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節:不負卿

古凡自己在修煉了北瑤宮的根本典籍《霜天寶典》和《太陰乾坤道》之後,又修煉了冥王殿的半本《冥王鬼經》才深知道根本典籍對於武者的重要性,平時修煉的時候有好處不說,最大的作用就是積累,積累越豐厚,越容易突破星階,更容易進階,反之則很有可能在一個境界徘徊不前,耽誤武道的進度。

朝廷裡的軍官大多入門的根基都是來源於根本典籍《北斗星辰錄》,北斗主生,南鬥主死,北斗星辰錄正是講述生死之觀的一套根本典籍。據說是上古星斗道的根本典籍,一說是朝廷剿滅星斗道的道統後掠爲己有的,另外一說則是北斗星皇繼承的本來就是上古星斗道的道統,只是朝廷視宗派爲洪水猛獸,不好承認罷了。

一般來說,只有朝廷軍隊裡達到千夫長纔有機會學到根本典籍,而且還是一級教一級,想要多學都很困難,可以說是人爲限制了一些朝廷軍隊中的武者進階的速度,當今的平原侯古云則是一個異數,幾乎沒有依靠《北斗星辰錄》單憑武道突破星階,此後又根據自己在戰場上拼殺的經驗,不斷汲取力量,成爲星傑強者!

朝廷對自己培養的武者都這麼摳門,更不用說一開始是散修,後來投效到朝廷麾下的人了。現在古凡得到了北瑤宮根本典籍,再傳給謝羽翔和孟無痕,無異於是大旱甘霖了。

謝羽翔和孟無痕兩人頓時感覺到了成天級的大門,就在自己面前了,輕輕一叩就會打開了,不由得面露喜色,兩眼放光起來。

古凡見兩人見獵心喜,也只得用傳音入密給兩人背出了《霜天寶典》的第一章解饞,古凡可不認爲這兩人已經是沈天級實力了,應該直接先傳授他們《太陰乾坤道》了,以古凡飽讀詩書的積累,對於《太陰乾坤道》都是半懂不懂,更別說謝羽翔和孟無痕了,要是參悟有錯,走火入魔,立刻就是一個萬劫不復的下場。

謝羽翔和孟無痕兩人一個個站在原地,默不作聲地聽着,生怕漏掉了一個字,待到古凡把《霜天寶典》第一章全部背完了,這才一齊長舒一口氣,臉上卻是流露出如飲醍醐的暢快感覺來。

孟無痕對着古凡鞠躬道:“小侯爺,若是我與小謝日後突破星階,您的大恩大德,我們兄弟倆沒齒難忘!”

“小侯爺……我們……”謝羽翔剛看開口,古凡見他們說得有些嚴重了,急忙制止道:“兩位先生還是先回營帳參悟《霜天寶典》吧,至於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也不遲。”

孟無痕立刻拱手道:“遵命,小侯爺。”

謝羽翔也點點頭道,叮囑古凡道:“小侯爺,我已安排下去,爲與您同行的人安排營帳休息了,您也早點休息。”

古凡點了點頭,就徑直朝自己的營帳裡走去。

這時,在古凡身後的謝羽翔陡然伸出手來,似乎是想喊住古凡再說什麼,卻被孟無痕攔了下來,待到古凡走近了帳篷裡,孟無痕才低聲問道:“小謝,你又想對小侯爺說什麼?”

謝羽翔搖了搖頭說道:“老孟,我只是想對小侯爺說,浣靈月姑娘對他用情很深,雖然表面上不說……但其實……”謝羽翔說到這裡,輕嘆了一聲道:“哎,但願小侯爺不要負她纔好。”

孟無痕拍了拍謝羽翔的肩膀說道:“應該不會吧,你看剛纔小侯爺聽說浣靈月姑娘出事時候的表情,他心裡也是很在乎她的,而且小侯爺日後封爲軍侯,根據禮法可以有一正妻,二平妻,四小妾,哪裡會沒有浣靈月姑娘的一席之地?”

謝羽翔似乎還想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任由孟無痕的大手拍了一拍他的肩膀,說道:“回去參悟小侯爺給的《霜天寶典》吧,你我早日突破成天級纔是重點,你也看到了,小侯爺如今勢力越來越強,若是我們再不變強一點,怕是要撇下來了。”

謝羽翔經孟無痕這樣一說,不禁感慨道:“是啊,老孟,你想我們一年多以前在雲夢澤決定跟隨小侯爺的時候,他才區區廓天級,一枚星璇之力都沒有,當初我們還真是跟對人了。”

孟無痕點點頭道:“是啊,剛纔我看小侯爺散發出來的威勢,連我都覺得有點被壓制住的感覺,倘若小侯爺還是沈天級,絕對不可能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就讓我們感覺到壓抑,我猜小侯爺應該是突破到成天級了……而且小侯爺在每一個境界都會比同境界的武者強者,我估計這一次他應該是成天級中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強橫實力。”

“那我怎麼一點都感覺不到小侯爺散發出來的氣息?甚至我剛看到小侯爺的時候,覺得他的氣息薄弱了好多,幾乎都退化到先天級了,我還以爲自己感知錯了,又偷偷感知了一遍,依舊如此,便懷疑小侯爺是不是受傷了,或者是練功出了什麼問題才……”

孟無痕笑道:“好了,小侯爺天資聰穎,又時常有大氣運,上次山海關犬戎大營裡,五千狼牙衛,加一個星魄階強者都沒怎麼樣我們小侯爺,這樣的人都會走火入魔,但我們這樣的人,豈不是喝涼水都能夠被嗆死了?”孟無痕見謝羽翔笑了起來,又繼續說道:“小侯爺身上應該是有一件可以隱匿氣息的法寶,或者是修煉了什麼收斂氣息的功法,這樣一來的話,在與人對敵的時候可以使得對手麻痹大意,易於取勝,倒是一個好辦法……”

就在帳外的謝羽翔和孟無痕站在那裡,用傳音入密交流的時候,營帳裡的古凡卻是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畢竟這兩人才沈天級的實力,古凡在天人合一的狀態下,又裡的這麼近,想不聽都不聽,那些話幾乎就是鑽進古凡的耳朵裡的。

古凡陡然睜開了眼睛,這一次居然中斷了自己的修煉,硬生生從天人合一的境界裡脫身出來,似乎是不願意再聽下去了。“浣靈月……唉。”他走下榻來,在營帳裡轉了一圈,看了看自己營帳裡熟悉的陳設,陡然就想起了以前浣靈月在營地裡大大咧咧翻動軍情的倩影來。

再一恍惚,那道人影卻是隨風而逝,只留下古凡黯然神傷。就在這時,一雙手出現在了古凡的身後,緩緩地摟住了古凡的腰,隨後一張略帶體溫的臉龐徐徐靠了過來,正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思瑤……”憑藉着從那雙手上傳來的溫度,就判斷出了身後那個人影的身份,他的手默默地覆蓋在了她的手上,緩緩說道:“我對不起……我……我……”古凡吞吞吐吐道:“我很擔心她……”

白思瑤的面頰,貼在古凡背後的衣衫上,沒有說話,而是身體微微地發着抖,竟然是默默地抽泣了起來。

古凡的眼睛微微閉上,又睜開來,卻仍舊不知道該去怎麼安慰白思瑤,古凡其實從他對驁岡開口說白思瑤是自己妻子時,就已經將她當作自己的結髮妻子看待了,但是浣靈月呢,浣靈月怎麼辦?

這是白思瑤一直追問古凡的一個問題,也是古凡最不願意回答的問題,但白思瑤很愛古凡,所以即便沒有得到這個問題的答案,依舊跟隨着他,但現在,這個問題卻是已經沒有辦法迴避了,必須要得到一個答案的時候了。

而這個答案就是“對不起,我很擔心她……”

“我幫你去救她!”陡然,從古凡身後抱住他的白思瑤出聲道。

“不要,不要去!”古凡制止道:“你雖然有一條星雲之力,但強行去闖瀋陽,實在是太危險了……而且我們也不知道星震軒會把浣靈月關在哪裡,對不對?”

“那有什麼辦法?”白思瑤繼續抽泣道:“若是她死了,你一輩子,都會記着她的!因爲……因爲她是爲你而死的!”

霎那之間,古凡似乎感覺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不,甚至是古凡感覺自己的心跳停止了霎那,一股鑽心的痛苦卻是直指內心,讓他感覺額頭兩邊的太陽穴都微微發通起來。

“你一輩子都會記着她!因爲她是爲你而死的!”這句話就像是誅心的魔咒,讓古凡心痛不已。他咬了咬牙說道:“思瑤,不要你去,我去。我是朝廷的禁軍將領,至少他出手時要顧忌一點什麼,而且他如果敢對浣靈月怎麼樣的話,他也要考慮能不能夠承受我們平原侯古家的怒火!”

最後一句話,雖然說得狠,但是對太子星震軒的約束力卻是很小的,因爲太子星震軒抓住浣靈月的名義,是刺客!也就是說,浣靈月是要刺殺星震軒,再如何處置也不爲過,古凡若是找他報仇,卻是報私仇了,只是兩人都是公衆人物,背後都有各自支撐的勢力,古凡雖然只是侯府的次子,但已是平民侯派系中的領軍人物,更是獲得了慕容世家的支持,有了與貴族侯支持的太子星震軒分庭抗禮的實力,若是鬧起來,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尤其是太子,名聲若是壞了,被其他弟弟們趁虛而入,卻是大大的不划算了。

“你……你抵什麼用?”白思瑤將面頰在古凡的衣服上蹭了一下,似乎是擦掉了一些淚水,隨後嗚咽道:“你這個傢伙的本事只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古凡經得白思瑤這一句話一逗,禁不住笑了起來。

“還笑!”白思瑤有些生氣地呵斥了古凡一句,古凡卻是轉過身來,順勢抱住白思瑤說道:“好了,好了,思瑤,你也不要太激動了,我已經有辦法救浣靈月了。無須你我二人犯險,只不是要借一些倒黴鬼的腦袋罷了……”

“咦?”白思瑤聽得古凡這樣說得胸有成竹,不禁愣了一下問道:“借腦袋?”

古凡轉過身來,右手似乎握着什麼東西一樣,竟是一邊做搖扇子的模樣,一邊得意洋洋地說道:“嘿嘿,天機不可泄露!”

“噗哧……”白思瑤一下子也被古凡這個動作給逗得破涕爲笑道:“人家都說你們朝廷的北斗星皇年輕的時候羽扇綸巾,最喜歡做的動作就是這個‘搖扇點江山’的動作……被你做出來,哪裡像是一個羽扇綸巾的謀士……簡直就是一個坐在大樹底下搖蒲扇乘涼的二流子嘛!”

“啊!”古凡驚恐道:“有……有這麼誇張嗎?”

“嗯!”白思瑤剛一點頭,隨後就忍不住又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就知道你唬我玩!”古凡不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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