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
千峰筍石千株玉,萬樹松蘿萬朵雲。
才見嶺頭雲似蓋,已驚巖下雪如塵。
不知庭霞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開。
這幻葉鈴中的無際雪域世界,風景倒也是別有一般滋味風情,只可惜這坐臥在雪臺上的黑衣少年並沒有領略如此美景的情趣。
黑衣少年緊閉着雙眸,長長的睫毛在不停地婕芙。飛雪一直在飄,少年的身上到沒有厚積的落雪。只是那盤結起來的青絲,沾染上了幾片多情的落雪。
黑衣少年正是瑾言,此時的他已在這聖器內域世界度過了半年有餘。修爲境界已經達到了地靈六階,神魂也是同時採取了天、地、命三魂同時突破分裂。現在神魂也是分魂六階了。許多修魂練氣者都選擇在分出六魂之後就選擇停止繼續往下分魂了,接下來只要專注練氣方面的提升就行了。只要時機成熟,一舉突破到天靈境界,就可以開始下一層境界的修煉了。
然而瑾言並不滿足於此,隨着不斷地修煉與感悟。瑾言逐漸發現到其中一種微妙的聯連——分魂就像是靈魂地解刨,不斷地剖析,你越是發現它深藏隱含的神秘秘密。越往下深入越是深得體會,同時也越是受益匪淺。這個秘密並不是唯有瑾言一個人首先發現的,不然也不會流傳着那樣一句話:三魂人傑,六魂封神,九魂聖賢,十全十美!雖說如此,但是天賦本身往往決定和限制了本身的發展。
外面地牀上的兩大強者已經鬥了三天三夜了,誰也奈何不了誰,不過彼此雙方卻已經疲憊不堪,周身損傷也是慘重得很。就連那個只是站在一邊偶爾補刀偷襲的尖酸刻薄男——綽筽居然也是傷痕累累,兩腿發軟打顫,臉色慘白黯淡。如果仔細探看一下,你會發現這地牀好像變得寬闊了不止一倍,就連那剛要往上延伸的通頂口處也是被削寬了許多,就更不要提那些顯而易見的那些斷壁殘垣了。這場廝殺搏鬥可見得是多麼的驚天動地,慘烈非凡。
中年男子眼神猛漲,迸射出一股決然的陰狠。
那吞天石蟒也是寒芒迸射。
尖酸男子——綽筽只是不停地踹着粗氣,兩腿依舊還在發軟打顫,身上的血還在不停地滴流。頭上破了皮的一處偶然間低落下一滴血水,滑落到他的眼眉上角,寖襲上他的眼睛。他本能反應地想要伸手去擦拭一下,可是還沒有擡袖伸到。
嗖……一道幽黑色鍼芒,不用瞬間點中眉心,穿過他的天靈蓋,甚至不留下半點痕跡。
啪……尖酸男子——西門綽筽,就這樣倒下了。一切來得太快,生命瞬間泯滅,魂飛魄散。
中年男子早就有所提防準備,他也沒有打算去提醒他的這個心懷鬼胎的師侄。之前他在與這吞天石蟒廝殺搏鬥的時候,幾處危機關頭,他的這個師侄都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圖窮匕見。現在已經是最後正真的決戰時刻了,這種不定時的隱患,還是不留得好。
“可惡的大蛇,居然使出暗器機關,殘害我的師侄 我要你血債血償,還不快快拿命來!”中年男子更加義正言辭,一副慷慨赴義的模樣。
“哼……”吞天石蟒也懶得爭論,只是冷哼一聲。它的確是對這是不時就突然跑來補刀偷襲的西門綽筽煩透了極致,那傢伙雖然修爲境界不是很高,但是他身上也是一把至尊之器在手,而且還有其它一些亂七八糟的寶器之類的東西就不用說了。
這吞天石蟒恰逢突破,而且還是直接吞噬了至尊雷火天劫,對於自身的負擔來說,終究是太重了。它雖說是叫吞天石蟒,身體強橫無比,可是這至尊雷火天劫不是開玩笑的。如果給它足夠的時間,讓他鞏固自身的修爲,煉化體內的至尊雷火……一切將不可言喻。可惜終究沒有如果,它唯一能做的只有速戰速決。拖得越久,對它只會越是不利,不然到最後它就會被吞噬到體內的至尊雷火反噬爆體而亡。
中年男子也不是簡單角色,修爲境界居然已經是神王大圓滿之境。雖然沒有突破到至尊,但是卻能與這已經突破到至尊境界的吞天石蟒不相伯仲。甚至隨着時間地推移,他也逐漸地開始壓制吞天石蟒來了。也幸好這吞天石蟒肉身強橫,不過沒穩固發揮出藥效的補品,有時候反而變成了累贅般的毒藥。此時的吞天石蟒就處於這種境況之中。
“神王印!”中年男子冷呵一聲,瞬猛打出一道翻山大掌印。掌印如山,神光閃動,技動山河!
吞天石蟒也是即刻應對,口吐幽冥暗印迎上。
爆……地裂山崩,碎石紛飛。
中年男子不斷結印推掌,密密麻麻的翻山掌印不斷地向吞天石蟒襲殺而去。
吞天石蟒只能疲於應對着。“他這是要直接乾耗死我,不能再繼續拖延下去了,不然真的就成了淺灘游龍了!”吞天石蟒好似想到了什麼,立即化出本體,沖天而去。
中年男子發現這吞天石蟒顯然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那裡會錯過這樣的機會。他直接祭出一隻紅色墨斗,口唸玄詞,手結法印。紅色墨斗內的鬥線,瞬間纏繞在吞天石蟒的周身,那銀紅色的鬥針已經向它七寸鑽去。
“嘶……顫……”吞天石蟒本能地嘶叫起來,巨長的身軀不停地扭動着,碰撞着洞穴周圍的岩石。頃刻之間它就幻化收縮它的身軀,又變成了之前只有十幾迷長的模樣。它猙獰褶皺的巨口,或許因爲痛苦顯得格外猙獰可怖了。
“你居然有聖器……”吞天石蟒顯得不可思議,又很是不甘心。它已經抱着必死的決心,就算死也拉着眼前這個虛僞狡猾的人類同歸於盡。
中年男子也是吐了一口濁氣,勝券在握地用着勝利者的口氣向眼前的這個失敗者言道:“大蛇還是乖乖地把鐵線金蓮交上來,我還是可以給你留下一個全屍的。”
聽到這中年男子如此言說,那吞天石蟒倒是軟弱了許多。用着妥協求饒的語氣說道:“你既然有聖器在手,爲何一開始不直接拿出來!”
“一開始就拿出來,以你之前的精力,當然早就可以隨便逃之夭夭了!”中年男子一副——你很蠢很可憐的神態在審視着吞天石蟒。
“看來是我太過於自負了纔會食得這樣的惡果,只可惜這次教訓我再也沒有機會去改正了。也罷,你過來,我把鐵線金蓮奉上給你!你要記得你的承諾,留我一個全屍。”
“放心吧,雖然你的身軀也很珍貴,但是我只要鐵線金蓮。”中年男子道。
“那好,你靠近過來一點,我把金蓮藏匿在我的鱗域裡了,現在我太過虛弱了,不好取出來。只能要你親自來取了。”
“我勸你還是別耍什麼花樣,不然你連個全屍都沒有!”中年男子恐嚇道,然後小心翼翼地挪靠了過去。
“很好,再近一點……再近一點,很好!”吞天石蟒使出全身命力猛然噴射出一團至尊雷火。
中年男子顯然已經作好防備,連續幾掌神王印打了出去。本以爲這樣就可以化解了這奄奄一息般的至尊雷火,沒想到這團至尊雷火勢如破竹。中年男子一時之間竟有些慌亂,想要抽回聖器紅墨斗抵擋已經不可能了。匆急之下,他只能探出一件至尊之器擋住了那團至尊雷火。可是雷火破碎炸裂開來,一團幽黑似漿水一般的東西迸濺到了中年男子的身上。
“啊……啊……”中年男子撕心慘叫,倒地掙扎,最後只能艱難地結着法印,禱唸玄詞……最終化成了一攤血水。
那吞天石蟒最後也沒有逃脫中年男子致命的詛咒,也被他最後關頭使出那隻赤紅墨斗,了結了生命斬斷了全身。銀紅色的鬥針最後鑽進它那顆已經破碎乾癟了的蛇膽……
地牀上的廝殺已經結束,一切又迴歸到了平靜。
“這半年已過,我想他們應該也早該打完收工了吧!”心若此想,瑾言如倉鼠畏首畏尾地探出身來。沒想到那幻葉鈴也被深埋在幾十米深的廢石巖墟之中,瑾言一時還不明所以。還以爲自己又被轉移到什麼稀奇古怪的其他界域去了呢?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才從深墟中爬了出來。灰頭土臉的,真像個刨土出來的倉鼠,那模樣好笑極了。要是谷幽蘭在的話,看到他這副德行,一定會不顧矜持地捧腹大笑的。奈何……奈何……終究無可奈何,幾多歡笑情如舊,悲從中來不可斷絕……
瑾言破開最後一塊遮暇在眼前的岩石後,發現這真的就似另外一個界域一樣。斷壁殘垣,滿目瘡痍。他看見了那隻被斬斷成數百千段的吞天石蟒,那顆猙獰褶皺的巨頭,好像纔剛被割下而已。他震驚,卻也欣奇。難道他們打了半年之久。實不知那聖器內域的時間與外界的時間根本不一樣。不過很快瑾言就發現了這個端倪,原因是那具西門綽筽的屍體!沒有腐爛,彷彿還有零丁餘熱。答案顯而易見,這個傢伙不可能在一個絕對強者的面前叫囂那麼久。那就是這聖器內域世界的世界與這奇域外的世界時間不同。
“咦那是什麼東西!”瑾言被那隻紅色墨斗吸引住了。只是興趣使然,他走了上去。紅線還纏繞在吞天石蟒被切割的夾縫裡。瑾言細究這紅線的紋路居然就是這吞天石蟒被切斷的紋路。發現如此景秘,頓時讓他心花怒放。“此物不凡!”
瑾言拾起這紅色墨斗,端凝一看。墨斗底盤下篆刻着一行字帖:紅塵鬥墨——渾渾噩噩如墨浸水,點點滴滴半世紅塵。“既然如此,以後就叫你‘紅塵墨斗’了!那麼接下來就是鐵線金蓮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在黃雀之後,是否還真的還有另外一個正舉着弓箭的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