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雪一臉單純好奇的模樣，站在艾如的身後，微微歪頭看着她，似乎是在打量着什麼。因爲趙小雪死後的模樣並不是十分難看或者恐怖，但是這般動作依舊讓人毛骨悚然。想想此時正有一個你看不見的人正暗中窺視着你的一舉一動，竊聽你的一言一行，怎麼想都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可艾如並不知道，她聽我說起趙小雪這個名字時，身體內的怨氣就開始升騰忍不住要爆發，甚至狠聲問道：“你是那個女人派來的嗎？”
我有瞬間的無語。現在的小孩子都怎麼了，動不動就稱呼女人，這很讓我齣戲啊！
“我跟趙小雪沒關係。”我解釋道：“但我是爲了趙小雪的事情來的，聽說她曾經對你做了不好的事情，因爲你喜歡李哲，所以她針對你……”
艾如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說：“她、不、得、好、死。”
我愣了愣。艾如眼裡的怨恨遠超我的想象，之前我說過，在沒有搭話之前，這個女孩身邊的氣場都是死氣沉沉地，瞭如生氣，面無表情間給人絲絲毛骨悚然的涼意。
“你確定那件事就是趙小雪做的嗎？”我沉聲問道。
艾如冷笑一聲，宛如毒蛇一般冰冷刺骨的眼神盯着我，透着某種惡意，“你什麼意思，想跟趙小雪洗白嗎？”
“不，我只是想要確定一下。”我也知道這件事是艾如的心傷，可是無論如何，也得親自確認一下才行，所以語氣盡量溫柔平和，不給她造成二次傷害，“那件事之後，趙小雪跟你說過什麼嗎？”
“你究竟是來做什麼的？”艾如戒備道。
我見她警惕心這麼強，只好坦白道：“你不用懷疑我是趙小雪的人，因爲我是來查案子的，趙小雪死了。”
艾如一臉僵硬，喃喃道：“死了？她死了？”
“什麼時候死的！？”
“七天前。”我觀察着她的臉色變化，看出她沒有說謊，艾如不知道趙小雪的死
訊，那更不可能是殺死趙小雪的兇手了。
“哈，死得好，死得好！”艾如哈哈大笑起來，之前眼裡的怨恨全都變成了瘋狂，幸災樂禍之際，也總算是出了一口氣，臉上是大仇得報的痛快，“我就知道，做出這種事來，她遲早得死！”
我理解她的心情，但還是皺了皺眉，打斷她道：“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艾如依舊在笑着，語氣陰森森地說：“這就是報應！我的確喜歡李哲，李哲這樣的人，誰不喜歡？但是偏偏她趙小雪拿我開刀，找人毀了我清白，事後拿錢給我讓我滾！平日裡就是一個囂張霸道的人，但是我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會這麼噁心！”
聽着艾如的講述，我發現趙小雪這是洗不白了。不管她現在是否失憶了，這些事情在她活着的時候，的確是她做過的。
只是因爲喜歡李哲，就這麼針對其他喜歡李哲的女孩子，而且直接花錢找人毀了艾如的清白，這種手段還真不像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會的。
如果趙小雪真像是他們說的那麼狠毒心機，現在的這個單純的趙小雪，有百分十六十的機率是她故意裝的吧？
告別了艾如，我走到無人的街角，目光復雜地看着跟過來的趙小雪，趙小雪一臉委屈的要哭出來的說：“我真的不知道。”
“你怎麼看？”我望向蕭澤良。
蕭澤良皺眉，看着趙小雪，冷聲說：“別裝了。”
我一臉懵逼，啥？他難道早就看出來了？！
趙小雪顯然也愣了，跺腳苦道：“什麼呀，大哥哥，夏侯姐，你們懷疑我嗎？”她一臉焦急，“可是我有什麼好裝的，現在我多已經死了，還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死的，如果可以，誰不想活着？”
她說的倒是沒錯，如果可以，誰不想活着？恐怕就連蕭澤良，也不想死，想要活着，活着去找到刻印殺手吧。
“你說得對。”蕭澤良笑了笑，眸光卻是冷的，“如果可
以，艾如怎麼會想要被人強-奸？”
趙小雪抽泣着，楚楚可憐道：“我不記得了……我不知道……”
“重複說自己不記得了，不知道，是沒有用的。”蕭澤良淡聲說：“你暴露的地方太多了，傻子都看得出來，你低級惡劣的演技看的讓人反胃。”
我咳了一聲，蕭澤良都這麼說了，我特麼就更不敢開口問趙小雪暴露的地方在哪了，這不是變相承認我連傻子都不如？
“你……”趙小雪不服，瞪了蕭澤良一眼，見沒有用，便轉而睜着滿淚水的大眼可憐巴巴地看着我說：“夏侯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微笑道：“我還是相信他多一些。”
蕭澤良聽後瞥了我一眼，冷哼一聲，“在趙家的時候，你難道忘記了，當夏侯舞去你房間的時候，你走在最前面，一個記得自己房間怎麼走的人，卻說根本不記得自己家在哪？”說完他冷笑一聲，繼續道：“在酒吧你多次詢問夏侯舞是否認識遊明覺，如果你真的失去了記憶，你詢問的應該是‘他們’而不是‘他’。”
趙小雪怔怔地看着蕭澤良，似乎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想要裝作失去記憶的小白兔，也要學會小白兔該有的反應，對自己的父母毫不關心，這不是一個失去記憶的該有的反應，相反，他們會很好奇。與父母之間的疏離隔閡，已經是你多年都習慣，所以纔不知道僞裝的時候面對父母該怎麼做。”蕭澤良譏諷地看着趙小雪，她的手段在他蕭大爺面前的確是太過低級了，“聽到酒吧那羣人這麼談論自己，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會說自己不記得了，不知道，其實你早就已經習慣了那幫人對自己的描述了吧。”
這些都是趙小雪早就習慣的，所以在僞裝的時候，纔會根本沒有顧忌到，索性連掩飾都沒有掩飾，因此纔會顯得低級無趣。
雖然我一開始根本沒有注意到……不過我是不會說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