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堅定自己的內心,一再告訴自己,劉建在騙她!她絕不可能跟他發生過關係!
仰起頭再次看向他的時候,她的臉色仍舊很難看,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不想再跟他爭論,受他的蠱惑,等問過陸庭衍,自然便知道是怎麼回事。
被他轉移了視線,她差點忘了正事,此刻再次回到正題,冷聲問,“崔紅爲什麼要殺陳欣?”
劉建一愣,沒料到她的思維跳躍這麼快。
“我不知道。”他說。
顧小溪冷笑一聲,“你不知道?你跟她是一夥的,她殺人你收屍,她爲什麼殺人你敢說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劉建連忙解釋,“她做事從來不按理出牌,但每一次的結果都是我想要的,便也沒有干涉過她,甚至沒有過問。她要殺陳欣,肯定有要殺的原因。”
顧小溪看着他的眼睛,誠懇熱切,她卻像是看不見他眼中的痛苦似的,轉移視線,語氣淺淡卻無比堅定,“好,你不肯說,我自己去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官宦人家,殺人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們都說這社會只有權力沒有正義,我將正義找出來給你看!”
她起身,狠狠推開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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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庭衍接到顧小溪的電話時正在開車,聽她在電話里語氣很冷地說,“陸庭衍,你現在有時間嗎?”
他一怔,回答,“有。”
“半個小時以後在警署斜對面的咖啡館見。”
他看了一眼被掛斷的電話,微挑了一下眉,沒有說什麼,將手機往旁邊一扔,繼續認真地開車,找路口掉頭。
跟一小刺蝟似的,誰又惹惱她了?心裡想着,手指輕釦着方向盤,嘴角不由自主揚起笑。
突然,一道人影從人行道上直直地衝了過來,撞向他的車,陸庭衍臉色一變,一腳踩在剎車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看着那道人影撞在了自己的車上,然後像拋物線一樣飛了出去,血霧綻在車前窗上……
他神色一厲,心裡只是慌了一下,瞬間便恢復了鎮定,迅速拉開車門走出去。
“出車禍啦!”
“撞死人了!”
路人紛紛尖叫着跑開,有膽子大的陸續圍過來查看情況,一邊撥打了120跟110。
陸庭衍蹲下身仔細看着那人的臉,覺得有些眼熟。
他的臉上身上全是血,面孔已經模糊不清,他將人從地上抱了起來,準備送他去醫院。
他在車行時間衝過來,還沒有走人行道,他已經第一時間剎車了,這起車禍他不用負任何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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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人送去了醫院,搶救無效,死亡。
上了警車回警局協助調查,是左局親自來錄口供。
“死者是昨晚從看守所跑掉的嫌疑犯,林月事件的‘兇手’。”房間裡只有左局跟陸庭衍兩個人,他給他遞了一支菸,坐在辦公桌對面神色有些凝重。
“雖然還沒上法庭,但他是必死無疑了,所以抱着橫豎都是一死的心態從看守所跑了?”陸庭衍牽了牽嘴角,眼眸深沉,男聲低沉悠揚,“年輕時候因爲賭博,老婆跟別的男人跑了,他唯一的親人是他的女兒,因爲他嗜賭成命的原因,女兒已經和他斷絕了關係。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回憶過去總是諸多懺悔和感悟,他悔不當初的時候被人找上,和他談條件,答應事成之後給他女兒一筆錢,足以令她富裕地過完下半生。他想替女兒做點什麼,便答應了那人的條件,在那人的幫助下從看守所跑掉,守在我下班的必經之路,看準時機撞了上來,自殺。”
左局微微詫異,隨即便笑了起來,吐了一口菸圈,不疾不徐道,“你動作倒是很快嘛,回來這纔多久,就已經掌握了所有資料,推理能力也不比你老婆差。”
“死掉的是我的表妹,我得還她一個公道不是?”陸庭衍也跟着笑起來,黑眸中斂着深不可測的情緒,“不出意外,輿.論已經散佈開了,我有得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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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溪在咖啡館坐了一會兒,左右等不到陸庭衍,給他打電話也無人接聽。
有些煩躁不安,看了看錶,正要打給周航,身邊一對情侶經過。
女:“好可怕!老公,我今晚上會做噩夢的!”
男:“親愛的別怕,人已經送醫院去了,說不定還沒死呢!”
女:“希望那位伯伯沒事!一定要嚴懲肇事者,不要以爲有錢就了不起!”
男方語氣有些酸酸的:“也不見得很有錢,百多萬的車在北城多了去了,可能就只是一箇中產階級而已。”
女:“他的車牌號是北A123456耶,這是中產階級能弄到的牌照麼……”
顧小溪的手猛地一抖,咖啡從杯中濺出來,她甚至沒顧上擦拭一下,起身衝過去,將兩人攔住。
“請問一下,你們說的北A123456的車……出車禍了?”她說話的聲音顫抖得厲害,手指深深掐進掌心。
被人突然攔下,兩人都愣住了,那女的先反應過來,連忙點頭,“是啊,就在前面的路口。那車撞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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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庭衍跟左局說說笑笑從審訊室走出來,兩人約定了時間一起喝酒,走到門口,左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還有事需要處理,就不送你了。”
“麻煩二叔了。”
兩人分別,陸庭衍剛走下臺階,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他旁邊,車上衝下來一道人影,狠狠撲進他懷裡。
她的雙手緊緊纏着他的腰,腦袋埋在他的胸膛,熟悉的氣息和溫軟,他一怔,失笑,伸手回抱着她,“小溪,沒事兒了。”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沒出聲,他安慰地摸了摸她的頭,攬着她上了車。
一路上她都沒有說話,只是側着頭神情複雜地看着他,他將車開去了他在湯臣一品的房子,進了屋,她主動去給他倒水,陸庭衍伸手接過杯子,她的手剛要收回,這一剎那,他另一隻手急忙探出將她一下抓入懷裡。顧小溪一驚,立刻跌入他的胸膛。
他張狂的氣息將她包圍,霸道地圈住她的腰,大手還溫柔地輕拍,似是要安撫她。
顧小溪掙扎了一下,他反而摟得更緊了,她便放棄了掙扎,順勢靠在他懷裡,腦袋放在他的肩上,雙手環着他的脖子。
“出車禍的那人是殺死林月的那個‘兇手’,是他自己撞上來的。”他主動解釋,將跟左局說的那些話重複了一遍,顧小溪越聽越心驚膽戰,緊緊摟着他的脖子,一言不發。
他的手掌在她的背上游走,帶過一陣酥麻的電流,顧小溪終於忍不住拂開了他的手,說,“我知道*的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