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言就是三百年前的那位大祭司的唯一的後代,他享有最至高無上的權力和取之不盡的財富。
在雪國,身份最尊貴的當屬大祭司了,他凌駕於雪國國王之上,與雪冥神頗有淵源:大祭司是雪冥神所指定之人。
他們傳達神意,保護雪國,他們在人們心中是神明在人間的化身。
唯獨特別的是,雪言是大祭司中唯一的男性繼承者,但雪言無疑是有史以來的歷任大祭司中最耀眼的那一個。
他不但頭腦精明,心思縝密,且手段凌厲,殺伐果斷。
最重要的一點,也是最容易被人們所注意到的一點,那就是他無與倫比的絕世美貌。
人們尊敬他,崇拜他,因爲他是如此的高不可攀。
人們又狂熱地牽掛着他,關注着他,好像他具有某種神秘魔力,讓所有人都爲之心甘情願地奉獻出一切,即便是奉上雪國民衆窮其所有想要去延續的性命。
要說他是雪國的神,或許也不爲過。
但得到的越多,失去的也就越多。
同樣,只有失去或者說付出成千上百萬的代價,纔能有可觀的收穫。 作爲唯一的男性大祭司,雪言爲如今擁有的一切所付出的代價,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涔涔地汗滲出雪言額頭,滴進雪地中,看不見。
他轉過身子,拿起藍依手中冰晶托盤上的心臟,似乎是像平常一樣,將心吞服下去。
黑色的濃霧漸漸散去,如同層層剝離的黑色面紗向兩邊撤去,月亮那熒白的面龐依舊安然存在於天上。
再看雪言,他依舊是那個白衣翩翩,令人臉紅心跳的美男子。
此時,他的臉頰上散佈着兩片紅霞,脣色也變得更加鮮紅,似乎有增添了比之之前不曾有過的一抹嫵媚。
他晶藍如海洋般地清澈眸子正默默凝望着這如銀的圓月,但卻沒有焦距。
此時,藍依當然也變了回去。
她看了看眼前絕世無雙的玉人,心裡有着從來不曾有過得酸意,好像是有一隻手在揪着她的胃。
她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從來都不曾有過的難受感覺。
藍依努力地嚥了口唾沫,調整着自己的呼吸,想要從這種難過中解脫出來。
雪言獨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坐在梳妝鏡前,拿起玉梳,認真的細細梳起了手中黑亮柔順的長髮。
梳完頭,又拿起右手邊的螺黛,輕輕掃過顏色偏淡的眉。
一番打扮之後,雪言撫上自己精緻的臉頰,對着銅鏡許久,才起身。 他打開白色冰晶打磨而成的衣櫃,移去裡面正對着自己的衣衫,衣櫥壁的正中間露出了一顆水藍色的閃耀晶石。
雪言伸手向右轉動晶石,只見晶石所嵌入的櫥壁緩緩的向外推移了出來,帶有晶石的抽屜中整齊地擺放着一件閃爍着點點海藍色星光的白綢衣衫。
月光正從白晶石製成的鏤空雕花窗外照射進來,柔柔的,帶着一絲純白的光束。
雪言身上的白衫和純白的裡衣掉落在了白色貂毛地毯上,他黑色柔亮的長髮肆意地撫上月光照耀着的脊背,最長的部分垂在了小腿的位置。
之後再看換上這身閃爍着海藍色星光白色衣衫的雪言,他靈韻飄飄,恍若仙人,周身上下都透出天然、純美之感。
其中,似乎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清新可愛。
順着他細長白膩的頸項向左側臉頰看去,他左耳上戴着的兩枚海砂般大小的海藍色六角雪花造型耳鑽在柔和的月光中閃爍着微小卻又極耀眼的藍色光芒,一閃一閃的,與他身上閃爍的光亮協調而完美的相互呼應着。
此刻,只見他兩邊的嘴角向上彎勾,身側鏡子中映出的雪言正微微笑着。
他眼眸燦爛,臉頰飛紅,低着頭,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