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友！江道友！你醒醒！”
慕萱拼命地搖晃江如夜，想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可是搖了半天，江如夜依然沒有醒過來。
慕萱鬆開他，突然覺得自己傻了，是妖界還是人界感受一下有沒有靈氣不就行了嗎？在妖界三年，一回來居然把以前最基本的東西給忘了。
感受着周圍若有似無的靈氣，慕萱確定自己是真的從妖界回來了。她又看看倒在地上的江如夜，恍然想起進入漩渦洞口的一剎那看到的那個黑影，原來就是他。
“這傢伙怎麼也跟來了？莫非還不死心，一定要置我於死地？”慕萱暗暗想着。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趁現在他還沒醒，乾脆一劍結果了他！
“江道友！你聽得見嗎？”慕萱又喊了兩聲，看江如夜仍然沒動靜，心一橫，霍然拔劍。
“咳……”就在這時，江如夜突然發出了低低的聲音，身子也動了動。
慕萱動作僵了一下，想了一會兒又把劍收起，繼續喊他：“江道友！”
這一次江如夜終於徹底醒了過來，他皺着眉翻了個身，慢慢睜開眼睛。
待看清眼前之人是慕萱時，江如夜一下子精神了，警惕的看着慕萱，道：“木道友？”再環顧四周，他又疑惑道，“這是哪裡？”
慕萱驚訝道：“你不知道這是哪裡，那爲何要跟過來？你……你不知道我們要回人界？”
江如夜大驚，道：“什麼，這裡是人界？！你們……”
慕萱點點頭：“對，我們幾個都是人，三年前一不小心落入了妖界，如今又想辦法回來了。倒是你，你怎麼會在結界裂縫那裡出現，還在最後關頭跟着跳進了漩渦裡？”
江如夜甩了甩頭，用了好一會兒時間來消化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半晌才道：“自從上次在凌雲城退走之後，其實我一直沒有遠離。可是後來你身邊多了好幾個同伴，甚至還有聖妖，最後還來了天妖。我暗中跟了幾天。一直沒有機會下手，就在將要放棄的時候，看到你們都往凌雲城西北天現異象處去了，便悄悄跟了上去。後來出現了漩渦和一個奇怪的洞，看到你們往裡跳，我還以爲……還以爲你們要進入某處神秘的所在探險，這才……沒想到，你們居然是人類！”
慕萱拋給他一個同情的眼神，道：“這裡是人界修仙界，看來你也是知道的。如今你明白了吧。我跟青陽城木家是真的沒有任何關係，以前在妖界的種種，都是與木家的合作。後來要回來了，便離開了木家，所以木家才告訴外界我死了。我真的不是木家九小姐，你可別再糾纏我了！”
說着，慕萱把身上的迷蹤粉拿掉，道：“我們人類的氣息與妖族是不同的，相信你能分辨。”反正已經回來了，沒有必要再遮掩了。
江如夜的鼻子特別靈，一下子就辨出了慕萱的氣息。他點點頭。道：“既然是誤會一場，之前是在下失禮了，在此給木道友賠罪。不過，還要請教木道友，你可知回妖界的辦法？”
慕萱道：“兩界之間有結界相隔，過幾十年結界的薄弱地方會出現裂縫。屆時可以打開裂縫往來兩界。不過，據嚴正前輩說，還要等二三十年才行，所以你暫時是回不去了。”
江如夜擰起眉頭，道：“這可如何是好？木道友。我初來乍到，唯獨認識你一人，你看……”
慕萱道：“要我幫助江道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江道友……你身體有無不適？”
江如夜略微活動了一下筋骨，道：“方纔經脈有些不適，現在好多了。木道友是什麼意思？”
慕萱搖搖頭，嚴肅道：“人類修仙界修煉靠的是靈氣，引入身體轉化爲靈力；而你們妖族修煉則是用妖晶，吸取裡面的妖力。我在妖界時，有漱靈之法能把妖力轉化爲靈力，可是如何把靈力轉爲妖力我就不清楚了，也不知道你們妖族能不能吸取靈氣……”
江如夜感受了一下週圍，空氣中有淡淡的未知的東西在縈繞飄散，他道：“這便是靈氣嗎？很舒服，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慕萱奇道：“難道妖族可以直接用靈氣來修煉？……那些妖修說起來也算是妖類，他們也是直接吸收靈氣修煉的……江道友，你賺大了！”
江如夜疑惑道：“什麼？”
慕萱道：“我們人類到妖界去，用漱靈之法得到的靈力只是同等妖晶妖力的一半，而你們妖來到人界，卻能直接吸取修仙界無處不在的靈氣，一點都不用辛苦了！”
江如夜想了想道：“人類修士都是直接用這些靈氣修煉？你們沒有妖晶之類的東西嗎？”
慕萱笑道：“這個自然有，我們叫做靈石，也就是蘊含靈氣的石頭。但修士們通常很少直接用靈石來修煉，這樣得到的靈力不純，含有雜質。一般來說，我們是把它當作交易貨幣用的。”
然後，慕萱拿出幾枚靈石，遞給江如夜：“呶，這就是了。”
江如夜拿在手中反覆看了看，又還給慕萱：“這靈石……要怎樣賺取？也是像妖界一般打擂臺得到嗎？”
慕萱連連擺手：“不一樣。修仙界有擂臺比試，但是很少，而且也不是拿來賺靈石的，一般只爲切磋。想賺靈石，可以去獵獸，很多妖獸身上的皮毛、骨骼、鱗甲等都能換靈石，還有一些靈草靈藥，如果你會煉器煉丹畫符的話，也行……”
江如夜搖了搖頭，道：“你說的那些，我都不會。至於獵獸……豈不是叫我與妖族互相殘殺嗎？”
慕萱道：“修仙界的妖獸與妖界的妖族是不一樣的，只有修爲很高的妖獸才能化形，也就是妖修。化形之前，我們一般都是把它們當作一般的妖獸看的。再說了，即便是妖族，你們妖界難道沒有廝殺嗎？我又沒讓你什麼妖獸都殺，你選一些天敵什麼的就好了。”
江如夜很矛盾，慕萱也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轉而問道：“我這就要走了，江道友是怎樣的打算？”
江如夜想了想，道：“木道友介意我暫時先跟你同路嗎？我對這裡很不熟，想先跟道友學點東西……當然，如果你不方便，在下自己慢慢摸索也行。”
慕萱發現，一旦江如夜不再固執，其實也是個挺通情達理、知進退的好妖，至少不那麼讓人反感了。反正兩人的誤會解除了，慕萱也不介意結個善緣，乾脆捎帶他一程好了。
“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只是我要先找找郭道友他們，想來他們就在不遠處。江道友跟我一起吧？”慕萱提議。
江如夜點點頭，跟着她離開了這裡。
當初他們進去妖界的結界裂縫處是滄浪海的海面上，如今回來卻落在了陸地上。想想也是，如果跟去的時候地方一樣，那他們落到海中，恐怕早就葬身海獸之腹了。
慕萱御劍而起，江如夜也振翅跟上。她回頭道：“江道友，你的速度優勢如今還能發揮幾成？”
江如夜試了一下，肯定道：“十成。”
慕萱道：“居然沒受到限制……這樣的速度，只怕只有元嬰修士能趕上了。能超過你的，也得是元嬰中期以後的修爲，而你的修爲，按修仙界的境界劃分，不過是築基後期……說起來實在有些可怕。”
江如夜不解：“元嬰？築基？”
慕萱解釋道：“就是對應你們妖界靈、地、聖、天妖四境界的，修仙界稱爲練氣、築基、金丹、元嬰。在很多方面，人類修士強於妖族，但同樣的，速度上人類修士與你們也有差距。”
江如夜點點頭，道：“原來如此，我記下了。”
慕萱好奇問道：“說起來，我在妖界也見過不少飛得很快的鳥妖，但如江道友這般快的不可思議的，卻是第一個。不知江道友是什麼族類？”
江如夜道：“我的原身是尖尾雨燕，論飛行速度，在整個妖界乃是第一。”
兩人飛了一陣子，並沒有找到郭睿金非水蝴蝶他們。慕萱分辨了一下方向，至少確定了他們的所處位置，是在滄浪城的東北處。
“江道友，不如我們先去滄浪城看看。那裡既是郭道友的家鄉，又有許多妖修，你進去不會引起太大注意。”找不到他們，慕萱想着乾脆去滄浪城，幾人應該都會想到去那裡會合。
江如夜道：“都聽木道友的。”
慕萱道：“對了，我姓慕，不是木家的木，是傾慕的慕。江道友別記錯了。”
一人一妖往滄浪城飛去。慕萱目測了一下距離，大約只需一刻鐘的時間。
飛着飛着，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緊接着便是地動山搖。慕萱和江如夜在天上飛着都受到了一定的衝擊，差點被遠遠傳過來的氣浪吹飛。
“這聲勢，是元嬰修士在鬥法！”慕萱驚叫，“快走，這種事情不是咱們小修士能插手的，連看都別看！”說着，她和江如夜再次加快了速度。
在南邊的山嶺中，一個面容年輕到幾乎是稚嫩的元嬰修士緩緩舉掌，運周身功力於上，怒道：“你們這兩個老匹夫，到底有完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