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森指着鞋櫃上放的鞋子說道:“他們三口人的鞋都是乾淨的,可是車裡後座右邊位置下方卻有泥濘的腳印。這證明,有一個是他們這一家之外的人。”
吳隊長仔細的聽着,想了想說道:“這也未必吧?萬一是其中一個人去什麼地方弄髒了,家人正好去接他呢?回家之後,女主人又把髒鞋刷洗了,車裡的泥污還沒來的及收拾……”吳隊長自己越說越覺得不太可信,連自己都很難說服。
慕森也是毫無顧忌的對他說道:“首先,我們並沒發現剛剛刷洗的鞋,對吧?再有,如果你是這家人其中一員的話,你的鞋髒了,上車之後你會怎麼做?”
“呃……儘可能的不要再弄髒別的地方了。”吳隊長說出了自最簡單的想法。
慕森點頭道:“沒錯,我們會盡可能不弄髒別的地方,因爲車是自己家的,我們會愛惜。可是外面那輛車的泥污,卻連腳印都看不清。許安的車裡鋪的毛毯似的腳墊,自己的家人,可能用沾滿泥污的雙腳在腳墊上來回蹭麼?”
吳隊長一聽,竟然第一時間衝出了房門,跑向了那輛車。等看清楚了後面腳墊上那泥濘不堪的污跡之後,這才又跑了回來對慕森說道:“你真是神了!還真是這樣!你覺得上車的這個人是兇手?那他爲什麼來回磨蹭雙腳呢?”
沒等慕森回答,吳隊長就激動的一拍手說道:“我知道了!是爲了掩蓋鞋印!他這樣蹭來蹭去的,就看不出腳型和鞋印了。甚至連鞋號大小都看不出來!”
慕森沒有贊同,也沒有否定,只是若無其事的說了句:“也許只是毫無意義的動作的而已。有些人,在感到焦慮的時候就會多一些手腳上的小動作。”
“殺人犯上了車,還會感到焦慮?”吳隊長不相信。一個能殺人全家的人,他能懂得焦慮是一種什麼感受麼?
慕森說:“也許就是因爲焦慮才殺的人呢?”
“你……你能不能有什麼話直接說?你這麼繞我,一會兒我就徹底蒙圈了。你什麼意思?殺人犯是個神經病?”吳隊長的太陽穴突突的跳着,錯綜複雜的案子在他的腦子裡毫無頭緒。
好在。慕森終於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是的,我們且不管這個殺人犯是新手還是老手,是男還是女,他都一定是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他殺人不是因爲積怨。不爲財,不爲利,更不爲了色。他的殺人手法上,甚至都不沾染任何性/發泄。沒什麼目的,只知道攻擊。”
“你說的這倒是很像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啊。你說。有沒有可能是買兇殺人?”吳隊長已經盡最大努力猜測所有的可能性了。
不過慕森還是很不滿意的搖着頭說:“買兇殺人,就是各取所需的事情,誰也不希望案子出問題。所以,誰也不會找個新手去殺人,那樣和把自己送進去沒什麼兩樣。可是這兩家案子的兇手,我敢肯定不是什麼老手。也許你乍一看起來,沒有足跡、沒有手印、沒有任何能查到兇手的線索,但是他把現場卻弄得一片混亂。”
說着,慕森引着吳隊長來到了被害人許夢馨的臥室裡。然後指着地面說道:“你看見了嗎?這個場景和楊啓山家差不多吧?母親死在了女兒的牀前。只不過這一次,許安的死法和楊啓山不一樣。他就那樣被割喉死在了自己的牀上。這些,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沒有。”吳隊長甚至都不知道慕森在問些什麼。相似的死法,就是一個兇手乾的唄!還能證明什麼?
可慕森卻嫌棄的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兇手殺人都是從孩子開始的,之後母親聽到了動靜過來查看,也被殺了。最後死的是家裡最強壯的男人。而這個最強壯的男人卻都好像並沒有做出什麼反應,就也一命嗚呼了。我想說的是,他爲什麼要從孩子下手?最沒有威脅的一個,卻也是最容易引起動靜的一個,稍微有點兒腦子都不會這麼幹。你說爲什麼?”
“……慕森。你是不是特愛看我這個大隊長在你面前和傻子似的?你倒是趕緊說嘛!急死人了。”吳隊長忍不住了。
慕森十分冷靜肯定的說:“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因爲兇手在作案的時候離孩子最近。他是先殺的離自己最近的人,按這樣一種距離的順序殺人的。這樣說起來,就都能理解了。”
吳隊長聽後渾身一冷。然後臉色蒼白的說:“天啊……誰會把殺人兇手和孩子關在一個房間裡?瘋了嗎?”
慕森笑了,笑的有些冰冷。他輕輕的勾起嘴角,看着吳隊長問道:“如果兇手本身就是個孩子呢?”
“……你說什麼?!”這一次,不止是吳隊長,就連吳隊長身邊的那些警員也都一個個傻了眼。他們開始小聲的議論了起來,不明白慕森這個警界破案神話爲什麼會說出如此不着邊際的推理。
兩宗滅門慘案。他竟然懷疑兇手是個男人?八條人命,一個孩子能做的到?
面對這根本就解釋不通的情況,吳隊長只好認真的對慕森說道:“老弟,你這個猜測我完全不能接受。你告訴我,什麼樣的孩子能一個殺了六個成年人兩個孩子?那孩子是金剛嗎?這怎麼可能呢!我知道,現在案子陷入了僵局,你也着急。但是咱也不能想的太不靠譜,要不你先休息休息?”
看着吳隊長一臉關心的樣子,慕森好笑的說道:“你們就因爲這樣的愚昧,所以才能L找到那麼多懸而未解的案子或者正在發生的案子。你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見的,或者是你們道德標準所衡量出來的東西。你們認爲孩子應該是天真無邪的可愛天使,那他們就是天真無邪的可愛天使。只要有心理疾病的孩子,都有可能會做出攻擊行爲。六歲的孩子都能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殺人,更何況她已經十多歲了?孩子,一張天真的臉,是最強有力的僞裝。也是她屢屢得手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