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管他回答得出,還是回答不出,這劍我都不準備還給他。早在上來前我就跟嘯博商量,看能不能在劍還在手裡的情況下把小恩詐到手裡,沒想到居然這麼容易就做到了。
現在既然小恩在我們手裡,不管倆老潑皮要殺要搶,我倆都有那個自信支撐到六道父老趕來,到時候非扒了他們皮扔進將邪心臟裡燒成灰燼不可。
見我問完就在發呆,正陰嘴角一咧,笑了:“你倒是問的一針見血啊,知道了這個秘密,豈不是能籍此預測到魔主接下來的行動?“
我表面沒做聲,心裡卻點點頭,我的確是這麼想的,如果真能預測到魔主的下一步行動的話,那麼我們就能趕在他前面先一步動手,化被動爲主動!
“呵呵,你想的倒美,但要是老朽不答應呢?大不了魚死網破。不能拿回劍,強殺掉這丫頭老夫還是有自信的,屆時也算爲兩年前的事兒復了仇,倒也是美事一幢啊。”
“不錯,還想談條件,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當年要不是天仲孽畜在那,你小子現在早躺棺材裡了。對了!老夫的陽珠呢?!交劍前,先還回老夫的道珠!”
“還有我的!”
兩個老潑皮咄咄逼人的說着,人已經先前走了好多步,大有大打出手的意思。
“嘯…博,小黃….”被抱在嘯博懷裡的小恩虛弱的擡起腦袋,略帶惶恐的掃了陰笑的正陰一眼,顫慄道:“他們很…很恐怖,殺人不眨眼,而且十分強大,你們不會是他們對手的!把劍給他們吧,我不想看你們受傷,真的…”
“小恩…”
看着小恩眼裡的顫慄,嘯博一瞬間就火冒三丈了。他瞪圓虎鈴一樣的雙眸,強壓着身體裡動盪的靈魂的靈魂,比之以前自信了太多,根本就不忌諱這兩個老潑皮。非但不因小恩的話而退縮,反爲她的恐懼,而顯露出欲爲佳人踏平萬阻的霸氣。
“小黃,跟他們拼了!什麼魚死網破,敢傷害我的小恩,老子把你倆打成蝦醬!”
看着儼然變成護花使者的嘯博,我真的頭都大了,苦澀笑笑把他搡開後,我滯了下,緊接就把劍扔給了老潑皮。
“赤宵劍!!真的是赤宵劍!哈哈哈這麼容易就到手了!”
“小子,你的服軟救了你一命,但下次你可就沒這樣好運了。滾吧…”
倆老潑皮的臉色瞬間就紅潤無比,難言喜色的捧着那赤宵劍,彷彿在看一大堆珠寶般笑個不停,而嘯博卻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你做什麼!?”
“不是說好…那啥的嗎!?”
我沒言語,只是硬拽着他往回走,順勢往小恩身裡度了絲內勁,一番查探後,確定她沒受任何內傷和劇毒。
依這倆老潑皮的陰毒,和對我的怨恨,沒動小恩一根手指頭可真謂是命好了。我還以爲他們會給小恩下毒,等要回劍,再讓小恩當場毒發生亡,讓我倆痛不欲生什麼的。
呼~這樣就沒啥顧慮了…
“你個二叉!你沒看到他倆說話的時候,後背的指頭總在動嗎?那樹林子裡肯定還藏着其他人呢!咱是來救人的,任何事都不比小恩的安全重要。劍讓他們拿去就是,我們暫且求個平安…”
“那倒是,沒什麼比得上我們小恩安全更重要的了!你說對不小恩?對了,待會咱安全了,你有時間跟我出去走走麼?我帶你去看桃花海,有些話,想在那裡跟你講…”嘯博贊同的點點頭,人在跟我說話眼卻從來沒離開過小恩的面龐,看的人這麼熟,都臉紅了。
還說個蛋兒啊!那眼神都堪比愛心型鐳射光了,只有二叉纔看不出那裡包含的濃濃愛意,更別提小恩這樣聰慧的女人了。
不過小恩卻沒搭話,也不知是害羞還是什麼,沒答應也沒拒絕,只是垂着頭將臉緊緊貼在他懷裡。
“累了吧…”我皺眉哼了聲:“快回吧,回去儘快稟報給將邪,他會理解我們的。等小恩睡一覺清醒點的時候,你再去…呵呵,記得帶上花。”
嘯博傻傻的笑笑,點了下頭,我卻看到小恩後背搐動了下,倒也沒在意。
就這樣一路走到半山腰,小恩就像睡着了的樣子,一路上一言未發。而嘯博這傻子則彷彿永遠也看不膩一樣的俯視着她的側臉,一臉智商降低到25.0的癡呆樣。
以前早就聽師父說初墜入愛河的男女智商都跟隔壁二丫種的向日葵差不多,沒想到這是真的。
走到半路的時候,嘯博卻突然停下,晃晃懷裡的小恩,笑說小天爲她當年的不辭而別難過了好一段日子呢,一直覺得多半是他哪裡惹得小恩不開心所以她才走了。
因此要不要回去前順便帶給他個小禮物?這小子最近迷上了“木牛”,就那種鞭子抽的木陀螺。山下一個五毛,到時候可是雙喜臨門,保證這小子高興的飛起來!
“小恩?小恩?去不去啊?不去也行,你等着我幫你去買啊?”
嘯博疑惑的問着,小恩卻依然沒有回話。
“睡着了吧?”
“嗯,可能是。”他點了點頭,緊接單手脫掉了自己的外衣:“別感冒了…”
“啪嗒~”
就因爲他脫衣時晃動了下,小恩懷裡立馬有啥東西掉了下去,我和嘯博下意識掃了一眼。
嗯?一把小匕首?
她隨身帶着匕首做什麼,要它有啥…
“噗哧~!”
用字,還沒說出口,一聲如死神腳步般熟悉的悶響,竄入我的耳朵。
那是肉體被貫穿,利刃切斷血肉器官的聲音,我聽過不下千次;每次聽到,渾身都會不由自主的緊繃起來…
在哪裡?在哪裡??
我潛意識就移開目光四下飛眺,可怎麼也沒看到附近有誰在打鬥。狐疑下最後把眼睛重新集中在嘯博臉上,看到他正瞪圓了眼珠看着身下,我下意識跟着看了過去,以爲是小恩怎麼了,可我沒想到,我會看到一片血紅…
血色妖異之花,浸透一身白衣。空氣竄入體內,那是種平常人一生也感覺不到的溫度,卻怎樣,也比不及心中的驟寒如冰…
是小恩…
乾的…
牙齒在打顫,雙眼呆滯瞳孔發抖,眼睛裡充滿了不解而流的淚水。嘯博那一刻臉上已經沒了任何表情,他顫抖着手,仍抱着小恩未曾將她丟出,只是顫抖着嘴皮,用不敢置信的語氣問。
“爲、爲爲、爲什麼,要這樣做,小恩,你…”
聽着那虛弱許多的聲音,他懷裡的小恩顫抖了下,緊接着,卻是…
“噗噗~”
又是兩聲血肉開裂的悶響。
這一刻,我心裡所有關於美好的幻想全都崩塌了,我的心在顫抖,我的眼在發直,我的身體涼的猶如寒冰…我根本無法相信這是在真實發生的一幕,因爲,我們都愛着她啊!小天那她當最親愛的姐姐,她對我而言更是唯一出生入死過的異性朋友;對嘯博呢?那是他下定決心要一輩子對她好的唯一的女人!是他宿命裡的玫瑰。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
爲她笑而笑,爲她悲而悲,甚至心甘情願,當她生命裡的一隻影子...
嘯博,明明是對她最好的人…
但是現在,小恩手心的匕首卻在嘯博腹心無情的綻放開兩個血花窟,縱是鋼鐵之軀,縱是此刻的心神全然忘掉了傷痛,嘯博也扛不住刀絞般的劇痛半跪在地上。
可他仍舊只是放鬆了手而已壓根沒有回擊的意思,甚至手腕還下意識彎着點似是害怕小恩滾下去摔傷…
我看這白癡被小恩戳死都會心甘情願!
“滾開!”
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縱容她在繼續下去!焦急而惱火的大吼一聲,我飛起一腳直接掃向緊緊抓着刺進嘯博腹心匕首的小恩。
她的動作是極快的,短髮伶俐一掃,人已經抓起早前掉落的那枚匕首,閃開了。就站在遠處,冷的像冰山上的雪蓮,等着那雙寒光閃閃的眸子,就像在看最陌生的人一樣,看着我們。
嘯博依舊怔怔的看着自己猙獰的傷口,他彷彿還不相信,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他一把推開要去包紮他傷口的我,呆滯了好半天后,哭了…
兩行淚水悄無聲息的劃過眼角,這一刻,嘯博只是擡起了腦袋,紅着雙眸無力着雙手,問她,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