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
中華民族的傳統節日。
一大清早,蘇黎淵和顧惜辭便準備好了禮物,準備前往蘇家老宅,同行的還有宋嫺。
一家人到達蘇宅的時候,蘇青山仍舊一如既往地在門口澆着花草,秋風吹過,將他寬大的長衫吹的鼓鼓,顯得他身材越發單薄起來。
“太爺爺,太爺爺。”顧暖暖像是調皮的精靈般,邁着小短腿朝蘇青山跑去。
蘇青山回了頭,蒼老的臉上盡是喜悅的情緒。
宋嫺站在顧惜辭的身旁,嘆了口氣,說道,“人老了,也就指望着後輩這點念想了,你們爺爺年輕時就支撐起整個蘇家不容易,你們有空就多帶孩子來看看他。”
顧惜辭點了點頭,“外婆,我會的。”
蘇黎淵沒什麼表情,只站在一旁安靜的拿着禮品。
“小嫺,你也回來了,好,挺好。”蘇青山見到宋嫺,並未震驚,點着頭說道。
“爺爺好。”顧惜辭和蘇黎淵分別打了招呼。
蘇青山這位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老人,嚴肅的表情似乎被融化了般,面部線條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走進屋裡,蘇承良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黎寧則是在廚房裡,忙活來忙活去,倒像是個好媳婦。
蘇黎瑾和蘇黎世不見蹤影,應當是在各自的屋裡。
“承良,小寧,小瑾,黎世,快出來打招呼。”蘇青山高聲喊道。
蘇黎瑾和蘇黎世很快跑了出來,衝宋嫺甜甜的叫道。
“青山,你有福氣啊,這麼多優秀的孫子孫女。”宋嫺也好久沒有像是今天這般高興了。
“都不如阿辭懂事啊。”蘇青山也誇獎着說道。
唯獨,有道不和諧的音符。
蘇承良板着臉,冷冷的問道,“爸,她是誰?爲什麼會在我們家?”
蘇青山面色微有不悅,“她是阿辭的外婆,是我們的親家,還不趕緊叫人。”
“哪有婆家人和孃家人一起過節的道理。”蘇承良冷着臉說道。
顧惜辭的心裡咯噔跳了下,她之前都忘了,蘇承良對宋嫺,向來是很有意見的。
“伯父,外婆除了我沒有別的親人了,所以我才冒昧的把她帶過來,還希望你別見怪。”顧惜辭連忙低頭認錯。
蘇承良冷哼了聲,並不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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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嫺見狀,連忙說道,“我忽然想起,還有幾個老朋友等着我去拜訪,要不,我還是先走吧。”
“外婆,您在S市哪有朋友啊。”顧惜辭擋在宋嫺的面前,說道。
“外婆是我請來的,她要走,我就走。”蘇黎淵往前站了步,跟蘇承良對視着說道。
“爸,外婆以前對我很好的,你不要這樣。”蘇黎瑾也上前替宋嫺說着話。
蘇承良冷笑了聲,“看來,這個家裡,我纔是外人,該走的是我纔對。”
“不不不,承良,我走。”宋嫺連忙說道。
“我看誰敢走。”蘇青山將拄着的柺杖在地板上狠狠敲了敲,加大了音量吼道。
蘇青山凌厲的目光瞥向蘇承良,“我從小是怎麼教你的,你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嗎?道歉。”
蘇承良執拗的別過頭。
“快道歉!”蘇青山大吼着說道。
黎寧原本在廚房忙活着,聽到聲音趕忙跑了出來,極力壓住還想再爭執的蘇承良,說道,“宋阿姨,對不起,承良他,脾氣太拗,我代替他跟您道歉,您千萬別生氣。”
“有什麼好道歉的。”蘇承良像是發了狂般,甩開黎寧的手,直勾勾的盯着宋嫺,衝蘇青山說道,“當年,要不是因爲她,你和我媽就不會整天吵架,我媽也不會到最後被你活生生的氣死。”
蘇青山眉頭青筋爆了出來,“蘇承良,你身爲長輩,在孩子們面前胡說八道什麼,你,你,你給我滾出去!”
說完,蘇青山就抑制不住的咳嗽起來。
蘇黎瑾連忙替蘇青山順了順後背。
顧惜辭咬緊牙關,往蘇承良面前站了一步,毫不畏懼的跟他對視,“伯父,我敬你是長輩,你之前對我百般不滿,我全都忍了,但是你現在竟然對我外婆這麼無禮,她是爲了我纔來蘇家的,我不能讓她因爲我受了委屈,卻躲着不出聲。”
宋嫺一手護着受了驚嚇的顧暖暖和顧小陽,一手拉了拉顧惜辭的衣袖,“阿辭,別說了。”
顧惜辭不理會宋嫺的勸告,繼續說道,“怎麼說,我外婆也是你的長輩,你都敢跟她這麼說話,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我從沒認可你這個兒媳婦,有話你可以儘管說。”蘇承良冷笑着說道。
“好。”顧惜辭點了點頭,“你剛纔說,爺爺跟奶奶經常爭吵,你也結婚這麼長時間了,難道不知道夫妻間的相處之道?憑什麼你就認準他們的爭吵都是因爲我外婆?”
“在你的心裡,你覺得爺爺沒有盡好父母的職責是嗎?但至少他從小到大都陪伴在你的身邊,給予你了父親應該給的東西,可你呢,你覺得你就盡了父母的職責嗎?”
“你在黎淵很小的時候,就和伯母離家出走,不管爲了什麼理由,但這在我看來,就是不負責任的表現。”
“就是因爲你的不負責任,讓黎淵年輕輕輕就接管了蘇氏集團,甚至沒有正常人該有的童年,你怎麼忍心讓那麼小的孩子來揹負如此沉重的責任?因爲你的不負責任,讓小瑾從小缺失父母的疼愛,擁有了段錯誤的戀情,如果你們能陪在她的身邊,多加教育她,很多事根本就不會發生!”
“至於黎世,那就更不用說了,你覺得當年的事,你是最大的受害人嗎?不,你不是,你可以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可他卻不可以,他被蘇家養大,卻從未感受過父母的親情,這全都是拜你所賜。”
“至於我,我跟你並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你怎麼樣冷眼對我都沒關係,可我告訴你,這兩個孩子,是你的親孫子,親孫女,你對他們也這麼冷漠,我實在不知道,你所謂的親情都去哪兒了?”
“在我看來,你就是個自私的人,恐怕你的生活裡,除了愛情,什麼都不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