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菲律賓叢林_第009章 中央分裂

王文佳和凱米洛在當天傍晚趕到了伊利甘,上岸後,直接趕到環蘇祿海黨委的秘密地點。這是一個獨立的院落。旁邊還有兩戶人家,也是黨組織成員的住所。王文佳一進院子,看到大門虛掩,門口連個警衛也沒有。他有點吃驚!三步並兩步走進去,找了一圈,只有電訊室裡有一位同志值班,便問:“今天怎麼家裡沒人啊?”

那報務員扭頭看到是王文佳,一下子站了起來,激動地說:“王部長,你終於來啦!我就是在這裡等你呀!”

王文佳更是莫名其妙,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呀?”

報務員看到領導關切的眼神,他難過得兩眼通紅,說:“王部長,環蘇祿海黨委解散啦!”

“解散了?!”王文佳甚至是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連忙問:“爲什麼呀?書記他們人呢?”

“他們都回到呂宋去了。聽說中央已經分裂,西松同志要組建新的菲共中央。都趕回去站隊去了。”

王文佳的大腦中“嗡”地一下炸了!他雖然早就知道中央已經分成兩派,但他總認爲這只不過是內部有不同的聲音而已,甚至還異想天開地想這不完全是壞事!導致這樣公開地分裂,是王文佳萬萬沒有想到的!在報務員的呼喊下,王文佳從震驚中驚醒過來。他開始緊急地思索,自己是贊成西松同志的政治主張的,那麼站隊也應該站在西松這一邊,他決定給西松發一封電報。

西松:中國援助兩名軍事專家和一批武器彈藥,我已安排他們在這裡開展武裝鬥爭,今日已成立遊擊大隊。我代表環蘇祿海留守黨委向西鬆同志表態:堅決執行開展武裝鬥爭之方針,堅決擁護反帝反修之政策。王文佳 十月二十二日

半個小時後,呂宋回電:

王:來電收悉,很欣慰!國際援助很及時!我黨與修正主義之鬥爭將是長期的!我黨部分同志意與黨內修正主義派徹底決裂,擬於偉大革命領袖*誕辰紀念日成立(新)菲共中央,望你與中國援助專家代表在十二月初前來參加籌備工作。西松 二十二日

接到電報,王文佳長舒了一口氣!在他看來,由西松主持籌建新菲共,那麼菲共中央不會完全解散,自己也就不會成爲沒有爹孃的孩子!他決定將環蘇祿海黨委支撐下去,等待新菲共中央的誕生。

王文佳牢記李遂提出來的四點,趕緊進入工作狀態。好在他是這個地區的組織部長,手裡掌握着全部的黨員幹部名單。

當晚,他把仍堅守在伊利甘的黨員幹部都找來,一個個詢問,是否支持西松的新政策,點頭同意的都留下,沒點頭的說明對支持哪一派沒有主見,那也留下。這些同志起碼沒有反對西松的意思吧!最後,王文佳說:“有沒有反對的?”

有一個黨員同志發言:“還有幾個反對的,沒有來參加會議。”

王文佳心裡一急,說:“沒來的同志請舉手!”他還正兒八經朝大家看了看,說:“既然沒有舉手的,那麼,成立支持西松同志的新環蘇祿海黨委的決議就通過了。”

王文佳在這些留守的幹部中選舉臨時黨委,王文佳被推舉爲臨時黨委書記,凱米洛也被選爲組織部長,接替了王文佳這個關鍵的職務。

臨時黨委通過的第一個決議就是成立黨委情報處,由凱米洛同志兼任情報處處長。通過的第二條決議是:給這些留守的黨員幹部補發所欠的工資。

隨後的幾天,王文佳和凱米洛在伊利甘市採購物資。

美國在一八九八年美西戰爭後,就從西班牙手裡接過了菲律賓的宗主國地位。一直到一九四六年,菲律賓一直是美國的殖民地。在四六年,美國國會要通過一個勞動保護法案,要給全國人民買勞動保險。當時,美國國會不願意美國政府拿納稅人的錢給幾千萬菲律賓人買保險。這樣,國會就通過了 “泰丁斯—麥克達菲法案”,讓菲律賓獨立,算是甩掉了菲律賓這個大包袱。

當時,除美國以外所有的人,都認爲菲律賓人撿到了一個大皮夾子!這麼便宜就獨立了!但是,當這個消息傳到菲律賓時,當時的菲律賓總統和議會如喪考妣,立即派代表團到*,要求美國總統否決這個法案。理由很簡單,美國政府以前每年補貼菲律賓那麼多美元,我們已經習慣了這些補貼。現在,你們爲什麼不願意補貼了?你們這樣做是不是有損乾爹的身份?後來,經過全體美國人民的努力,菲律賓代表團終於沒能如願。

一九六八年的菲律賓,非常像解放前的中國。不管是政治體制,還是國內的經濟。當時,菲律賓的經濟也是官僚資本和美國資本壟斷了。掌權的也是資本家和大地主的代表。同樣,在整個菲律賓到處都有美國人的痕跡,包括企業、商品,大都是美國人或者美國資本投資的。這裡美國產的貨物很充足。王文佳和凱米洛去採購物資也就沒有受到什麼阻礙。花了一天的時間,將所要採購的物資全部備齊。次日晚,王文佳將伊利甘的黨務交待給了凱米洛,自己帶着貨物開着船返回了曼蒂考村。

回到村子後,立即發動全村人,將買的白色仿美國軍裝染成草綠色。買的帽子改成八角帽,並安排婦女在帽子上縫上紅五星。

幹完這些後,王文佳叫了五個小夥子,另外還有十個吵着要參軍的大閨女,帶着兩輛牛車,滿載軍用物資,朝邦拱出發。

昆吾和昆達帶着隊伍來到選定的一片山坳。這地點在兩座小山之間,山腳間有三百米左右的距離。兩山高不過百米。在山腳的一邊,有一條小河,水深及膝。這裡雨水豐沛,河水清澈見底。

李遂和西塞對這個地點很滿意!西塞立即帶着李遂走了一圈,他指着中間的平地,說:“大隊長,這一片我們做訓練場。戰士們的宿舍建在這片山的緩坡上。你看怎麼樣?”

在這個叢林裡,西塞顯然比李遂更有發言權。李遂說:“你分管後勤,這些你做主!”

西塞也不客氣,說:“那好,我就來安排!”說着,他就走過去,說:“昆吾、昆達,你帶着哥答的一班去伐樹,二班搭宿舍,女子班將這一片雜叢林砍出來。”

李遂看到西塞並沒有安排自己做什麼,便主動說:“我跟哥答他們一起去砍樹吧!”

西塞笑着說:“你是領導,又四十多歲了,不必要親自動手吧!”

李遂朝他擺擺手,也笑了笑,說:“我年紀還不老。看着你們都在忙,我要是站在這裡,比累死了還難受!我還是去吧!”李遂從西塞手裡拿過一把砍刀,跟着哥答他們一起鑽進了叢林。西塞是很有經驗的,這次隊伍從曼蒂考村出來時,不管男女,每人都揹着一把砍刀,在這裡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昆吾兄弟在前面砍開一條道路,把大家帶到一片樹林裡時。李遂頓時在心裡暗暗叫苦!這裡的樹跟藏南完全是兩回事。藏南的樹不管粗細,都是筆直筆直的。樹幹一般在三、四米高以上纔會分開枝椏,樹木長得又密,隨便砍一片,就能蓋幾套房子。而這裡,大樹很少,好不容易找到幾棵大樹,這樹從離地一米高就開始散開枝椏。並且,有的枝椏跟樹幹差不多粗,每分出一根枝椏,樹幹便縮小一圈。有的樹枝因爲太粗,樹枝又分出去很多枝椏,沉重得將樹幹壓彎。爲了平衡,上面一棵樹枝又朝另一個方向攤開,將樹幹彎向另一邊。結果,那棵樹幹變成了“S”形。要想找到大量的直樹,還真的不容易。李遂想到要建那麼多戰士的宿舍,心裡不免有些發急。

砍了幾個小時,大家砍了幾大堆樹。昆吾說:“大隊長,根據西塞副大隊長交待的,我看這些樹已經夠了。我們先慢慢往回扛吧!”

西塞交代昆吾的時候,李遂雖然在旁邊聽着,但沒聽明白他們說的啥。但李遂知道這些樹木頂多只能蓋兩套房子,便說:“好吧!要是不夠,我們再過來砍吧。”

距離不遠,回去的路已經砍開了。大家分幾次將那樹木搬到營地。李遂在路上還在着急,這麼多隊員至少還需要五套房子,還有的樹木在哪裡去砍伐?

來到營地後,看到那塊場地周圍已經砍出了一條兩米寬的防火道。西塞正在指揮將中央的叢林燒掉,熊熊的大火沖天而起,狼煙頓時瀰漫了天空。

看到李遂扛着一顆大樹,西塞連忙迎了過來。等李遂將樹扔下,他遞給李遂一條毛巾,說:“砍樹很累吧!來,坐下來休息一會!”說着,就拖過一根樹幹,兩人坐了下來。

李遂說:“這裡適合做房子的樹木太少,今天砍的樹不多,恐怕只能做兩套房子的。還差了很多。我有點着急。”

西塞笑着說:“夠了!我跟昆吾說了,只需要砍兩套房子的樹木就可以了。大隊部一套,你一套。其他隊員的宿舍我們已經搭建得差不多了。”

“啊?”李遂一陣驚喜!他還一直擔心隊員們今後幾天會睡在這潮溼的地上呢。他連忙朝山邊看去,看到一些隊員正在那邊忙碌,站起來說:“走,我們去看看!”

西塞陪着李遂來到山邊,李遂看到山上的小樹叢已經砍掉,留下的只是一些小腿粗細的樹木。山上留了一些沒砍,像一堵牆一樣將山邊的兩面隔開。西塞說:“這邊是男同志的宿舍區,那邊是女孩子的。分開宿營方便一些。”

李遂點點頭,心裡在誇西塞做事細心。他來到宿舍前一看,這簡直是就地取材、巧奪天工!李遂看到,這戰士的宿舍就像北方的窩棚。這窩棚搭建在四棵樹之間,有的樹是就地利用,有的是砍下別的樹栽在這裡。一般的窩棚至少就地利用兩棵樹,大部分是利用三棵樹。在離地一米處,在四根樹之間水平綁着三根兩米多長的樹幹,上面用幾根樹幹做骨架,再在上面鋪了一層竹片,就成了牀。在離地兩米處,斜着綁了四根樹幹,鋪設龍骨後,在上面鋪了幾層芭茅草,做成一個斜度很大的屋頂。

西塞介紹說:“這都是雙人窩棚。有的樹木夠大,還做成一個班的窩棚。呵呵,我們都是就地取材,快速搭建。”

西塞又帶李遂到女子班的窩棚區,看到達諾已經在一個已經搭好的窩棚前掛着一塊布簾子。看到李遂過來了,連忙迎了上來,說:“歡迎大隊長來我們女子‘營房區’視察!”

李遂笑了笑,說:“你們這些女孩子也沒有在叢林中生活過,怎麼大家都會這一手呢?”

達諾笑着說:“我們大都是叢林戰士的後代,身上流淌着叢林戰士的血,對於在叢林中生存,有着本能的技能!西塞大叔,我說的沒錯吧?”

西塞故意對達諾板着臉,說:“你這個丫頭,居然對大隊長隱瞞實情。”他轉過頭對李遂說:“我們來之前,在村裡開過會,那些老戰士都已經將叢林生存的要點告訴了他們。凱米洛還專門給大家示範,在村上建了一個窩棚。”

李遂這時纔在心裡感概王文佳這個團隊的戰鬥力。知道這次選擇曼蒂考村登陸是完全正確的了。

這時,昆吾在下面喊着:“開飯咯!”

李遂走到河邊,看到邦拱山寨的人擡着幾桶飯菜已經來了。領頭的對李遂說:“這時寨主給客人接風,還請笑納!”說着,還從揹簍裡拿出幾瓶酒來。

李遂看看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看到那些酒後,疲勞馬上就襲擊了全身,便對來人說:“請代我向寨主表示感謝!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隨即又對西塞說:“那就開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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