再加上她感覺此刻就是水深火熱之中。再走幾步就有失去生命的危險。
“好了,快走,真的有人來了。”
鮑天麟感覺到她身子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用力將她提了起來。
抓着她的胳膊肩膀半拖半拽的繼續向前走去。
剛剛轉過山腳感覺到了平緩之地,突然間火光四起。不知從哪裡就冒出了一大圈手拿火把的 士兵,嘴裡喊着洪亮的聽不出什麼意思的口號。
還真是有人,這些人都在那裡潛伏着?那難道是鮑天麟嘴裡神出鬼沒出神入化的“三義”軍?這一驚嚇非同小可。剛纔所有的身體不適的感覺瞬間全都消失。
若離條件反射的就躲在了鮑天麟身後,一隻手緊緊地抓住鮑天麟的衣襟,不敢回頭不敢擡頭,因爲前後左右也有拿着火把的士兵。
“你們是幹什麼的?半夜三更的怎麼會在這裡?是哪裡來的奸細!”
一個看起來是首領的壯漢很威風凜凜的在兩個拿着火把的士兵護送下向前走了幾步,用宏厚粗野的聲音呵斥道。
鮑天麟不慌不忙的抱了抱拳:“回官爺。我們不是奸細,我們是去草坪鎮探親的。”
看起來很雄壯的小頭領軍官眯起眼神審視了一會。見鮑天麟不是很害怕,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包圍圈就縮小了一圈。
他向前走了幾步,一雙深陷眼窩中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幾圈,老奸巨猾的在鮑天麟身上掃過幾遍,見鮑天麟儀表不凡,微微抱了抱拳。
“既然是去探親的,難道不知這裡是軍營重地,閒雜人員一概不許靠近吧。”
鮑天麟微微低了低頭:“官爺明鑑,草民真的不知。”
“一派胡言!”雄壯的軍官又上前幾步,後面的兩位士兵緊緊相隨:“就算你們不知路,也不需要在半山轉來轉去的,一定是細作,說!誰派你們來的,想要知道些什麼?”
看着軍官一步步逼近,堅定有力的大腳重重的踏在地上,踩得若離紛亂的心砰砰直跳,她從鮑天麟的身側偷偷擡起頭,就看見軍官滿臉橫肉,嚇得她慌忙低下頭去。
鮑天麟感覺到若離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一隻手輕輕壓了壓她的手,不慌不忙的回軍官的話:“回軍爺,草民真的不是什麼細作,只是草民從沒見過軍營,一時好奇,想看看。”
軍官來到鮑天麟面前,上下打量着,只見他神情閒定一點也不像一般的閒人驚慌失措,也不敢貿然行事,又接着說:“好奇,爲什麼不是害怕?”
鮑天麟輕輕一笑:“軍爺,這是我們大漢朝的軍隊,我們大漢朝的臣民怕什麼?”
軍官聽鮑天麟說的輕鬆自如,用鼻子哼了一聲:“瞎說。既然是咱們大漢朝的臣民,難道不知軍營不是可以隨便靠近的,更不要說是晚上了。”
鮑天麟微微彎了彎腰:“草民不知有這規矩,既然不可靠近,草民也只是在半山腰看過幾眼,草民就先告退,打擾官爺了。”
說完拉了若離一把就要離開。
軍官哈哈大笑起來,周圍的士兵也都跟着笑,鮑天麟撇了撇嘴角,拉着若離只管向士兵少一點的地方走去。
軍官好不容停住了打雷般的笑聲,若離早已感覺毛骨悚然了,從小到大她就沒看見過真的動刀動槍,而現在周圍一圈的人都拿着明晃晃的刀指着。
“哪裡走!大膽狂徒,闖入軍營重地還想這麼輕易的就離開,你也把我們這些當兵的太不放在眼裡了,兄弟們把這兩人給我抓起來,送到總兵大人那裡,就說是韓丹國的細作。”
軍官收起了狂妄的笑,冷酷威嚴的下了命令,一圈年輕力壯的兵士就舉着明晃晃的大刀圍了上來。
“鮑天麟,怎麼辦怎麼辦?我們要被抓起來了,會不會被砍頭?”
若離感覺身子動不了了,一雙手緊緊地抓住鮑天麟的胳膊,戰戰兢兢地問。
若離的聲音像蚊子一樣細細的,在後面冷眼看着的軍官聽到愣了愣,就注意到了若離包在寬大的衣服裡的纖細的腰肢,圓渾的臀部。
眼睛頓時邪惡的一亮,大喝一聲:“兄弟們,先等一等。”
一步一步圍上來,將包圍圈慢慢縮小的兵士們停了下來,軍官斜起一雙綠豆一樣圓溜溜的眼睛,一步一步的上前。
若離藏在鮑天麟身後不敢探頭,軍官就繞着若離轉着圈想看清楚她的臉龐。
鮑天麟將若離擋在身後,隨着軍官左右轉來轉去。
軍官轉了一會兒,停了下來,冷眼看着鮑天麟威嚴的說:“你,起來,讓開!”
鮑天麟聚了聚眉頭:“草民擋你什麼路了?”
軍官眼神再次邪惡起來,伸出一隻手想將若離拉出來,嘴裡說着:“爺我想看看你的這位隨從。”
鮑天麟輕輕側了側身子,將若離轉在了身後,語氣也冷下來:“軍爺有什麼問題衝着草民來,他只不過是個隨從。”
軍官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狡黠的眨了眨,一張橫肉堆積起來的臉慢慢湊近鮑天麟,壓低嗓門:“這位公子,還是少爺,你這隨從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吧?”
聽軍官說的神秘兮兮,若離的心都楸了起來,心裡暗暗嘀咕, 被看出來了?於是心虛的將頭緊緊地抵在鮑天麟身後。
鮑天麟微微側了側臉:“他只是草民的隨從,要見人也是草民來見,他哪裡見得了人。”
軍官鼻子重重的哼了哼:“是見不了人還是不敢見人?”
鮑天麟也還他一聲鼻音:“是不想見人,怎麼着。”
軍官眼睛老練的看了一會鮑天麟,最後聚起了一條縫,繞着他轉了一圈,重重的說:“嘿,你還挺橫的,說,帶着個女子,夜闖軍營,是想做什麼?”
真的被看出來了,若離將頭從鮑天麟身後探了出來,雖然心跳如鼓,但是既然被看穿了,還是要鼓勇氣面對。
明亮的火把下,若離穿着男子的衣褲,梳起頭髮,額頭光潔,臉頰柔嫩光滑,眼睛清澈見底,略厚的嘴脣嫣紅欲滴。
軍官只是看出若離是個女子,見她清純靈秀,穿着寬大的衣服也能看出風韻,常年駐紮在山林之間,除了兩年一次的探親,他這樣的級別是不允許帶家眷的,看着若離這樣的女子,竟然像看到了仙女。
可是若離雖然在他眼裡美如天仙,可是他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他那位已經有七八妻妾的總兵大人,他在這隻能管轄一百人的百什長位置上已經呆了三年,如果能將這位穿着男裝也如此美麗的女子獻給他,提升自己做個千什長,或者管轄五百人的半千什長應該是沒問題的。
於是他馬上換上一副殷勤的笑臉,滿臉橫肉擠堆,看起來卻更加的恐怖。
“不管你們是不是細作,都麻煩去一趟營地,見一見我們總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