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顧惜辭始終沉默。
蘇黎淵突然覺得有些無力,她在他的面前,永遠不能保持平常那般的笑容,是他做的還不夠嗎?
“是爲了暖暖和小陽的畢業典禮?”忍受不了長時間的沉默,蘇黎淵率先開口。
顧惜辭詫異的擡頭,“你都知道了?”
蘇黎淵點頭,“剛纔你做飯的時候,暖暖跟我說了。”
顧惜辭向來不喜歡麻煩別人,尤其蘇黎淵還跟她的關係如此尷尬,這也是她不願意開口求助的原因,“那……”
“求人幫忙總要有個態度。”蘇黎淵開口,打斷了顧惜辭接下來的問話。
顧惜辭不解。
“好長時間沒休息,頭疼。”蘇黎淵暗示着說道。
顧惜辭趕忙走上前去,“boss,我幫您按摩。”
蘇黎淵脣角染了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聽小瑾說,你這段時間很忙。”蘇黎淵問道,他曾有好幾次抽空回家,藉口拿文件,就是爲了看她一眼,可她卻總是不在家,倒像是比他這總裁還忙的樣子。
顧惜辭邊勤奮的按摩邊模棱兩可的回答,“還好。”
“你在忙什麼?”蘇黎淵卻不打算就此放過她,問道。
顧惜辭感覺蘇黎淵現在的模樣,簡直就像是詢問她是否出軌一樣,但仔細想想,她雖然不怎麼喜歡這種有問必答的模式,但也沒有騙他的必要,“朋友新開了家餐廳,人手不夠,我閒的沒事,順便去幫忙。”
蘇黎淵挑眉,“你會有那麼好心?”
顧惜辭加重了力道,坦白說道,“當然不,我是拿工資的。”
“那不叫幫忙,叫打工。”蘇黎淵一板一眼的糾正道。
顧惜辭再次加重了力道,狠狠咬牙,不說話。
“顧惜辭。”蘇黎淵似乎察覺不到肩膀的疼痛般,忽的喊道,“我說過,你現在是我老婆,缺錢就跟我說。”
在聽到蘇黎淵這句話時,顧惜辭手上的動作緩了緩,他曾幾次說過她是他的老婆,奇怪的是她的心裡卻並不反感,倒像是默許了般,察覺到自己的變化,她慌忙將那念頭甩了出去,“我有手有腳,會賺錢養活我的。”
蘇黎淵很清楚,某種程度上,他的小妻子執拗的可怕,也就不再強加他的想法。
捏了很久肩膀,顧惜辭手痠的不行,抽空活動了下自己的手腕,她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對了,boss,你的手腕好了嗎?”
剛問完,她就小聲嘀咕着,“整天沒日沒夜的工作,肯定好的沒那麼快。”
蘇黎淵聽着這更像是抱怨的聲音,心底莫名的軟了軟。
他知道,顧惜辭時常向肖揚打聽他恢復的狀況,還曾幾次請陳應前去幫他檢查傷口,他從沒想過,這世界上,竟有人像她這般關心他。
“肖揚沒告訴你嗎?”蘇黎淵沒直接回答。
“他啊。”提起肖揚,顧惜辭不自覺的撇了撇嘴,抱怨着說道,“我每次跟他說話,他都對我愛答不理的,每次的回答也都很敷衍,不知道哪裡得罪他了。”
“是嗎?”聽完顧惜辭的話,蘇黎淵深邃的眼眸閃過絲不明的光,似乎在沉思。
“就是的,不知道在傲嬌些什麼!”顧惜辭氣惱的說道。
傲嬌,蘇黎淵被這形容詞逗樂了。
“我會跟他說的。”蘇黎淵鄭重其事的說道。
“說什麼?”顧惜辭不解的問。
蘇黎淵說的煞有其事,“你是總裁夫人,他身爲員工,不能對你這麼無禮。”
“……”是她的錯覺嗎,她怎麼覺得boss好像是在調戲她。
浪費了這麼長時間,顧惜辭覺得是時候拉回正題了,“boss,既然你都知道我找你的意圖,我也就不再多說了,您看你過幾天有空嗎,如果實在沒空的話,我也能理解。”
合着他什麼話都還沒說,她就已經料定他會拒絕了。
“既然理解,何必來問我。”蘇黎淵清冷的說道。
顧惜辭氣結,鬆開正在按摩的手,質問道,“你你你,怎麼能這樣,一邊享受我的按摩,一邊還拒絕我的請求!”
繁冗的工作中,蘇黎淵覺得他終於找到派遣勞累的方法,每次惡趣味的捉弄顧惜辭,看她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他的心情就莫名的大好。
“你不是說能理解的嗎。”蘇黎淵強忍着笑意,如常的說道。
顧惜辭詞窮,說理解也就是客氣客氣,那麼大一企業的老總怎麼連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呢!
“是,理解,我很理解。”顧惜辭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句話,“既然你那麼忙,我就不麻煩你了,但是能把肖揚借給我一天嗎?”
“他要幫我處理事情。”蘇黎淵淡淡的迴應。
顧惜辭再次氣結,“你公司那麼多員工,幹嘛非要肖揚。”
“他的辦事能力我最滿意。”蘇黎淵不緊不慢的給着回答。
“好。”顧惜辭賭氣的說道,“那就不勞煩你們,我會自己帶着暖暖小陽去的。”
蘇黎淵淡淡的掃了眼顧惜辭,沒說話。
顧惜辭原本想賭氣就走,可想起什麼似的,又硬生生的停住了腳步,“肖揚說,你今天還沒換藥,讓我替你……”
蘇黎淵毫不客氣的伸出雙手,“醫藥箱在那邊。”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顧惜辭默默在心中吐槽,傳聞中高冷孤傲的蘇黎淵,其實就是個無賴流氓!
雖然顧惜辭心底對蘇黎淵有很大的意見,但當她開始替蘇黎淵換藥時,還是下意識的放輕了動作。
紗布被揭開,原本猙獰血腥的場景已然不在,只有兩條淡粉色的傷疤鑲嵌在手腕上,像是某種標誌。
“會留疤嗎?”顧惜辭小心翼翼的問道,這道傷疤跟boss的形象簡直太不相符。
“嗯。”蘇黎淵淡淡的答。
“陳大哥肯定有辦法治好你的。”顧惜辭慌張的說道。
“不需要。”爲什麼要治好呢,這是他對她愛的證明,現在她還不知道,不過早晚會知道的。
顧惜辭咬了咬脣,不再開口。
“我會去的。”蘇黎淵忽然說道。
顧惜辭詫異擡頭。
蘇黎淵再次確定的說道,“作爲顧暖暖和顧小陽的後爸,我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