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威嶼從檢察院出來之後,沈寒親自去接他,一看到靳威嶼的臉,沈寒嚇了一跳。
“靳總,這是怎麼了?檢察院刑訊逼供了嗎?”
靳威嶼搖頭。
“那您這是?”沈寒實在想不到怎麼靳總進了檢察院竟然就這樣渾身是傷的出來,臉上也青一塊紫一塊的已經腫了起來。
可是,靳威嶼並沒有回答。
沈寒也是知道了靳總跟許小姐的事情,知道靳總現在的心情。
靳總是有苦說不出,這種情況,無論是誰,大概都是如此吧!
上了車子,沈寒問靳威嶼:“靳總,去哪兒?”
靳威嶼道:“回公寓!”
沈寒就把車子開到了公寓。
靳威嶼下車的時候道:“把最近的文件給我送到公寓來,我看完了批覆,你拿回去公司!”
“是!”沈寒又回公司拿文件。
半個小時後,沈寒回到了公寓,抱着一大堆的文件在外面摁門鈴,門打開的時候,靳威嶼已經洗了澡,換了衣服,只是臉上還有傷口,青紫一片,看起來周身都被一種濃郁的陰鬱氣息包圍着,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沈寒走了進來,要換鞋子。
靳威嶼瞅了他一眼直接道:“不必換了!”
沈寒看看他,又看看乾淨的地板,道:“我還是換了吧!”
“沈寒,萬一我被感染了艾滋病,你就不怕嗎?”靳威嶼深邃的目光平靜地看着沈寒。
沈寒一愣,搖頭:“靳總,沒有那麼可怕,您知道的我們家我叔叔沈煉是醫生,我媽也是,談艾滋病色變其實是因爲不瞭解,我們這樣正常的接觸沒有問題的!再說那個人有沒有艾滋病還是兩可,您就別自己嚇自己了!”
聽沈寒這麼一說,靳威嶼視線又深邃了幾分,像是在琢磨什麼一樣。
他並沒有開口,而是轉身去了書房。
沈寒換了鞋子,走了進來,把一大堆的文件抱到了書房裡,靳威嶼已經等在書房裡。
此刻,他坐在書桌後面。
“總裁,一大部分的文件何副總都處理了,我拿來的都是何副總沒有處理過的!”沈寒把文件放在桌上。
靳威嶼拿了過去,看了一眼,自文件裡擡起頭,“沈寒,這些合約,以後你來處理,最後定案給我傳到郵箱裡,我在郵箱裡過目就行了!下週的董事會議,叫何副總主持,具體的你協助他全權處理公司裡的所有事情!”
“總裁?”沈寒不確定地看着眼前的靳威嶼,不知道怎麼回事,總感覺總裁真的越來越悲觀了。
他現在也不太喜歡說話,整個人比以往更加的冷漠,他甚至常常不經意間捕捉到總裁那眼神裡的寂寞和複雜,而且這個時候,靳總連公司都不要了,可見這件事情真的對他打擊很大!
“你去幫我煮點吃的吧。”揮揮手,不再多言,靳威嶼繼續翻閱着桌上的文件,直到書房的門被關上了,這才擡起頭,冷峻的臉龐上有着從未有過的疲憊。
不去想那個刻進心底的女人,在着寬敞而空寂的書房裡,靳威嶼珍惜的回憶着曾經和清歡的一幕一幕,她在他身邊那慧黠靈動的樣子!
而如今,她卻是如此淡然恬靜。
這樣的清歡讓靳威嶼又重新認識了一次!
她像個王者一樣,打不倒,壓不垮,卻正是因爲這樣,讓他覺得心痛難擋。
沈寒去幫靳威嶼煮了一碗麪,然後下去扔垃圾,回來的時候,恰好看到清歡在電梯門前等候。
“許小姐?”沈寒震驚的喊了一聲。
“恩,沈寒!”清歡淡然的點點頭。
兩個人一起乘坐電梯上來,電梯裡,沈寒欲言又止。
清歡看了一眼他,道:“你有話就說吧!”
欽佩清歡的觀察入微,沈寒就沒有再吞吐,直說:“許小姐,有些事我不便多嘴。總裁有難言之隱,您能給總裁一點時間嗎?”
清歡微微訝異沈寒的善良,這個時候能夠勸和不勸分的人實在難能可貴。
這種人纔是真的具備善良品質,比起那些總是希望朋友分手的人來說,沈寒的確是個很有品質的人!
但是,有些事情,清歡已經不願意多去想了。
“沈寒,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是我說了算的!”
“我知道!”沈寒點點頭,語氣很是真摯:“總裁他的確有難言之隱!”
清歡不再說話,只是微微笑着。
“真的,許小姐,靳總他很痛苦,他現在日漸消瘦,真的是非常痛苦!”沈寒生怕清歡不相信又解釋了一句:“有些話,我不方便多說,我只希望許小姐能夠給我們靳總一次機會兒,等等他!”
清歡笑了笑:“沈寒,你是個好人!我跟靳威嶼已經木已成舟,就這樣吧!你是個好人,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開口!我會盡力!”
“謝謝許小姐!”沈寒還是不願意這麼放棄說服清歡的意圖:“許小姐!”
“沈寒,就這樣吧!電梯馬上就到了!我跟靳威嶼以後也只是朋友,其他的,就那樣了!”清歡說完,電梯的門就開了!沈寒到了!
他看看清歡,欲言又止。
“回去吧!”清歡道:“照顧好他!”
沈寒嘆了口氣。“我真的不知道爲什麼,你們明明這麼關心彼此,怎麼就這樣了!許小姐!”
“好了,我先上去了!”清歡對着他笑笑,然後在沈寒走出去的時候,她按了電梯門的開關。
電梯很快上去,清歡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今晚,她想要在這裡好好休息下。
此時的易家。
易軍南進門的時候,安錦慧正坐在客廳裡,看到他進門,安錦慧立刻輕哼了一聲。
她就是不離婚,拴也要拴住他,這些年自己如此寂寞,都是拜這個男人所賜。
以往安錦慧哼一聲,易軍南一定會說些什麼,但是這次,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在安錦慧的對面坐下來,身子後仰在沙發的椅背上。
“喲!這是怎麼了?”安錦慧還是忍不住出言諷刺。“在林莫那個賤人那裡碰壁了!”
若是以往,易軍南大概要卡主她的脖子狠狠地罵一頓,譏諷一頓。
但是現在,他坐在沙發上,很頹敗的樣子,完全沒有去爲林怡然說話,這讓安錦慧很是驚訝。
她偷偷地打量着易軍南,想要從他的反應裡看出點門道,但是,事實卻是如此的失望,她什麼都看不到。
易軍南一句話不說,就是坐在沙發上安安靜靜的呆着。
而安錦慧一再觀察着易軍南,都沒有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
越是這樣,她越是心底像是長了草一樣,癢癢的,非要一探究竟。
“易軍南,你這是怎麼了?”安錦慧又開了口,語氣自然還是那樣的充滿了諷刺意味。
易軍南忽然擡起頭,看向了安錦慧,視線暗沉,裡面充滿了很多的情緒。
安錦慧被他深邃的像是回味的目光打量的有點心裡忐忑,詫異的開口:“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
易軍南又是看了安錦慧良久。
忽然,他開口道:“錦慧,這些年,你恨我嗎?”
安錦慧一愣,抿嘴:“恨!當然恨了!”
易安白忽然笑了起來,只是那笑意很是悲愴,如此,又過了良久,他纔開口道:“錦慧,對不起!”
安錦慧整個人懵了!
她完全沒有料到易軍南會跟自己道歉,這讓她整個人都無比的震驚和意外。
易軍南怎麼會突然道歉?
她似乎不相信一樣,看了易軍南良久,纔開口道:“你做什麼給我道歉?”
“今天經人一提,想起了很多的事情,的確是覺得很對不起你!”易軍南望着安錦慧的目光裡充滿了真誠,“你恨我我能理解了!過去,的確是很對不起你!”
安錦慧再度的訝異。
易軍南道:“你不願意離婚就不離婚吧!這麼過吧!”
安錦慧完全的錯愕,張大了嘴巴,像是看外星人一樣看着易軍南。
易軍南笑了笑,道:“其實,無論離婚與否,都改變不了什麼了!以前我沒有珍惜過你,也沒有珍惜過林莫!這輩子我最愛的女人是林莫,想來也是因爲沒有真正完全得到過,所以一直耿耿於懷,而你,讓我太輕易就得到了,沒有了念想!
加之你這個人那時候有病,我更看不上你!一開始強扭的瓜不甜,就破罐子破摔!你恨我,我也恨你!你跟安穎一起算計我有了安白,這讓我非常惱恨!但是想想,你也只是太想得到我!”
易軍南語氣非常平靜,這樣跟安錦慧安靜地開口說了很多!
這輩子,兩個人就沒有坐下來這樣和顏悅色地說過幾句話。
安錦慧從來沒有聽到過易軍南給自己說這種內心剖白。
她驚愣的同時忽然傷感萬分。
這時候,又聽到易軍南道:“你愛上我就註定了這輩子寂寞,我是個不懂得珍惜女人的男人,我有過無數女人,最念念不忘最讓我惱火的就是林莫!她知道如何讓我心癢難耐,知道如何讓我這輩子都忘不掉她!林莫,最是薄情,也最是風情!
很多東西,她知道放手是最大的獲得,她那麼絕情地放開我的手嫁給了向一忠,後來又改嫁給許若鴻,都沒有來找我!這個女人對我的感情太理智!也因爲理智,抓住了我的心!
但是,現在,以後,我跟林莫都沒有那種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