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低沉沉的語氣呵斥,黎萱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冷哼一聲,鑽進車也不說話。
顧璟荀依然是站在原處,他本身的長相就是偏上等,加上現在比之前沉穩的多,整個惹愈加的英俊,他的薄脣抿成繃直的線,站在那裡似乎在期待什麼人出來。
車窗搖下,黎萱嬌媚的面龐露出,眼尾勾起一抹嘲諷,“上車吧,今天還要回老宅吃飯,難不成這個節骨眼上你想讓人覺得顧家和黎家的合作到此爲止?”
她很清楚,現在的顧家根本離不開黎家,她明明知道顧璟荀最討厭的是什麼,偏偏往上面戳上幾個口子,看着他傷口汨汨的流血,原本憋屈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顧璟荀本來緊攥的手驀地鬆開,饒是面上的冷意再多,也還是打開車門坐進去。
他現在沒得選擇,只要想要顧氏的話,必須要和黎家建立緊密的聯繫,而唯一建立的方式就是他身邊的這個大小姐。
藍凜也沒了休息的心思,剛纔要不是顧璟荀突然出來打擾的話,現在指不准她就趴在這裡睡着了。
“下次你要是遇到他的話,就躲遠點,我看着他這該不會是浪子回頭了吧?”藍凜擰着眉頭,叮囑着說道,生怕蘇瓷一心軟,重新了原先悲劇的錯誤。
蘇瓷失笑的看着她,清澈的眸光掃過外邊,“沒事了,他馬上也要結婚了,根本不可能有什麼交集。”
“哎……”藍凜長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來的感慨,“這世間啊,最擾人的就是感情了,虛渺的東西,還偏偏錯亂了神經。”
突然變成這個文藝的氣氛,蘇瓷古怪的看着她,把面前的咖啡往邊上推了推,“你該不會是到了發/春時期了吧?”
“呸,呸,我可是有對象的人,並且他說了,這個週末的時候可是給我求婚呦。”藍凜滿臉都是幸福的笑意,本來就明豔的五官現在看着愈加的耀眼。
果然,戀愛的女人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最好看的。
“好,那等他求婚的時候,我請你倆慶祝一下。”蘇瓷也跟着眉眼彎彎的,澄澈黑曜的眸子中承載着笑意。
藍凜的感情路可是波折,和她男朋友分分合合了五六年的時間,現在終於是又在一起了。
蘇瓷回家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劉媽聽到動靜,趕忙的出來,還沾着水漬的手在圍裙上擦拭了幾下,聲音帶着溫柔,“太太,您回來了啊。”
“西玦呢?”蘇瓷站在玄關處換鞋,地上還擺着薄西玦的拖鞋,他沒回來。
劉媽搖搖頭,“不知道,先生一直都沒回來。”
蘇瓷微微的點頭,換好鞋子徑直的上樓,今天一天走的也是疲憊了,正好衝個澡,順便看看最近公司裡的文件。
她上樓的時候,看着書房裡的燈忘記關了,虛掩的門縫裡傾斜出柔柔的橘黃色燈光,她穿着粉嫩的拖鞋,推開門,準備把書桌上的燈關上。
剛要按上按鈕的時候,看到抽屜是半拉開的狀態,裡面隱約的有一個低奢的純黑色的盒子,正正方方的,和蘇瓷的手心那麼大小,好奇的拿出來,打開看了看。
裡面是一個純黑通透的項墜,像是貓的眼睛一樣的晶瑩剔透,飽滿圓潤,在燈光下閃着獨特的光澤,小拇指的指甲那麼大小,一看就是價格不菲。
蘇瓷的嘴角忍不住的翹起,馬上就是他們的結婚一週年紀念了,之前她還偶然的說過自己喜歡暗色的項墜,倒是沒想到他記住了。
雖然把玩着項墜,不捨的放下,蘇瓷想了想還是現放回盒子裡,圓溜溜的貓眼石的確很讓人心動,僅僅是表面也是讓人覺出了做工的細膩,她把盒子重新的擺好,恢復原樣的放置,可是心裡卻是帶着幾分的期待。
這一次的一週年紀念,她比想象中的還要期盼着到來。
等着蘇瓷洗漱完了,薄西玦依然沒有回來,她像是貓咪一樣蜷縮在沙發裡,找到最舒適的姿勢,慵懶的靠着,手裡還抱着文件,專注的拿着筆勾畫。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薄西玦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上面的房間依然亮着暖色的燈光,自從結婚之後,屋子裡一直都有人等待着他,不管是多麼晚,風雨無阻。
這樣被人等待的感覺是他前二十年都沒有的,卻意外的很好。
沙發上的女人已經蜷縮着睡着了,本來嬌小的身體現在微微的蜷成最安全的姿勢,看着更是小巧,手裡還緊緊地攥着文件,像是拿着重要的東西。
薄西玦儘量輕緩的走過去,想抽走她手裡的文件,可迷迷糊糊的人卻有些驚醒了,蘇瓷揉了揉眼睛,看着面前略微模糊的人影,滿是依賴和迷茫,“你回來了。”
簡單的四個字,薄西玦所有的波折和起伏如數的被撫平。
“嗯,睡覺吧。”薄西玦把她手裡的文件拿出來,放到一側,輕輕地把她抱起來,像是拿着精緻易碎的瓷器一樣的小心,嗓音沉啞。
蘇瓷的文件還沒看完,手在空中揮了幾下,嗓音帶着惺忪的睡意和沙啞,“我還沒看完,等着看完這些條約再睡。”
這個時候還不忘記工作。
薄西玦甚至有些吃醋,開始後悔同意她出去工作,而不是把她錮在家裡,現在怕是他的分量都要被工作超過去了。
“等明天再看,乖。”薄西玦的手臂不輕不重的抱着她,語氣低低啞啞的帶着不容置疑,輕輕地把她放在牀上。
蘇瓷的鼻子嗅了嗅,眼皮已經沉重的快睜不開了,聲音柔柔的帶着不清醒的感覺,迷迷糊糊的說道:“你今天噴香水了?”
薄西玦身上摻雜了之前從未有過的味道,蘇瓷現在的意識快完全的被睏意侵蝕了,本來想再說些什麼,可說完那句話之後,整個人安靜下去,連帶着呼吸也是淺淺的很平穩。
低頭看着睡夢中還拉着自己衣角的女人,薄西玦一陣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