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的聲音突然響起,驚動了二人。玄鐵迅速退開,抹着脣,臉色極不好看。妞妞早已邁動小短腿跑到美惠子面前,“小美,你有沒有事。”
美惠子眼裡噙着淚,妞妞不問還好,一問便滴下兩滴來。她搖頭,用力抹脣,“我沒事。”說完,快步上了樓。
妞妞急急忙忙追上去,漠寒淡淡地看着這一切,從玄鐵面前穿過。玄鐵站在那裡,望着樓梯盡頭消失的身影,理不透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不是一向都很冷靜嗎?爲什麼在看到一束花時會憤怒成這個樣子。完全失去理智!
晚飯時間,玄鐵沒走。
漠成風攬着軟綿綿的盈束走下來,脣角掛着滿足的微笑。盈束慎怪地瞪了她一眼,這一眼裡有怨,但多的是嫵媚的嬌氣。
“警告你別看我,否則晚飯就要推遲吃了。”漠成風貼着她的耳出聲,惹得她一陣臉紅,卻不敢再看他。
“咦,美惠子呢?”來到桌前才發現少了一個人,盈束輕問。
坐在一邊的妞妞立刻把長長的指頭伸向玄鐵,“玄鐵叔叔好恐怖,他吃人!”
“吃人?”盈束和漠成風雙雙看向妞妞。妞妞哼哼着,“對,他剛剛咬了小美,把小美的嘴巴都咬出血來了!”
玄鐵憋紅了一張臉,侷促而狂猛地咳了起來。
妞妞哪裡知道他咳的原因,幸災樂禍地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記“你完蛋了”的目光。
盈束迅速去摸妞妞的小腦袋,“小孩子不許亂說話。”
“分明就是!”妞妞覺得委屈,她明明沒有說謊,媽媽爲什麼不讓她說。玄鐵叔叔肯定是吸血鬼,她說出來是爲了讓大家都提高警惕啊。
那一頓飯,是玄鐵有史吃過的,最難以下嚥的飯。他草草地結束晚餐,在妞妞如矩的目光下極速離開。
晚飯後,盈束上了樓。
美惠子呆在房間裡,對着地板發呆,看到她才扯了扯脣,不自然地笑了笑。
“怎麼了?”盈束走過去,輕輕拍着她的肩膀,“玄鐵真的不行嗎?”
美惠子搖了搖頭,“我……怕。”
看得出來,她對玄鐵還是有一定感情的。
“怕什麼?感情就是要表達出來的啊,你就不怕他哪一天煩了厭了,投向另一個女人嗎?”
美惠子呆愣着,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眉頭裡壓滿了矛盾。盈束握上了她的手,“既然對他有好感就試一試吧,或許他就是適合你的那個呢?”
“可是……我並不如他想象得那麼好。”
“你怎麼知道他怎麼想的?”
美惠子弱弱地搖頭。
“他只是需要一個女人,而你正是他動心的那一個。玄鐵這個人不比別人,他幾乎不談感情,能對你付出,說明用了真心。還有,他也不是那麼完美的人,所以,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是嗎?真的……可以嗎?”美惠子眼裡的疑惑明顯淡了下去。盈束輕輕點頭,“可以的。”
“如果不可以呢?”
“不試怎麼知道可不可以?不管可不可以,總要先試試,真不行,退出來不就行了?”
盈束的話終
於爲她指明瞭方向,她的眼睛亮了一亮,“束束,我聽你的。”
秦家。
秦庸的迴歸無疑是一件大喜事,秦母卻顯得心事重重。
“在裡面呆了這麼久,辛苦了吧,房間裡放好了水,行去歇歇?”秦母指了指樓上。秦庸點點頭,慢慢上了樓。
“到底怎麼回事?”秦庸一離開,秦母便變了臉,看向秦藍煙。秦藍煙用下巴點了點樓上,“你要的不就是爸爸回來嗎?如今他回來了。”
“我問的是,你到底通過什麼辦法把他弄出來的!”秦母幾乎跳起腳來。
“不管我用什麼方法,他出來了不就好了嗎?”秦藍煙不客氣地與自己的對恃。秦母一把揪住了她的臂:“藍藍,你告訴媽媽,是不是去惹白家的人了?”
“對。我讓白贊幫的忙!”
秦藍煙的乾脆讓秦母連退了數步,好一會兒才止步。“藍藍,你答應了他什麼!”
“我答應他扳倒漠成風。”
“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玩火!”
“我知道!但除了這樣還有什麼辦法!等着漠寒跟我陪養好感情再去求情嗎?我討厭死那個孩子了,討厭跟漠家有關的一切!”秦藍煙抑制不住自己的聲音,也跟着吼了起來,眼睛泛起恐怖的紅。
“藍藍!”
“媽,你不是也討厭漠成風嗎?是他把我們一定變成了這樣,現在,終於有人要對付他了,你不該高興纔對嗎?”
秦母點頭,“是的,我是想找人對付他,但,絕對不對是白家的人!”她同樣是有仇必報的性子,但卻並不贊成秦藍煙和白贊合作。
“爲什麼不能是白家人,爲什麼!”秦藍煙吼了起來。
秦母的喉嚨堵得慌,“不能就是不能,沒有爲什麼。”
“白家有權有勢,和漠成風斗纔有贏的可能性,媽,我不是傻子,也不盲目,一切都看在眼裡!”
秦母走過來,攬住了秦藍煙,“媽媽知道你的能力,但藍藍啊,不要和白贊合作。他們之間的爭鬥是不會有結果的,最終的結局只有你完蛋,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秦藍煙始終不明白自己的母親爲什麼這麼反對自己和白贊合作,“還是,媽,你怕漠成風了,所以不敢再嘗試了?你已經滿足了現在的日子,是嗎?”
“不是,真的不是。”
“既然不是,就走下去吧。媽,我已經和白贊達成了協議,他也幫我把爸爸弄出來了。你要知道,我現在說停手不幹會得到什麼樣的後果。”
秦母再次一震,這次,臉上全人沒有了活人的顏色。
……
盈束意外接到了戚淑芬住院的消息,火急火燎地趕了過去。她在中心醫院裡找到了戚淑芬,她手上纏着紗布,臉上還有些擦傷,蒼惶未盡。
“怎麼回事?”盈束跑過去,問。
戚淑芬滿面的不好意思,“真是老了,動不動就走神,這不過馬路也不看車,就給撞了。”
“沒有撞壞哪裡吧。”聽說她被撞了,盈束嚇得不輕,忙着要給漠成風打電話聯繫醫院。
“沒有,沒有,剛剛有好心人已
經帶我去檢查過了,什麼問題都沒有。”
“人呢?”盈束尋找着,人家幫了忙,自然要感謝。
“說是幫我取藥去了,一會兒就回來。”
兩人說着,但見一人提了藥袋子回來。
“喲,就是他。”戚淑芬指過去,盈束擡頭正好與對方的目光相撞。
“白……先生?”
“盈小姐。”
“你們認識?”戚淑芬一臉的驚訝。
“真是巧了,竟然碰到了老熟人。”白贊優雅地笑着,把藥袋子遞過來,“阿姨,這是您的藥。”
“謝謝。”戚淑芬接過,轉頭來看盈束,“你們……”
“白先生是新戲的投資商。”盈束簡短地介紹。戚淑芬哦哦地應着,說了不少感激的話。白贊極爲客氣,“既然盈小姐來了,我該走了。”
出於禮貌,盈束將他送了出來。
“謝謝你啊,白先生,今天沒時間,過幾天請你吃飯。”
“好。”白贊倒是挺乾脆,應道。看着他離開,盈束才走回來,看到戚淑芬坐在牀上想什麼。
“媽,最近有什麼事嗎?”她走過去,問。
戚淑芬搖搖頭,又點點頭,“前幾天有人打電話給我,問我們家三十多年前是不是撿了個孩子……”
“孩子?”
“嗯。”戚淑芬點着頭,“三十年前,你爸爸養了成風,他問的不會就是成風吧。”
“你的意思是,漠成風的親生父母來找他了?”
戚淑芬卻無法確認。
“當時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意圖,生怕惹出什麼不好的事來,我也沒敢直說。後來我順着那個號碼再打過去,已經空號了。”
盈束陷入沉思當中。
“如果真是漠成風的父母,爲什麼要在打完電話之後把號碼變成空號?而且,他們又怎麼知道你的號碼以及你養過漠成風的事?”
這些,都得不到答案。戚淑芬比她還迷茫。
“對於漠成風的父母,您真的一點線索都沒有嗎?”盈束問。
戚淑芬很認真地去想,“你爸爸把他抱回來的時候我才知道有這麼個孩子,至於誰生的,他不肯說。倒是死的時候,他跟我提到一個名字。”
“什麼名字?”
“老……老魁?”
“你說他是老魁的兒子?”老魁,她沒見過卻完全不陌生,因爲森傑和他有過一段關係。
戚淑芬搖頭,“他沒有說,只是叫了兩聲這個名字,好像漠成風的身世跟這個人有關係。這麼多年來我都理不透,而且老魁根本不算個名字,想找也無從找起,所以沒有跟你們說過。”
盈束沒有把老魁的身世和最終下落說出來,因爲知道戚淑芬即使知道了也起不了作用。
漠成風在不久過後到來,對於戚淑芬,他還是關心的。他特別爲戚淑芬請了最好的看護,這才攬着盈束走出來。
路上,他接了個電話,表情很不好。
“我讓玄鐵查了一下附近的監控,當時的畫面顯示,造成車禍的主要原因並不是你母親走神……極有可能是對方有意撞上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