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顧家、葉家和陸家,三家長輩皆爲故友,‘交’情甚好。陸家由於職業問題,不得不全球四處奔‘波’,故而只有顧家與葉家兩家在成家之後,一起落戶於A市一處剛開發的郊區,做起了鄰居。

雖然郊區地理位置偏市中心較遠,但是符合了他們心目中的寧靜、舒適與安穩爲先的條件,至於距離問題,只需早起晚歸罷了,對於他們這兩家子的工作狂來說,早已成家常便飯。

三家至‘交’好似約定好一般,就連孩子也幾乎是在一年之內出生,三個小娃一般大,而且都是‘女’嬰,年齡相差也僅就幾個月而已。

陸家被調回國內的時候,三小娃纔剛上小學一年級,按照記憶來說,這次是她們三個同一次一起見面。

陸谷‘肥’嘟嘟的嬰兒‘肥’煞是討得顧家、葉家長輩歡心,抱在懷中逗個不停,再加上乖巧懂事,更是惹人愛。

她環着葉爸爸的脖子,小小地張望着尋找自己父母的身影,偶然間的對視得到他們讚賞與肯定的目光,陸谷心底安心不少。

“差不多大的孩子應該能夠玩得融洽,你就別老纏着人家小朋友了。”葉媽媽從葉爸爸手中抱過陸谷,小心地讓她站到地上,使喚着王伯過來,“王叔,就勞煩你帶這孩子去庭院了。”

“不麻煩。”王伯牽着陸谷到庭院,想必此刻顧懷瑾和葉怡然仍在庭院裡嬉戲,帶着同般大的陸谷去也正合適。

“王伯伯,送我到這就好啦,我可以自己過去跟她們玩。”陸谷乖乖地在庭院拐角處停下,耳畔縈繞着孩童們嬉戲打鬧的聲音,好不熱鬧。

王伯見距離近,沒有其他什麼不妥之處,便應允了陸谷的要求。一步三回頭的情況之下,王伯確定無誤,纔回了廳內。

陸谷靠在牆邊,沿着突出的小磚板席地而坐,原本乖巧可人的樣子‘蕩’然無存,稚嫩的臉龐溢滿了厭煩感。

什麼所謂的至‘交’,不過是官商相護罷了,有利就有義,沒利誰還會跟你談論義氣?

各取所需。

既是如此,她更沒必要和他們的孩子打‘交’道,商人滿身銅臭味,他們的孩子指不定被供成了小公主,她不想做“小公主”的僕人。

陸谷悠然自得地搖晃着騰空的小‘腿’,不遠處傳來的哭嚎使得她不悅地緊促眉頭,看吧,典型的需要人順承的小祖宗,一不聽從就嚎啕大哭。

縱身一躍,陸谷雙腳剛落地就聽到哭聲漸小,隱隱約約地聽到了個稚嫩中帶着溫和的嗓音,讓她不自覺地湊過耳朵去聆聽,“老人家說過,愛笑的孩子都是上帝派來的天使,你不想做一個小天使嗎?”

“要!可是……”

葉怡然蹲□子溫和地望着跟隨大人一起來家裡拜訪的小孩子,“你不哭呢就是一個小天使啦。是石頭不乖絆了你,你要證明你比它堅強,跌倒了自己站起來。”

“好!”

煦日灑在葉怡然身上,這般幼稚哄騙小孩子的話在陸谷耳中環繞不已,她溫柔親和的模樣在陸谷心底深深地紮根,成了不可泯滅的存在。

愛笑的孩子都是上帝派來的天使嗎?陸谷伸出一根手指戳着嘴角上揚,眨眨眼,是這樣子嗎?

“結束了嗎?結束了就帶她進去吧。”顧懷瑾眼眸盯着她膝蓋處的殷紅,眉梢動了動,向她伸出手。

訪客小孩把手‘交’到顧懷瑾手中,面對她一成不變的面癱臉天真道:“顧姐姐,你不是天使嗎?”

“天使有翅膀,我沒有,你做一個有翅膀的人就好了。”

“哦,那我什麼時候會長出翅膀?”

估‘摸’着葉怡然方纔的話,顧懷瑾歪了歪頭,認真思索後回答道:“也許……多笑一笑就長出來了吧。”

葉怡然掩嘴輕笑不已,環視了庭院裡四處散落的玩具,邁着小短‘腿’去把玩具撿回玩具箱中。

“嗨。”

葉怡然聞聲擡眸,面前的小‘女’孩開懷地笑着,酒窩深深地陷入,‘露’出小巧的虎牙。微卷的短髮自然地貼在耳鬢,‘肉’嘟嘟的面頰怎麼看都有想要去戳一戳的‘欲’|望。

“你好,要過來一起玩嗎?”揚了揚手上的玩具車,葉怡然陡然恍悟到什麼,跑到玩具箱裡翻出好多玩偶,粲然地回身,“要玩扮家家酒嗎?我演媽媽。”

“那我演爸爸。”陸谷坐到葉怡然身邊,接過她手中遞來的玩偶小心地抱在懷中,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溫柔地喂自己的“孩子”進食,爲它更換衣裳……

眼眸不自覺地柔下,陸谷‘摸’索着玩偶的手臂,她很喜歡笑,如果自己經常笑,是不是會深得她的喜愛?

顧懷瑾領着另外個孩子進去後,葉家二老便出來尋找自家孩子的身影,他們還怕生長環境不同,陸谷會和葉怡然無法溝通,眼前的景象證明如今是他們多想了。

“然然,我們該回去了。”

葉怡然聽到母親的呼喚,放下玩具跟陸谷禮貌地道歉一聲才奔向葉家二老身邊,“爸爸媽媽。”

“誒,別跑,慢點走,小心摔了。”葉爸爸大步上前將自家張臂等待的‘女’兒抱起,擦了擦她臉上的灰塵,寵溺萬分。

“都多大了,還討抱。”葉媽媽嘴上雖是無奈,可臉上卻洋溢着滿滿的幸福,自己也抱起了隨後跟來的小‘肉’墩,“我帶你去你爸媽身邊好不好?”

陸谷還沒點頭,趴在葉爸爸身上的小葉怡然就搶先道:“媽媽認識她?”

“嗯,她是你陸伯伯的‘女’兒。”

“那我可以邀請她來家裡玩嗎?”

對於自家孩子的好客與熱情,葉媽媽很是欣賞,故作爲難道:“這個媽媽不能決定,但是你可以問問她的意見呀。”

“你願意來我們家玩嗎?我房間裡還有好多好多玩具,都可以分給你玩。”

陸谷在葉家二老出現後,臉上自然的笑容便消失了,面對葉怡然的邀請,她伸出一根手指翹起嘴角,“你會陪我玩嗎?”

“會呀。”

“我願意。”

兩小倚在大人的懷裡相互嬉戲打鬧,沒一會兒又玩得興高采烈。

“這麼快就熟識了?”

陸谷臉上的小嫩‘肉’微顫,收起了小孩子心‘性’,乖巧道:“媽媽。”

“嗯。別老讓葉伯母抱着,自己下來走,我們要回家了。”

“沒事,她‘挺’可愛的,我也喜歡得緊。”葉媽媽不以爲意搖搖頭,手指輕觸她粉嫩的面頰。

陸谷扭了扭身子示意她要下去,站在地上後她卻沒有直接回到自家父母身側,而是擡頭望了眼本是滿眼期冀而今卻黯然的葉怡然,鼓起勇氣道:“媽媽對不起,我剛剛沒問你們的意思就答應了他們到他們家做客,但是我真的很想去,可以讓我去嗎,媽媽?”

眼下的小‘肉’墩既緊張又害怕,陸媽媽眼神有一絲鬆動,和身旁的丈夫‘交’換眼神後,淡然道:“去吧,但是要注意分寸,別給他們惹麻煩。”

“謝謝爸爸媽媽。”陸谷笑容滿面地仰起頭和葉怡然對視,清風飛揚,煦日驅走了兩小心頭的‘陰’霾,暖化人心。

陸谷被葉家帶回去之後,陸爸爸摟着自家妻子別有深意地笑着:“我說過,她會改變的。”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開口爲自己爭取,這樣的教育方式真的對嗎?”

“成爲優秀的外‘交’官,這是必經之路。”

……

上頭的分配還沒下達,陸家暫時留在國內等待調配,三小一來二往便很快熟識起來,陸谷幾乎天天往葉家跑,小學更是進了葉怡然和顧懷瑾就讀的班級中。

經過多次的上下學,每當陸家二老在校‘門’口等待孩子時都會和曾經認識的人攀談起來,陸谷漸漸地開始留意起跟自家父母走得近的人是誰的家長,一一記下他們的面孔和名字後暗自做着打算。

“今天學校裡發生了什麼嗎?”回家的路上,陸媽媽隨意地和孩子聊起學校裡發生的事,見她吃力地跟上他們的腳步卻不吭聲的模樣,默默拉着丈夫緩下腳步。

陸谷一直專心地盯着他們的腳步,試圖跟上他們的大步伐,被提問到擡起頭,揪着自己的小卷發,“今天上語文課我一直和小然爭着回答問題,看誰被點起來答對的次數多。”

“結果呢?”

被問及次,陸谷嘟了嘟嘴,“結果老師都不怎麼點我們,回答最多的是小瑾……”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個典故我跟你說過。”

“媽媽對不起,我會記住的。”

“下次記得就好。”

“嗯……”

……

陸谷在國內的小學生活過得很愜意,因爲她在國外學過的知識在這邊完全可以派上用場,中文她的父母也有‘私’底下教她,所以學業上沒有什麼壓力。

“陸谷,聽說你和葉怡然走得很近?你們很熟嗎?”

陸谷站在圍欄邊發呆,聽到有人同她說話這才轉過身,仔細打量面前的。根據腦海中的印象,應該是她記下與父母有‘交’集的孩子之一,思考完後她纔回答道:“是的。”

“我上次欠她一根‘棒’‘棒’糖,找不到她在哪,你可以幫我‘交’給她嗎?”

“可以。”

放學後,陸谷有一次遇到了要她幫忙還‘棒’‘棒’糖學生,只見他三兩步跑到自己面前說:“忘記跟你道謝了,謝謝。”

“不客氣。”

“認識?”陸媽媽牽着陸谷往校‘門’外走,輕聲詢問了一句。

“嗯,幫過他一個小忙。”

“做的很不錯。”

聞言,陸谷拽緊了口袋中的圓頭短‘棒’,赫然是他要她‘交’給葉怡然的‘棒’‘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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