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內。
陳婭趴在露臺的欄杆上,沉默的仰望着天上暗淡的星辰。這麼晚,程笠還是沒有回來,她都等累了。
原本在房間內已經想好了要怎麼解釋,畢竟她還是喜歡程笠的。
陳婭想通了,這樣誤會下去真的沒什麼必要,暫且不論程笠和葉半雪究竟是什麼關係,她不能再讓對方覺得自己和何鬆月在一起,否則兩個人在一起就真的成了場笑話。
她趴在露臺上,原本想等程笠回來解釋清楚中午的事情,可在外面等了好久,都沒有見到原車有任何車輛過來的動靜。
陳婭的心頓時跌到了谷底,已經十一點多了,程笠卻還沒有回來,他是和葉半雪在一起嗎……忍住內心不斷涌出的疑惑,陳婭低着腦袋嘆了口氣,悶悶不樂的回到了自己房間裡。
她躺回到了牀上,半天都沒有合上眼,在牀上碾轉反側注意着外面的動靜。直到她等的昏昏欲睡了,外面的鐵門外投來一道刺目的車燈,程笠的車子緩緩停在了門前。
裡面立刻有人打開了鐵門,車子才駛了進來。
一下車,程笠先擡頭看了樓上陳婭的房間,窗戶那裡一片漆黑,程笠低聲詢問來給他開門的管家,“她回來了?”
管家點了點頭,“陳小姐今天回來的很早,比平常早了四個多小時。”頓了頓又補充道,“今天還是在外面等您到十一點,然後纔回房間。”
往常程笠聽到這句話,絕對會嘴角上翹,心情愉悅上那麼一小會。但今天他聽了管家的彙報後面無表情,只冷淡的哼了聲,“是麼?”然後也不等管家接話,徑直進了別墅。
看到程笠冷峻的背影,管家在後面愣了下,然後心底默默思忖着,兩個人估計又吵架了。這種事他也無能爲力,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也擡步走進了別墅裡面。
陳婭在牀上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到門外似乎有什麼動靜,但眼皮就像慣了鉛般,沉重的快要睜不開。她已經連着幾天都沒有好好睡過一次覺,這次終於睡踏實了,就怎麼也不能及時的醒過來。
隨着外面的“咚”的一聲,門被人直接踹開了,程笠陰着臉從外面走了進來,盯着牀上剛剛醒來的陳婭,語帶譏諷道,“聾了?”
陳婭完全是被那聲巨大的動靜驚醒的,裹着被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看到程笠快步衝到了自己面前。
他身上的外套都沒有來得及脫下,面料上還殘留着冰冷的氣息,以及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陳婭瞬間就清醒了過來,睜着眼朝程笠看了過去,眼神從他陰沉的俊臉落到了那件襯衫的衣領上,上面有道花了的脣膏印子……
這是什麼?看到那道粉紅的口紅印後,陳婭覺得自己簡直像被人用力地扇了幾個耳光般,眼裡腦海裡都是程笠和葉半雪纏
綿在一起的景象。
陳婭沒等程笠開口,先起身半跪在牀邊,手指攀上他的衣領,在鈕釦上解下了幾根長長的頭髮。那顏色的光澤,還有髮尾捲起的弧度,她忍不住嘲諷的勾起了嘴角,“這是什麼?”接着擡眼盯住了程笠的臉。
因爲角度的關係,她看不清程笠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緊抿的脣角,以及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冷冽的氣息。
程笠垂下眸子,輕描淡寫的掃了眼陳婭手上捏着的那幾根頭髮,然後擡手打掉了陳婭的手,那幾根礙事的頭髮也跟着散落在地上。
“頭髮。”程笠面無表情的吐出這兩個字,接着用犀利的眸光盯住了陳婭的臉,“還沒輪到你問我,說說,今天餐廳裡是怎麼回事?”
聽到程笠雲淡風輕的說出“頭髮”那兩個字,完全不把這種事放在心上,陳婭頓時笑了。她看着程笠衣領上那道脣印,那淺淡的粉紅色卻像能灼痛她的雙眼般,刺目的不像話。
“我還沒資格問你……”陳婭迎着程笠的視線,學着他面無表情的將那句話重複了一遍,接着自嘲的翹起嘴角,“是不是你和葉半雪做了什麼,我都沒資格問你?無論三年前,還是三年後,我都沒有資格問你?”
說到這裡她猛地眯起了雙眼,分明心痛的快要無法呼吸,但還強撐出一副傲慢的姿態,語氣也開始咄咄逼人起來,“那你給我結婚協議幹什麼?玩我嗎?很好玩啊是不是?抱歉,我沒有絕望的哭出來,你很失望吧?”
“別給我轉移話題!”程笠看陳婭一臉死鴨子嘴犟的神情,原本的怒氣又添了幾分。
想到在餐廳裡見到的那幕,她將手搭在何鬆月的臂彎上,親密的就像曾經宴會廳上那次一樣。想到那個不認識的女人衝陳婭吼,“你放開他!我不想把話說的那麼難聽……”,想到葉半雪那句,“她只能給你一頂綠帽子”。
程笠就忍不住內心的躁動,真的很想現在就掐死陳婭。
“你說你悶,我放你出去,你說不想依賴我,我讓你自己選擇公司。”程笠眼神越發陰鶩,盯着陳婭時那種殘忍的神情,就像頭欲擇人而噬的野獸,用格外冰冷的語氣說出溫情了的字眼,“乖寶貝,你很棒啊。”
他的手掌情不自禁地覆到了陳婭纖細的脖頸上,但在對上她那雙倔強又清澈的眼神後,還是敗下陣來。
程笠收回手的同時,報復性的將她推倒在牀上,然後翻身壓了上去,用另一手不斷地摩挲着陳婭的臉。那咬牙切齒的表情,看的陳婭忍不住打了個冷噤,“你想幹什麼?”
聽到身下那聲小小的質問後,程笠不屑的笑出了聲,目光嘲諷的盯着陳婭的雙眼,毫不留情的開口道,“你以爲我想幹什麼?我怕髒。”
他最後那三個字脫口而出的時候,明顯看到陳婭
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程笠的心也跟着刺痛了一下。他讓自己有點耐心,忍住那股翻騰叫囂的怒氣,放緩了聲調一字一頓道,“告訴我,你中午和他做了什麼?”
他眼底濃濃的不信任,讓陳婭感覺格外的受傷,尤其是在看在程笠衣領上那枚蹭花的脣印,還有他身上飄出的若有似無的香水味,都是葉半雪身上的味道。
陳婭之前想結識的心思全部煙消雲散,她惡狠狠地瞪着程笠衣領上的脣印,滿懷惡意的開口,“你們做了什麼,我們就做了什麼。”她眯着眼笑了,用口型無聲的朝程笠唸了三個字:雙標狗。
程笠看到她嘴型後臉頓時就黑了,一隻手掐在了她胸前,用這種侮辱性的動作將陳婭弄疼,然後才翹起嘴角,反問出聲,“狗?”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剋制住心底那股叫囂的殺意,狠狠的蹂躪着身下的陳婭,看見她痛苦的表情,才稍微放鬆了力道,“我們,我和葉半雪,我們做了什麼你們就做了什麼?”
他低頭湊近陳婭的臉,鼻尖撞到她的鼻尖上,聲音沉冷中透着幾分刺骨的寒意,“你以爲我們做了什麼?”
“明擺着的事,嘶……還非要,我說出來……”陳婭忍着痛,目光直勾勾的瞧着程笠的衣領,然後惡意的笑出了聲,“辛苦你了,事情辦完了,還要回來看看我。”她雙手都被程笠按在了頭頂,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用語言攻擊他,“你這樣兩頭跑來跑去,臉都消瘦了,我看着可真心疼啊。”
嘴上說着心疼,眼神卻寫滿了嘲諷,陳婭痛快的盯着他,“真可憐。”
程笠被她話裡濃濃的惡意刺的心底一痛,眼神也跟着陳婭的目光移到了自己衣領上,這才發現上面赫然印着個脣印。
他推開了葉半雪後,直接上車回到了別墅裡,路上腦海裡反覆回放着陳婭和何鬆月在餐廳那一幕,氣得整張臉都沉了下來,司機也沒敢和他說話。
而他的心思根本沒有往自己衣服上注意過,要不是陳婭又一次惡狠狠地盯着自己衣領,他恐怕都發現不到那裡還蹭上了葉半雪的口紅。
程笠莫名的心底一鬆,但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來,只沉着嗓音說了句,“我和她什麼也沒做。”
他很少主動向別人解釋什麼,這次在盛怒之下,還有空注意到自己的衣領並向陳婭解釋,程笠自己都覺得不可置信。然而陳婭聽了他的話後,就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躺在那裡笑到眼淚都出來了,“對,你們沒做什麼。真神奇,那口紅是自己跑上去的。”
程笠深深地皺起了眉,眯起了狹長的眼睛,說出口的話語已經染上了幾分危險,“你不信我?”
陳婭聞言頓時止住了笑,擡眼和他對視起來,眼神裡是濃濃的無力和哀傷,“你又什麼時候相信過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