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卿把血色盡失的國師拖上來的時候,赫連月竟是一口氣沒上來,疼昏過去了。
“娘子!”蘭卿緊張地從雲柔手裡抱過赫連月,把脈,探不出究竟,但見她青絲凌亂,滿臉淚痕,倦容疲憊,原本光潔細嫩的肌膚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疤,落在蘭卿的眼裡,是種折磨。
原來她已經成親了。
方纔聽雲鳳與雲棲說,距離她沉睡在水晶棺裡已有十六年,她的女兒已經十六歲了。
十六年來,她甚至連自己女兒的名字都不知道。
赫連月?她叫月兒麼!果然是他把月兒養大了……
雲柔從年輕男子的眼神與動作中便得知,上官蘭卿定是深愛着赫連月。是啊,若是不在乎,怎麼會有人下到這火海峭壁之中。
赫連月感覺自己的身體彷彿不屬於自己了,她好像忍受着千刀萬剮的折磨,疼痛以及麻木,感觀漸漸在退化。
本能地皺了皺眉,她睜開眼睛,蘭卿焦慮卻又俊美的容顏闖入了眼中。
哭?只知道有液體不斷地涌出來。
“連月,你醒了?”他緊緊抓住她的手,深怕這隻小狐狸什麼時候從他的手中溜走。
“咳咳……”她正欲開口,發現咳出一股液體來。
雲柔與蘭卿皆是臉色煞白,“血……”
赫連月咳血了!
蘭卿青筋跳起,一把將國師拽了過來,捏住他的衣領,怒問:“
解藥呢,快點給她解毒!”
他的聲音幾乎是從胸腔間擠壓出來的,沉悶,壓抑在爆發邊緣,像一頭憤怒的雄獅。
赫連月很鬱悶,爲什麼相公明明就在她眼前,她卻無法感覺到,連他的聲音都無法聽到。
怎麼回事?
她聾了麼!
意識到這個重大問題,赫連月陷入了無盡的恐慌之中。
她是多麼想要撫摸蘭卿的臉,撫平他焦灼的眉,告訴他,她沒事。
“先……給我……療傷……”與赫連月相比,狼狽的國師並不比她好過幾分。
胸口的血一直在流,還未止住。
“不救我,沒法……替她……解毒,她現在……只是咳血,再過不久,便會……七竅流血……而死!”
蘭卿拳頭捏緊,如果他不夠理智,或許早已落在國師的臉上,甚至是一拳狠狠打爆他的頭。
但是,他不能。
他不捨得拿赫連月的性命做賭注。
他必須也只能夠相信國師的話。
華陀沒有在此地,若是上去,恐怕來不及,遠水解不了近火。
蘭卿刷刷刷地封住國師胸口的幾處大穴,灑了一把止血藥。
這聲音……
雲柔的靈魂狠狠地被撞擊着,她觸電般的回頭,眸光震在眼眶之內。
她猶豫着道:“你是……清城?”
雲柔哽咽着,突然發現
說完這兩個字的時候,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嘶喊出來。
沉睡了千年的呼喚,是何人在喚醒何人?
“柔兒。”
那聲低沉沙啞的輕呼,亦如十七年前那般,純粹,帶着濃濃的深情與眷戀。
只是在相互淚眼迷濛之間,雲柔眼裡溢出濃郁的憂傷:“清城,爲何過了十六年,你還不肯死心!”
“柔兒,你不懂,你永遠不懂我!”清城的情緒亦顯得非常激動。
他此刻的模樣,與殺人,算計人時的狡詐陰險截然不同,顯露出幾分真性情來。
“別這麼叫我,我與你本就不是同路人,你處心積慮接近我,討好我,欺騙我,就是爲了雲族的至寶軒轅劍。”雲柔吞下一口淚,十六年前的事好像發生在昨日那般。
若不是清城花言巧語,而她則是被鬼迷了心竅,纔會犯下大錯,帶他進入雲族的秘洞。
清城野心勃勃,她早該知道的,卻執迷不悟。
“你今日擅闖我雲族秘洞,又把我的女兒害得……若是你的良知還未泯滅……快給她解毒……她是……”雲柔說着說着,一雙水眸之中早已是紅腫不堪,聲音沙啞。
“夠了!”清城聽完之後,非但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而突然發起火來,指責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雲柔,枉我那麼愛你,爲了你,我原本打算放棄我的計劃,可是,你卻跟別的男子珠胎暗結,背叛於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