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喬蹩眉,俯身就要抱她,“心疼,是不是還受了內傷,走,我們去醫院。”
喬沐拍來他伸過來的手,埋怨道,“我是說我心疼褲子被你剪了,大叔,這褲子很貴啊,是我第一次正規演出的衣服,很有紀念意義的好麼!”
席慕喬嘴角抽搐,氣的曲起手指彈她腦門,“小白眼狼,你老公這麼有錢,買什麼買不到!”
喬沐抱着腳吹氣,嘟囔道,“有錢就了不起啊,和個暴發戶似的!”
席慕喬沒聽清她說的什麼,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呃呃呃,我……我說有錢的感覺真特麼的好!”
睡覺的時候,藥勁過了,喬沐疼得不行,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大冬天,額頭的汗水染溼了枕頭,小臉微微泛白。
席慕喬眉頭皺的很深,生怕她翻身的時候不注意碰到了腳。
他疼惜的吻着她慘白的脣,“乖乖,忍忍。”
喬沐抓着他的手,顫抖的嗓音裡帶着哭腔,“大叔,真……特麼的疼。”
“我知道,你忍忍,明陽說止疼藥有副作用,吃多了對身體不好,那會在醫院裡吃過了,你忍着,明天讓王嬸做你喜歡吃的榴蓮酥。”
喬沐眼裡含着淚水,“我還要榴蓮千層蛋糕,還要榴蓮披薩,還要烤榴蓮……”
席慕喬撫着她的潮溼的背,“都依你。”
然而第二天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平靜,那時候喬沐連吃榴蓮的心思都沒有。
林微無聊時養成了看報紙的習慣,不管是財經還是娛樂報,她都看。
今天的娛樂報的頭條是關於搖滾王秦戰演唱會的,最火爆的莫過於秦戰新收的女徒弟,還有舞臺上的意外。
當她看到彩色篇幅的照片時,眉頭皺了一下,這女孩的下巴和沐沐很像。
她細細的打量,當看到女孩抱着吉他的右手時,她整個人僵住了,那手腕處硬幣大小的傷疤,她再熟悉不過。
但是沒道理的,這種事情沐沐怎麼會不跟她說那。
正疑惑着,她翻看另一頁,大大的標題映入眼簾。
秦戰女徒弟,疑似席氏總裁席慕喬新歡。
她心裡一緊,連忙看去。
底下放了一張照片,一個男人正從秦戰手裡接過受傷的女孩,照片裡的男人只露出了上半身,但照片非常清晰。
因爲她的手術費就是席慕喬捐贈的,她也見過本人一次,對於那般出色且氣場十足的男人,見過一次絕對就不會忘記。
放下報紙,她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那個女孩就是喬沐。
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就算捂的再嚴實,也能認出來。
她又低頭看報紙,腦海裡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倏然,她一下子睜大眼睛,想到了自己以前的懷疑,她臉一下子白了,哆哆嗦嗦的去拿手機。
直覺告訴她,喬沐和這位席先生,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麼。
就拿她手術被資助這事來說,席慕喬那麼大的一個人物,怎麼會關心她這種無名小市民?
彼時的喬沐正在廚房裡看王嬸做榴蓮酥,何苗和秋寧兩人攙着她,催促她快點。
“席先生臨走之前還交代過不准你下牀的,這下好了,你不僅下牀了,連樓都下了,這樣是被他知道,我們倆會被趕出去吧!”
喬沐眼睛緊緊盯着榴蓮,“我不說,王嬸不說,你倆也不說,大叔去哪裡知道啊,再說了,有我那,你們怕什麼!”
實在犟不過兩人,喬沐只好坐在輪椅上,由何苗推去了客廳。
剛到客廳,她手機響了,“喂,老媽,我想死你了!”
“呃呃呃,現在過去?”
喬沐垂眸,瞅着自己腫起的腳腕,“今天店裡很忙,老闆估計不請假的。”
那邊又說了什麼,喬沐蔫蔫的應了一聲,又給席慕喬撥去了電話。
醫院樓下,席慕喬要跟着喬沐上樓,被喬沐制止,“你還是在下面等着吧,萬一露餡就不好了。”
席慕喬望了她片刻,作罷。
何苗和秋寧見狀,趕緊上前,推着喬沐往醫院大廳走。
她本來不想坐輪椅的,顯得她受傷很重一樣,但是席慕喬不準,昨天霍明陽還說在一週內不準下牀,能讓她坐着輪椅來已經是他的最低限度。
“你倆到時候就說我這是不小心崴傷的,演唱會的事情別說啊,還有席慕喬的時候,千萬不能說漏嘴。”
身後的兩人連連應聲,“知道知道。”
一進病房,喬沐笑的和花一樣,“我的媽啊,我想死你了!”
林薇沒有說話,目光直直的落在了喬沐的腳上,她臉上一下子失了血色,就連嘴脣都抖個不停。
右腳,是右腳。
心裡的猜測一下子被落實,她感覺心跳又開始不規律起來,胸口也憋悶的慌。
她勉強的扯着嘴角,對何苗和秋寧笑笑,“大苗和寧寧出去等會,阿姨有事情要和沐沐說。”
兩人不疑有他,轉身出了門。
喬沐自己滑着輪椅過去,小嘴甜甜的喊媽媽。
林薇目光沉沉的盯着她,也不應聲,喬沐去握她的手。
“媽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呀,還是你太想我了,見到你可愛漂亮的寶貝女兒有些回不過神來?”
林薇沒有說話,面無表情的盯着她好一會兒,把手抽出來,伸手拿過牀頭櫃上的報紙,指着正面篇幅上那張彩色照片。
“這是不是你?”
喬沐臉上的笑一下子隱去,她抿了抿脣,知道瞞不住,只好點頭老實交代,“是我,媽我還沒告訴你,秦戰收我做徒弟了,他說......”
林薇面色不變,依舊陰沉沉的,她打斷她的話,指着另一張照片說道,“這是不是你?”
喬沐凝眸望去,當她看清楚那張照片時,臉上頓時失了血色。
席慕喬抱她的照片,怎麼會出現在報紙上。
她渾身的血液像是僵住了一般,大腦瞬間就混沌了,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林薇的對話。
“回答我,這是不是你?”
喬沐不敢看她眼睛,垂下眼睫,悶悶的出聲,“是我。”
林薇彎脣,似是笑了一下,“那麼這個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是捐贈我做手術的席先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